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价值观不同,见了面也是争执不下,吵来吵去有什么意思?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给自己增添烦恼,也给我找不自在。?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
唐蜜不再看她,声音冰冷而清晰,“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赶紧走吧,真要闹到叫保安,谁脸上都不好看!”
陆根花听到“保安”两个字,又惊又怒,脸上火辣辣的。她指着唐蜜,手指颤抖:“好!好!唐蜜!你够狠!算我瞎了眼!” 她说完就气急败坏地冲出了病房,门被摔得震天响。
回到家,陆根花胸中的怒气还未平息,对着刚进门的陆向东就是一通抱怨:“东子!你猜唐蜜怎么说?!她……她铁了心要把孩子打掉!还说不跟你复婚!我好心好意去劝她,替她着想,她倒好,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还叫保安赶我走!简直是冷漠无情,不识好歹!”
她越说越气,又想起林菀慧那泼天的财富,不甘心地补充道:“还有!你是不知道!林菀慧可是亲口说了,只要唐蜜生下那个孩子,周家所有的财产,几辈子花不完的钱,都给她!那可是周明远的版权费啊!金山银山!东子,你去劝劝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这钱不要白不要啊!她傻,你可不能跟着傻!”
陆向东静静地听着姐姐的抱怨和那充满算计的“建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越来越冷,像结了一层冰。等陆根花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大姐,我最后说一次。从今往后,不准你再去医院,不准你再去见唐蜜,更不准你在她面前提孩子、提钱、提任何事!”
陆根花被弟弟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我……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吗?”
“为了我们好?”陆向东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你永远理解不了唐蜜的决定,因为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选择,不需要你的‘好心’去玷污!给我在唐蜜面前留点脸,也给你自己留点脸吧!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再折磨我了!就是因为你,我在唐蜜跟前都抬不起头,你知道不知道?”
他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陆根花,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同最后的通牒:
“记住我的话。′?<我={-的]d?书2¢城¢¨ -已¨!发=?布¥?a最?新+?÷章<3~节?_如果你再去骚扰她,再去打扰她的平静,那就别怪我不讲姐弟情面。”
他顿了顿,声音冷硬如铁:“我会亲自抓你进公安局。你的行为,已经涉嫌骚扰和侵犯他人权利,触犯了法律。”
“抓……抓我进公安局?!”陆根花彻底惊呆了,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一身警服、威严冷峻的弟弟,“你……你是我亲弟弟啊!你真的……真的会抓我?!”
陆向东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有身为执法者的冰冷和决绝:“我严重警告你,大姐,这不是玩笑。所以,你最好别逼我亲自动手。”
陆根花看着弟弟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寒光,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她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木然地、僵硬地点了点头,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彻底沉默了。
冰冷的探视室内,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厚重的玻璃隔开了两个世界。林菀慧坐在外面,双手紧紧交握,指节泛白。自从那日被杨潇潇点醒,她便再没有去过唐蜜的病房。她清楚地知道,唐蜜不愿再见到任何与周家相关的人,包括她自己。
她曾托律师将一份签好字、盖好章的遗嘱送到医院——上面明确写着,周家所有的房产、存款,以及周明远毕生心血积累的天文数字般的著作版权费,全部无偿赠予唐蜜,作为对周家亏欠她的、微乎其微的补偿。
但律师带回了唐蜜平静却斩钉截铁的拒绝。她不需要金钱的抚慰,她唯一的要求,是周书恒受到法律最公正、最严厉的制裁,为他犯下的滔天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菀慧握着那份被退回的遗嘱,枯坐了整整一夜。+w.a*n^b~e¨n?.^o*r+g.最终,她颤抖着手,在另一份文件上签下了名字——将周家所有的遗产,全部捐献给国家,为社会做一份微不足道的贡献,也为儿子洗清一点儿罪孽。
周书恒的案子,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审判的过程快得惊人,最终判决下达:死刑。
消息传来时,林菀慧没有哭,只是身体晃了晃,像一株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枯树。她换上了一身素净的黑色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平静得近乎诡异。
她申请了最后一次探视。
当那个身影出现在玻璃隔断的另一边时,林菀慧的心脏还是被狠狠揪紧了。儿子已经剃光了头,穿着深蓝色的囚服,身形似乎比记忆中更瘦削单薄,但脸上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他依然戴着那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淡漠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他坐下,拿起通话器,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妈,你来了。”
“书恒……”林菀慧的声音干涩沙哑,刚一开口,喉头就哽住了。
“早就料到有这天。”周书恒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这样也好。我活得太累了,早死早解脱。”他顿了顿,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林菀慧苍白的脸上,“我不怪你。药的事……不是你,也会有别人。结果都一样。”
这句不怪你,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林菀慧的心窝。她一直强撑的平静瞬间瓦解,汹涌的泪水决堤而出,她死死捂住嘴,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你送上这条不归路!是我害了你啊书恒!妈对不起你,妈给你送行。等你走了,妈也不独活,妈下去找你……妈去赎罪……”
她泣不成声,仿佛要将一生的悔恨和绝望都哭出来。
周书恒静静地看着她崩溃痛哭,脸上那点淡漠的平静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嘲讽。
他冷笑一声,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像冰锥刺骨:“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锐利而决绝地看向林菀慧,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而且,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不管是人世间,还是地狱。”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判决,彻底击垮了林菀慧。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瞳孔放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和崩溃。
儿子,连黄泉路上,都不愿与她同行……
探视室内陷入死寂。只有林菀慧压抑不住的破碎的抽泣声。
周书恒沉默了很久。冰冷的空气仿佛在两人之间凝结。他握着通话器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终于,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行压抑的波动:“唐蜜……她怎么样了?”
林菀慧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儿子问的是谁。她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她,她很好。身体……在恢复。”
她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孩子,那场风波没伤到孩子。不过……唐蜜已经约了手术……要做人流。”
“孩子……还在?”周书恒猛地抬起头,那双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贪婪和一种病态的执念!
“孩子,我的孩子……我和蜜蜜的孩子……还在?!”
他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整个人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死死抓住面前的铁栏杆,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他甚至忘记了身份和处境,“扑通”一声,直挺挺地隔着玻璃,朝着林菀慧的方向跪了下去!
“妈!妈!你听见了吗?!孩子还在!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和蜜蜜的骨血啊!”周书恒的脸紧紧贴在冰冷的栏杆上,眼神狂热地哀求着,声音嘶哑而急切,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妈!求求你!求求你保住孩子!你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我认罪!我去死!我立刻就去死!只要蜜蜜生下这个孩子!只要孩子能活下来!妈!我求你了!答应我!答应我啊!”
他跪在地上,额头几乎要磕在栏杆上,像一个最虔诚又最疯狂的朝圣者,苦苦哀求着母亲。
林菀慧看着儿子这副癫狂的模样,心如刀绞,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痛苦地闭上眼,声音破碎:“没用的。我,我去求过她了。我给她跪下了,我把周家所有的钱都给她,我什么都答应她。可是,唐蜜……她态度很坚决,她,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不——!!” 周书恒喉咙里爆发出一声绝望嘶吼!他抓住栏杆的手用力到指骨发白,身体剧烈地摇晃着,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
“她怎么能这么残忍?她怎么能?我是那么爱她,她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我?我要见她,我要见她……”周书恒使劲的晃动的栏杆。
狱警立刻按住了他拉走,让林菀慧离开。
林菀慧看着疯狂嘶吼的儿子,颤抖着手捂住了嘴,她好像又做错了事儿。不该把唐蜜的消息告诉他,更不应该提孩子,让他连死都不能安心!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看守所的,回到家就发起了高烧,再次醒来就到了医院。
杨潇潇坐在床沿上,一脸焦虑。
“潇潇……”林菀慧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声,她注意到杨潇潇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瘦了,“你怎么又瘦了?”
“没事,你醒来就好。”杨潇潇抹着眼泪,取过杯子喂她喝水,“喝蜂蜜水。”
林菀慧笑了笑,“你还记得我爱喝蜂蜜水,好久没喝了。”
杨潇潇扶着她坐起,喂她慢慢喝。
林菀慧抿了一口,眉头紧皱,眼泪就流了下来,“潇潇,这蜂蜜水怎么是苦的?”
杨潇潇撇过头不敢看她,好一会儿才转过来,强笑道:“怎么会呢?或许是刚醒来嘴巴是苦的,你再喝一口。”
林菀慧却是不再喝了,双手捂住脸哭了起来,“书恒是不是已经走了?”
杨潇潇哽咽着流泪,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一切都结束了,想哭就哭吧!”
林菀慧仰头撕心裂肺的哭喊,“书恒,我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