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友邬墨

“不过我修为很差,比入门弟子还不如,你不能指望我能教你......”云宴说。

“云宴师兄在我眼里,比宗门其他人都更夺目。”裴炤渊嗓音平静地说道。

他说得直白,却丝毫没有玩笑之意,能让人感觉到分外真诚。

云宴愣了愣,裴炤渊却又问他:“可云宴师兄......为何愿意帮我?”

云宴望着他墨黑色毫无波澜的眸,指尖捏了捏,脱口而出:“因为,因为你也想,对吗?正好我也需要,这.....不是特别的缘分吗?”

或许也是因为他心底深知这次来参与招选是裴炤渊一次求生的机会,错过这次,他就彻底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比起黑化后的裴炤渊,当然是黑化前的裴炤渊更好攻略。

裴炤渊望着他沉默数秒,嘴角缓缓弯起,轻声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云宴眨眨眼,也跟着笑了笑。

云宴带着裴炤渊回到自已竹林中的小屋。

他的屋子正好有两间房,一开始只有一间的,后来有一回云宴生云枫尧的气,就让人又建了一间房,不许云枫尧和他睡。

那段时间云霁筠不在,云枫尧直接肆无忌惮搬过来和云宴住了,之后就被云宴赶到隔壁。

只是没多久这房就空置了,和好后云枫尧还是非和云宴一起睡。

云宴来到里屋,因为许久没人住,屋子里布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云宴看着有些无措,因为他从未做过家务活,之前虽没有小仆,但也有人按时来打扫,偶尔邬墨来了也会替他整理家务。

“交给我吧,云宴师兄,这些本来就是我之后要干的活。”

云宴想帮忙,但裴炤渊说不用,随后就只待在一旁坐着。

之后,他便看着裴炤渊干活儿,他干起活儿来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沓,面上冷淡,但让人觉得分外可靠。

打扫完后,云宴回屋里抱来新的被褥给他换上。

“这间房,之前住的何人?”裴炤渊问道。

云宴回答:“师兄们之前借住过,不过之后都不会来住了......”

云宴想,往后他和师兄们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单薄,直至再也不见......

“我看你什么也没带,一会儿我带你去置办点东西,你如果还需要什么就告诉我。”

裴炤渊瞧着他,眸色稍暗:“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因为长得高大,模样冰冷,说出这话时倒有几分吓人。

云宴一愣,总不能说自已对他了如指掌,想了想便说:“你是吗?”

又觉得这话问得愚蠢,又说:“刚刚两个长老都探过你的心境了,若是坏人,身上自带煞气,长老们是不允许煞气过重之人进入宗门的,可长老们对你只有惋惜,说明你不坏。”

他说完,反倒是裴炤渊愣了。

他不坏?不,他是世界上最坏的家伙,只是被他藏在心底,若是有一天他控制不住,面前的小师兄便不会再这么单纯地信任他、夸奖他。

裴炤渊没再问,淡声说了句:“谢谢小师兄。”

......

两人收拾完,准备出去置办点东西。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云宴身后响起:

“阿宴,你在干嘛?”

云宴愣了下,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邬墨。

十五天......到了吗?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邬墨来到云宴面前,温润清俊的面庞浮现笑容:“就在刚刚。”

说话时,他极自然地抬手刮了下云宴的小鼻子。

云宴有些不自然地缩了缩。

邬墨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像是等待着什么。

若是以前,云宴隔了十五日见到他,定激动地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他,力道大到能把他撞得后退两步。

云宴脑海中涌出上一世的画面——他偶然看见邬墨对着云阑下跪,求爱。

“圣子”邬墨头一次露出那般卑微乞怜的模样。

也是因为看见了这一幕,他才终于明白邬墨为何总是对他两副面孔。

也许他早已和云阑串通一气,做那些只是为了骗他。

云宴抓住邬墨的手放了下来。

露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哦,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关禁闭,过几日我请你下馆子如何?”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就像他云宴会说的话。

可又到处都是漏洞。

云宴没有主动亲近他。

云宴抓着他的手推开了他。

邬墨眼底的笑意淡去,清凌的眸变得晦暗不清。

他嘴角弧度未变,看向云宴身后的人,嗓音温柔道:“阿宴,他是谁?”

云宴说:“他是我新招的小仆。”

“小仆?”

邬墨看向云宴身后之人,对方长相俊美,气质脱俗,丝毫不像会给人当小仆的样子。

邬墨收回视线,垂眸看向云宴:

“阿宴之前不是一直不需要小仆吗?为何突然需要了?”

云宴对上他温柔宠溺的眸,有些不自在地瞥开眼,然后说:“我想着也不能总是麻烦师兄还有你们,要个小仆也方便一些。”

不能麻烦他们......

这话传进邬墨耳朵里就似一个榔头砸上他脑袋一般。

阿宴在和他生分?

呵。

邬墨简直要笑了。

他抬手掩住差点控制不住的脸庞,待冷静后,他放下手,握住云宴的肩膀,温柔道:

“阿宴,我们的关系需要你说这种话吗?”

“你的事对我来说从来不是麻烦,我乐意做,而且乐此不彼。”

他修长的手指捧住云宴的脸,嗓音更低:

“我不在的这十五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还是说,我仅仅不在了十五天,阿宴就移情别恋了?”

他说着,眼皮微掀掠过站在云宴身后之人。

两人对视之间,无声的波澜荡起水花。

云宴瞧着邬墨隐隐含笑的双眸,知道他并不是纯粹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如果他现在依然把邬墨当做好友,那他一定会哄他的。

他舍不得看邬墨生气,舍不得看他在乎的人生气。

可现在不是了,他已经不把邬墨当做自已唯一的好友了。

邬墨属于别人。

所以,他也不会哄他了。

云宴笑笑:“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我不是被关禁闭了吗?突然就意识到自已之前确实有些不懂事,所以想改变自已了......而且,我总是麻烦你们,你们肯定也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邬墨毫不犹豫地反驳了他的话。

他的目光沉而认真,盯着云宴的双眼:“没有不舒服,阿宴,我喜欢你麻烦我,难道过往的我对你摆过黑脸?即便这次关了禁闭我也没有怪你,毕竟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想要你高兴。”

“但是现在,你却要因为我不在的这十五天就和我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