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云宴没死
他双目赤红,疯狂捶打着这封印:“锁着我干什么?!放我出去!”
慧珠坐地凝气,目光凝重看向他:“你自小便有煞气缠身,来了青云宗之后煞气才渐消,如今因云宴一事,你心绪不稳,过于狂乱暴动,若还不进行控制,你必将堕魔。”
慧珠的嗓音带着灵力的压制,可云枫尧却根本听不进去,毫不接纳,他已彻底陷入心魔之中,气息狂乱:“那又如何?那又如何?!阿宴已经死了,阿宴不在了.......我活成魔又如何?!我为何还活着?!我为何还活着?!”
他痛苦地流泪,面目扭曲,掌心流出鲜血:“我早该堕魔,是阿宴救了我,你知不知道......阿宴于我有何意义?!你知不知道,阿宴于我有多重要!他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可我、我竟然背叛了他,我背叛了他!我伤了他的心,我违背了对他的承诺,我看着他在我眼前死去,我就该赔给他!”
“以我的命都不够偿还!”
他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仰头望天,痛不欲生:“我不配活在这世上,我必须死!”
慧珠眉心重重拧起,目光沉重:“你和云霁筠二人,从小就过于偏执,总是不分对错宠溺云宴,本就超出界限,上一世,你虽做出那些举动,但你也只是相信了证据,正常人都会这么做。”
“说到底,你也只是受到云阑的蒙骗。”
唯一奇怪的是,以他们如此偏执的性子真的会信任除了云宴以外的人吗?
他们如此偏执的性子,真的会弃云宴不顾吗?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就是这么做了,他们就是这么变了心,他们一步步地亲手害死了云宴。
“无论什么理由都无用,我做了就是做了,连我自已也无法原谅我自已。”
云枫尧周身弥漫黑雾,双瞳泣血,“阿宴很痛吧,师兄会把他们带给你的痛让他们百倍地还你,包括师兄......师兄会替你报仇的,师兄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还给你......”
慧珠见他这样,一时心绪凝重,只能强力控制。
如此偏执,要么得一救赎,得以善终,要么......堕入苦海地狱,痛苦万生,无人能救。
“你和邬墨都是我青云宗最杰出的弟子,可如今......”慧珠沉重不已。
邬墨平时看着温润如玉,性子温柔,可骨子里却比云霁筠和云枫尧更加疯狂,若他醒来,不知会干出什么事......
......
所有弟子在云莲殿前跪下,求云莲将云阑交出来!云阑做了那些事,凭什么躲藏!
即便是上辈子的事,今生也要偿还!
既让他们知道了上一世的事,那就不仅仅是上一世的事情!
小师兄被万剑穿身,魂魄具散之时,他们得知了上一世的事,必定是师兄两世不甘,为了让他们此时能够替他报仇!
“师尊!云宴师兄乃是你的第三真传弟子!你如何能看着他遭受陷害,被逼惨死,却不替他讨回公道?!”
“他是我们青云峰的第三师兄,就凭他一个姜家嫡孙身份便想逃之夭夭?凭什么?!难道我们青云宗弟子就任由姜家人摆布?!脸面何在?!”
“我们亦有罪,可云阑更该死!他若不死,我们绝不服!我们的罪我们自会偿还,云阑也绝不可逃!”
大门外声势浩大,闹得不可开交,众长老前来劝阻却难以撼动。
长老们口头上说着要以大局为重,只因如今魔族威胁在前,青云宗和姜家需要联手,若此时他们杀了云阑,家族宗门之间必定起内讧,让魔族有可趁之机。
可是他们自小看着云宴长大,又看见云宴的结局,如何能无动于衷?此时看见所有弟子哭红眼睛的样子更是难以狠心真的将人驱赶。
无人能料到,比起魔族侵犯,云宴的身死还有上一世的记忆对青云宗才是更为重大的打击。
就在这僵持之时,窦枭忽然前来,他目光冷静,沉声宣告:“云宴没死。”
此话传到了所有人耳朵里,令他们一震,纷纷看去。
“什么?”
窦枭抬起手,一团天相出现在众人眼前:“云宴在半刻之前复生了。”
只见云宴的命数在天相之中再次复原苏醒,所有人睁大了眼睛,狂喜出声。
“阿宴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但随即悲痛更加涌来,阿宴没死又能如何?他们怎还有脸出现在阿宴面前?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赎罪。
消息迅速传开,云霁筠得知心神一颤,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不顾胸口蔓延的血迹,踉跄着跑出去,直至亲眼看见那异象才彻底相信。
阿宴活下来了......太好了......看来是裴炤渊救了他......
他这个废物师兄,真是毫无用处。
即便阿宴活下来了,也根本不愿看见他吧。
他该怎么赎罪?也许对阿宴而言,他在他面前赎罪反而是碍眼,也许......他唯一不妨碍到阿宴的赎罪方式,便是死......
云枫尧原本气息狂乱,有入魔的风险,在得知云宴没有死的那一刻,周身的黑气逐渐淡了下去。
阿宴没死......太好了,他的阿宴本就不该死,阿宴就该长命千岁,该死的是那些伤害他的人......
无论阿宴如何复生,只要阿宴活着就好,哪怕他只想待着魔族也无所谓,只要他想......
到头来,他们竟连魔族都不如。
他们这个青云宗还有什么资格让他回来?
究竟谁是人?谁是魔?
他们毕生修行,却修得令珍爱之人魂飞魄散、万剑穿心、身死两世,最后在魔族复生......
真是荒谬。
他好想再见到阿宴,可是,阿宴必不愿见他吧?所以才会一直跑......
他好想跟他道歉,跟他说对不起,他可以任他吩咐,他想对他做什么都行,他想杀了他也随他,他只是好想再见见阿宴......
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