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好想把他抱怀里哄哄
云莲还在后山屋里盘坐,闻言用千里眼看了一圈,随后双手负背飞了出来。
他降落在万林身边:“你说的就是他啊?”
意为裴炤渊。
万林挑了下眉,眼神示意了下站在偏门后的云宴,装模作样咳了咳,正气道:“这人虽有潜力,但不符合我们宗门选拔条件,你觉着应该怎么处理啊?”
一旁的面试生大喊:“当然是直接淘汰了,青云宗哪是想来就能来的?”
“对啊对啊!”
万林瞥了他们一眼,他们便自动噤声低头,不敢喧哗了。
云莲不动声色地偷瞄了眼云宴。
这小家伙眼巴巴地在这盯着,恐怕很在意裴炤渊的去留,若他直接将人淘汰驱赶,小家伙估计又要闹脾气。
自从上次被关禁闭一事,小家伙一次都未来找过他,这次脾气可真是大呢。
云莲习惯性顺了顺胡子,发现胡子不在,皱皱眉收回手,双手背后。
他凑近裴炤渊,偷偷在他耳边小声说:
“你和云宴什么关系啊?”
云宴从未独自下过山,也没见他提起过自已认识这么一个体格出众的家伙。
裴炤渊淡然抬眼,对上云莲打量的双眸,低下头:“今日与云宴师兄初遇,云宴师兄心善,解了我的围。”
云莲点点头:“原来如此......”
又眼一转,充满怀疑地问:“真的?”
云宴那盯着看的样子,根本不像和面前之人只是初遇。
难道是......喜欢上这家伙了?
不可能,这么普通的家伙,即便样貌和身材出众了些,但以云宴心高气傲的个性,不至于轻易就喜欢上了。
“嗯。”
云莲对上裴炤渊的双眸,知道他没有说谎。
下一瞬,他抬手运气,试探着裴炤渊的体质,金色流光逐渐蔓延裴炤渊的身躯。
“你这副身体,若是流落在外,被邪修发现,定会争抢着捉你以夺舍。”
尤其是那些活了数百年、上千年的邪修,每一段时间都要换一具年轻的躯壳,哪怕是见多识广的云莲,也是第一次遇见气血如此鼎盛、身躯如此强硬的凡人躯壳。
这人唯有入宗门,才不会死得太快。
只是,普通的宗门不仅护不住他,反而还会因他而遭来灭顶之灾。
可这身子为何灵气如此稀薄?
越适合修行之人身子越能通天地之灵气,灵气越充盈。
灵气如此稀薄,说明并不适合修行。
只能入大宗门,可修行之力极差,难有大宗门愿意纳入。
云莲将手收了回来。
真是可惜了,这身体虽条件好,却并非适合修行之人。
裴炤渊并非第一次求人拜师,可每一次他都在对方脸上看见同此刻的云莲一样的表情。
遗憾、可惜、失望。
当然,大多人都还有不屑。
好似他就是个废物,永无法翻身,永远只能被人踩在脚下。
他拢下眼皮,眼底一闪而过阴霾。
“云宴,过来。”云莲忽然喊道。
云宴有些心慌地走了过去。
“师父......”
云莲见他低着头,以为他还在赌气,想着自已身为师父的威严不可丢,故作严厉道:
“你明知宗门不收十七以上的弟子,带他来何意啊?”
云宴前世依着云莲的宠爱“无法无天”,直至后来云莲收了云阑做弟子,才逐渐发觉有个听话且实力强的弟子有多好,走出去都有面子,对云宴也愈发看不上。
云宴为了争宠,多次干蠢事,因此多次惹来师父的厌恶。
【像你这么愚笨的家伙,我当初是如何带你回宗门的?】
【若你再和云阑不对付,我就将你赶出宗门!】
后来.....夺法大战,发生什么了?云宴忽然发觉自已怎么想不起后来的事情了......
像被蒙在白雾之中,他看不清白雾中的人脸。
也不记得他们对自已做过的事。
【宿主,过于伤痛的事情,你的大脑会开启保护意识,让你忘却这段记忆,这样你也更容易假装无事发生,利于任务完成。】
零零忽然在他大脑中说道。
原来是这样......
记不得也挺好的。
光是记得的事情就已经让他不堪忍受了。
此刻听见师父的话,云宴有片刻的恍惚,随后便是胆怯,他张开唇瓣,想说什么。
可还未说出口,身边的裴炤渊便鞠躬开口道:“是我求着云宴师兄,他才肯带我来的,云宴师兄心善,长老莫怪罪于他。”
云宴愣了下,抬头见裴炤渊低头的视线,看似冷酷淡漠却显得没那么无情。
云莲愣了,见面前两人互相维护的样子,大为不满。
什么时候还需要这个外来人说话了?
云宴是他带大的,难不成他还不清楚云宴的脾性了?
他正要说话,云宴却开口道:“师父,是我不懂事,我这就带他走。”
说完,他拉起裴炤渊离去。
云莲傻眼,眼睛都瞪大了!
他话还没说完呢,怎么这就走了??
不对,云宴怎么没开口求他呢?撒泼耍横才是他一贯的风格吧?!
既如此,他也不管了,他甩手回屋,到了门口时,门童却拿了个盒子给他。
“长老,这是昨日云宴师兄让我转交给你的。”
云莲瞪大了眼,这不是、不是他让云霁筠送给云宴的胡子吗?
怎么还送回来了?
这不孝弟子到底在闹哪出啊?!
......
云宴拉着裴炤渊离开大殿,来到后山。
等到只有两人时才松开了手。
“抱歉,没能帮上你。”
云宴心想,既然裴炤渊没法留下,那他也只能跟着下山了。
裴炤渊指尖微蜷,可依然难以忽视云宴刚刚握着他手腕留下的热度。
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度。
“云宴师兄带我过去已是帮我,何来歉意?”
云宴想了想,开口说:“你......你是否愿意留在我院中?我还缺个小仆......”
裴炤渊在酒楼当伙计,和留在他这当小仆,没什么区别,而他若是想下山,并不容易。
如果这次和裴炤渊分开,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再遇见。
裴炤渊愣了愣,深墨色的瞳孔泛起淡淡波动:“云宴师兄说得可真?”
云宴点点头:“真传弟子都可招一人为自已的小仆,要做的就和山下的家院小仆一样,不过如果你留在这,你还可跟着我一起练武修行。”
裴炤渊身侧拳头握紧,他感觉满目黑暗城墙,似被一个光亮毫无预兆地冲破,心底冷意被冲散。
让他充满怀疑的同时又觉得渴望。
有一道阴暗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啊,真是可爱的宝宝啊,让人好想将他抱在怀里哄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