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桃芽初绽藏密信
谢明砚蹲在共耘碑旁,看着小姑娘把刚发芽的桃苗往碑边挪,嫩黄的芽尖沾着露水,在光里闪得喜人。
“谢大人你看!”小姑娘的小靴子踩在软土里,把桃苗扶得笔直,“俺给它浇了盐井水,王大叔说这样长得快!”她突然指着桃树下的土,“这儿的土好像松过,比别的地方软。”
谢明砚的指尖往土里探,果然触到块硬物。扒开浮土,是个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拆开时里面掉出张泛黄的密信,字迹歪歪扭扭,却能认出是李嵩的手笔:“桃花节午时,引辽骑从盐仓暗道出,烧盐堆,掳公主,逼谢明砚交盐井图。”
桃花节,就是三天后。
“这狗东西还没死心!”谢明砚把密信往石桌上拍,盐粒溅在信纸上,晕开“辽骑”两个字。王将军刚从盐仓巡查回来,甲胄上沾着盐霜,看见密信,拳头“哐当”砸在碑上:“末将这就去搜!肯定有李嵩的旧部藏在坡上!”
“别急。”谢明砚按住他的手,指尖划过密信边缘的牙印——是用牙咬过的痕迹,像极了黑风帮喽啰的习惯,“他故意把信埋在桃树下,就是想让咱们慌。桃花节百姓要庆祝,他是想趁乱动手。”
张婶端着刚烤好的桃花酥过来,酥饼上的桃花纹还冒着热气。她往密信上扫了眼,突然指着“盐仓暗道”四个字:“这暗道去年冬修过,只有老盐工知道入口!李嵩的人肯定混进盐工里了!”她往晒盐场的方向望,“今早看见个面生的汉子,说是来帮工的,却总往暗道那边瞟。”
谢明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晒盐场角落果然有个穿粗布袄的汉子,正假装翻盐堆,眼角却时不时往盐仓的方向瞥。怀里的狼头佩突然发烫,绿宝石的光透过衣料,映得汉子的影子发虚——是辽人常穿的里衣,领口露着半截黑绳,与耶律烈的佩绳一模一样。
“牧仁,你去试试他。”谢明砚往蒙族汉子那边递了个眼色。牧仁立刻解下腰间的酒囊,往汉子身边凑:“兄弟,来口草原的酒?解解乏!”汉子刚要接,牧仁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套马杆往他腰后一扫——竟掉出把辽式短刀,刀鞘上的狼头印还沾着盐卤!
“果然是辽狗的人!”汉子挣扎着要拔刀,却被围上来的盐工按住。谢明砚走过去,短刀抵着他的咽喉:“李嵩在哪?桃花节的辽骑有多少?”
汉子的喉结滚了滚,眼睛却往盐仓的方向瞟:“俺……俺不知道!只知道午时会有信号,从京城来的信号!”
京城?谢明砚的心猛地一跳。他突然想起张居正还在京城坐镇,李嵩的旧部会不会在京城搞事,引他回去,好趁机对望胡坡下手?他摸出怀里的令牌,递给王将军:“你带十人,立刻往京城送信,让张居正盯紧东宫旧部,别让他们跟辽人勾结。”
小姑娘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手里举着片桃叶,叶尖沾着点黑灰:“俺在暗道入口看见这个。”黑灰里混着些硫磺粉,是制作信号弹的原料,“他们想在暗道里放信号,引辽骑进来!”
谢明砚往暗道入口跑,果然看见石壁上有个小洞,里面塞着硫磺和硝石,引线从洞里伸出来,藏在盐堆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刚要扯断引线,远处突然传来“咻”的一声——是信号弹!不是从暗道里发的,是从望胡坡的后山!
“糟了!调虎离山!”谢明砚往晒盐场看,刚才被按住的汉子突然挣脱,往盐堆里跑,手里举着个火把——他要烧盐堆!盐工们立刻围上去,却听见后山传来马蹄声,辽骑的狼嚎声顺着风飘过来,比上次的还近!
小姑娘突然举着狼头佩往盐仓跑:“佩玉亮了!暗道里有好多人!”她的红绳在风里飘,佩玉的光指向暗道深处,那里隐约能看见黑影在动,是辽人已经从暗道摸进来了!
谢明砚拔出短刀往暗道冲,盐工们举着锄头跟在后面。暗道里的硫磺味越来越浓,辽人的刀光在暗处闪,谢明砚的刀劈出去时,突然想起耶律珠刻在佩玉里的狼头印——辽太后果然没走远,她把主力藏在后山,就等信号弹响,里应外合!
盐堆的方向突然燃起大火,浓烟滚得像乌云。谢明砚回头望,看见张婶正带着妇孺往共耘碑跑,怀里抱着的盐袋还在冒烟。他攥紧手里的狼头佩,佩玉的光越来越亮,照亮了暗道里辽人的脸——为首的,竟是之前逃掉的东宫旧部统领!
“谢明砚,这次看你怎么守!”旧部统领举着刀扑过来,“太子在京城等着呢,只要你死了,望胡坡就是咱们的!”
谢明砚的刀没停,顺着对方的刀刃划过去,血溅在佩玉上。他往暗道外冲,后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盐堆的火越来越大,而桃花节的钟声,已经在远处的共学堂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