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二师兄吃醋
云宴带裴炤渊回小屋上药。
药水擦过裴炤渊嘴角的伤口,他微微皱了下眉。
“很疼吗?”
裴炤渊瞧着云宴担心的眸,喉结无声滚动:“不疼。”
云宴动作更轻了。
他没想到这些人会因为他找裴炤渊的麻烦,毕竟他上辈子没有过小仆。
“抱歉,都是因为我......”
云宴害怕裴炤渊被欺负,因为裴炤渊若被欺负,肯定会报复回去。
“不是因为你。”裴炤渊淡淡地说,“我无论在哪都会被挨打,这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云宴愣了下。这难道是反派效应吗?
因为是反派,前期无论在哪,即便什么也没干,老有人找他麻烦,总要挨打,以至于他彻底黑化。
裴炤渊看着他,忍不住问:“你......是因为我,才讨厌他们?”
他看出来那些人很喜欢云宴。
云宴愣了愣,说:“不全是......”
云宴开始怀疑是否要把裴炤渊带在身边了,毕竟他的结局也并不好,若他无法改变自已的结局,那裴炤渊跟着他岂不是遭殃?
他们两个反派大小号,岂不是早早就要落网了?
也不对,他肯定要和反派在一起的,只是......也许下山才是更好的选择?
“如果......如果他们之后又找你麻烦怎么办?”
裴炤渊看出云宴的心思,冷静地说:“你在哪,我在哪。”
“除了跟着你,我无处可去。”
这话说得倒是。
云宴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反派有点可怜。
举目无亲、众叛亲离,没人比他更能理解这种感受了。
他想了想说:“其实......我很想下山,但现在还不行,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会下山的,你要跟我一起吗?”
裴炤渊毫不犹豫:“嗯。”
如他所说,这个宗门,除了云宴,无人欢迎他。
......
过了两日,便是宗门难得的“放休”日,一月中有一次,宗门的人可下山游玩,而正好这天,是山下苏都一年一次的百花节。
苏都是大陆的中心区,往北的南都便是王室所在,这一日,整个苏都大街小巷将会布满百花,游船放灯,周围镇民都会慕名而来,聚拢在长花河放百花灯,或在桥上放孔明灯。
整夜锣鼓笙歌,热闹非凡。
这天上午,云宴本打算带着裴炤渊去后山采一些药草,结果背着个背篓刚出门,就撞见了云枫尧。
云枫尧站在他院子门口,显然是特意来找他的。
云宴一愣:“二师兄......”
云枫尧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裴炤渊身上,手轻轻一抬,裴炤渊整个人凌空飞起,他手指一弹,裴炤渊便甩回了后面的院子。
裴炤渊咳了两下,目光冰冷地扫向云枫尧。
云宴愕然瞪大眼:“云枫尧,你干什么?!”
云宴唯有撒娇或生气的时候才会这么喊他。
而现在,显然是因为生气。
回想以往,云宴对他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可现在却因为这么个什么都不是的家伙对他生气。
真是荒谬地令人想笑。
云枫尧扬起开朗的笑,走到云宴面前,抬起他的小脸,认真说:“阿宴要去摘草药对吗?师兄陪你一起。”
“那后山很危险,你带着这家伙,有什么用?”
云宴咬着唇,水灵的大眼带着怒气看他:“我在一层,不进去。”
“那也还是让师兄陪你吧。”
他脱下云宴身上的背篓,背到自已身上:“虽说有师兄在,都不需要背篓,不过背着倒有些趣味,那就背一个吧。”
云枫尧总是这样,高兴的时候就对云宴百依百顺,一不高兴了,就变得分外强硬,丝毫不管云宴愿不愿意。
而无论他们有何矛盾,都不会持续太久,因为两人最后都会互相低头。
“云枫尧,不需要你陪我去!”
云宴被攥住了手腕,回头看了眼裴炤渊,见他没事便放心了,又挣扎着想把手抽回。
云枫尧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嘴角的笑消失了:“阿宴,你是想说,比起我,他对你来说更重要吗?”
云宴看着他眼底隐藏的阴戾,知道他不能说出肯定的话,否则裴炤渊一定会遭殃。
“师兄.....”云宴斟酌着,“我只是、只是不想总依赖你们,你们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
云枫尧将他嗓音软化,心头也跟着稍稍松软,但依然不痛快。
“理由呢?给我个理由,阿宴,突然远离我的理由。”
云宴抿住唇,说不出话。
需要什么理由呢?为什么非要理由?他只是突然想独立不行吗?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他的变化呢?
云枫尧转身面对云宴,握住他的双手的手腕。
“阿宴,你要独立可以,但前提是你有这个能力,你现在修为还未提升,是不可能独立的,往后师兄陪你,可好?师兄陪你将修为提升,到时你想一个人练练师兄也不拦着你。”
云宴咬了咬唇,他是差灵根,想提升修为很难很难,这也意味着他至少还得几年十几年才能彻底和他们分开。
这怎么可能呢?
云枫尧就是在给他下套。
“不是......”
“什么不是?”
云宴瞧着云枫尧的双眼,挣扎着开口:“师兄,我就是,不想、不想再和......”
他还不能说,不能直接和他们断绝关系。
因为他还找不到理由。
云枫尧看着云宴似被水雾笼罩的双眸,心里涌起了陌生的不安的情绪。
他贴近云宴,几乎抵着他的额头,漆黑的眸认真盯着他:“阿宴,你骗不了师兄,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失落?......你看着师兄的眼神......让师兄很难过,就好像、好像你再也不要师兄了......可是师兄实在想不到自已做错了什么,你和师兄说说,好不好?”
云宴心头一颤。
他垂下眼,轻轻靠在云枫尧的肩上,低低道:“我只是做噩梦了,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见你们嫌弃我没用,梦见你们不要我了,你们把我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