第189章 往日
芽衣的脚步声很轻，却还是惊动了白霜雪。她抬起头，目光从火焰中移开，落在芽衣身上，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谈完了？”白霜雪问，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关切。芽衣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坐下，望着火堆出神。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映出一丝疲惫与沉思。
“你看起来不太好。”白霜雪轻声说道，递过一杯热茶。
芽衣接过，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你也是，你的眼里满是回忆，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很孤独吧。”
白霜雪微微一怔，随即垂下眼帘，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中多了几分苦涩。
“孤独……或许吧。”她轻声说道，声音仿佛被夜风吹散，“但比起孤独，我更害怕遗忘。”
芽衣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遗忘？”
“嗯。”白霜雪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投向火堆，“我来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仍然没有找到确切的方法，我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维持多久，所以我开始感到一些害怕，害怕自己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芽衣沉默了片刻，火光在她眼中跳动，映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将茶杯放在一旁，语气低沉却温柔：“你害怕的，不是忘记目的，而是忘记自己是谁，对吗？”
白霜雪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啊……我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寻找某个答案。可越是深入，我越是发现，那个答案似乎并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甚至有时候，我会怀疑，那个‘我’，是不是也只是某个残影。”
芽衣看着她，眼神中多了一丝怜惜。她伸出手，轻轻覆上白霜雪的手背，语气坚定：“你不是残影。你是真实存在的，你的记忆、你的情感、你的坚持，都是真实的。”
白霜雪低头看着那只手，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她缓缓抬头，望向芽衣，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可如果……我终究找不到那个答案呢？如果我注定只是一个过客，一个被遗忘的影子呢？”
芽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向远方的湖面，夜色如墨，星光点点。她轻声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是在寻找答案的路上。有些人找到了，有些人没有。但重要的，不是答案本身，而是你有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她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白霜雪：“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只要你愿意，我们会陪你一起找，哪怕永远找不到，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白霜雪怔住了，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她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久违的轻松。
“谢谢你，芽衣。”她轻声说道，“有你在，我感觉……没那么孤单了。”
“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白霜雪，之前我和你交战的时候，你使用的武器……确实就是我的雷之诏刀，对吧。”北辰芽衣突然说道。
白霜雪闻言，神情微微一滞，随即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是的，那确实是你的雷之诏刀。”
芽衣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可它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用的什么力量复现了它吗？”
白霜雪点点头，解释道：“如果按照你们的话来说，这就是我的权能，通过解析事物的原理，来复现出相对应的事物。”
白霜雪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继续说道：“我的权能可以解析并复现我所接触过的物品或能力，但这种复现并非完美无缺。我大概只能复现出它们原本效果的百分之八十左右。”
芽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不解：“只能复现出百分之八十？可你当时使用雷之诏刀时，威力几乎与我的原版不相上下。”
白霜雪轻轻点头，语气平静而坦诚：“那是因为，我解析的不仅仅是武器本身，还有你使用它时的战斗方式与习惯。通过模仿你的动作与节奏，我才能发挥出接近原版的威力。”
芽衣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她的目光落在白霜雪的脸上，眼神复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霜雪微微一怔，随即垂下眼帘，声音低沉：“因为，我需要力量。在这个世界，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才能继续寻找那个答案。”
芽衣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雷之诏刀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件武器，它承载着我的回忆与信念。你擅自复现它，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白霜雪抬起头，眼中满是歉意：“对不起，芽衣。我没有恶意，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这么做。”
芽衣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我明白。但以后，如果你再需要使用我的力量，希望你能先告诉我。”
白霜雪郑重地点头：“我保证。”
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着她们的脸庞，显得格外温暖。
“对了，”芽衣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你之前说，你的权能可以解析并复现物品或能力，那你能复现……人的记忆吗？”
白霜雪微微一怔，随即摇头：“这涉及到灵魂层面，我尚且没有尝试过，所以我还不清楚能不能。”
芽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也是，记忆这种东西，本就复杂而脆弱，怎么可能轻易复现呢。”
白霜雪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斟酌着什么。片刻后，她轻声开口：“不过……虽然我无法复现记忆，但我可以尝试解析记忆的载体。”
“记忆的载体？”芽衣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是说……”
“嗯。”白霜雪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如果某人愿意将记忆以某种形式留存下来，比如文字、影像，甚至是某种情感波动，我或许可以通过解析这些载体，还原出部分记忆的内容。”
芽衣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这个可能性。她的目光落在篝火上，火光在她眼中跳动，映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芽衣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这个可能性。她的目光落在篝火上，火光在她眼中跳动，映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如果……”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果我说，我愿意将我的记忆以某种形式留存下来，你愿意帮我解析吗？”
白霜雪微微一怔，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愿意。只是，这个过程可能会触及你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部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芽衣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有些记忆，即使痛苦，我也不想遗忘。它们是我存在的证明，是我一路走来的痕迹。”
白霜雪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她轻轻点头，语气坚定：“我明白了。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保留那些重要的记忆。”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着她们的脸庞，显得格外温暖。
“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白霜雪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
“从头开始，全部吧，至于原因，等结束再说吧。”北辰芽衣缓缓说道。
白霜雪点了点头，缓缓伸出手，掌心泛起一层淡蓝色的光芒，那是她权能的具象化表现。光芒如水波般扩散，将两人笼罩其中。
“我会引导你进入记忆的深层。”白霜雪轻声说道，“你只需要放松，不要抗拒。”
北辰芽衣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任由那股力量渗入她的意识。片刻后，她的神情微微一变，仿佛被拉入了某个遥远的时空。
白长夜此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于是缓缓走了过来：“你们在做什么？”
白霜雪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我在尝试解析芽衣的记忆，帮她保留一些重要的东西。”
白长夜眉头微皱，目光落在芽衣身上。她此刻神情恍惚，仿佛沉浸在某个遥远的梦境中，眉宇间时而浮现痛苦，时而浮现温柔。
“她……不会有事吧？”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白霜雪轻轻点头：“我会小心引导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只是，这个过程对她来说，可能会有些痛苦。”
白长夜沉默了片刻，最终没有阻止。他走到一旁，静静坐下，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芽衣的身影。时间缓缓流逝，夜色愈发深沉。篝火的光芒在两人之间跳动，仿佛也在默默守护着这段记忆的旅程。
忽然，芽衣的身体微微一颤，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她的嘴唇轻轻颤动，似乎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白霜雪神情一紧，立刻加强了权能的稳定性，轻声唤道：“芽衣，别被情绪带走，记住你是谁，记住你为何而来。”
芽衣的呼吸逐渐平稳，神情也慢慢恢复平静。白霜雪松了一口气，继续引导她深入记忆的更深处。白长夜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芽衣的记忆中，有太多他无法触及的过往。那些属于她的痛苦与坚持，是他永远无法替她承受的。
“如果有白洛辰在，这会简单很多，他持有的权能正好是记忆。”白长夜自言自语道。
“可惜，他并不在这里。”白霜雪轻声接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白长夜沉默了片刻，目光依旧落在芽衣身上。
她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仿佛已经进入了记忆的更深处。篝火的光芒在她脸上跳动，映出一丝久违的安宁。
“她的记忆……很复杂。”白霜雪低声说道，眉头微蹙，“我能感觉到，她经历过很多痛苦，也有很多无法释怀的执念。”
“她一直都是这样。”白长夜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她总是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从不让别人为她担心。”
白霜雪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很了解她。”
“曾经。”白长夜苦笑一声，目光黯淡下来，“但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霜雪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或许，这就是她选择让你留在她身边的原因。她需要你，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白长夜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她需要我？或许吧。但她更习惯一个人承受一切。她总是这样，把所有人都推远，只留下自己。”
白霜雪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静静地看着芽衣。她的神情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柔和，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并不是不需要你。”白霜雪轻声说道，“她只是……太害怕失去。”
“失去？”白长夜皱眉。
“嗯。”白霜雪点头，“她的记忆中，有太多关于‘失去’的片段。亲人、朋友、信念……她一次次地失去，又一次次地站起来。可每一次站起来，她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更加不敢依赖任何人。”
白长夜的目光微微一颤，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他低声问道：“她……曾经失去过谁？”
白霜雪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是否该说出那些记忆的内容。最终，她只是轻轻摇头：“那是她的故事，不该由我来告诉你。等她愿意的时候，她会亲口说的。”
白长夜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芽衣身上，眼神中多了一丝柔软。“她真的很坚强一如既往。”他低声说道。
“是啊。”白霜雪轻声应道，“但再坚强的人，也有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