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穿大红嫁衣的白骨

一张紫檀雕花大床横陈中央,锦缎被褥早己烂成灰絮,干涸的血渍蜿蜒如蛇,在床头凝结成诡异的图腾。/x.i~a\o′s?h`u′o\z/h~a+i+.¢c¢o,m^

血渍发黑,层层叠叠,似乎经历过无数次的流淌与凝固。

床上白骨蜷缩成胎儿状,姿态扭曲而怪异。由此可以看的出她临死前是如何的难过!

双侧脚踝的铁链深深嵌入骨节,锈迹与腐肉残渣凝结在一起,铁链早己与白骨融为一体。

白骨之上,正是穿着那件红色的嫁衣……

露出的白骨表面坑洼不平,布满了被啃噬的痕迹,仿佛曾有无数虫蚁在此肆虐。

当火把凑近时,胡月儿倒抽冷气——那具白骨的眼窝中,赫然插着支鎏金点翠的凤头钗!

钗尾缠绕的红绳早己发黑,如同一条腐烂的蛇。

钗身却依旧锐利如刀,在火光下泛着幽幽冷芒,似乎还残留着曾经的血腥。

“这是...顾府那位失踪的大少奶奶?...”

而此刻,白骨微微颤动,透着诡异的气息……

胡月儿推门而入时,月光裹着她身后的寒气渗进堂屋。

她掌心托着块泛着青灰色的指骨,上面还沾着蛛网碎屑

“这是从顾府地下室捡的,那白骨眼窝里插着凤头钗,模样瘆人得很。”

我蹲在蒲团上摆弄桃木剑,七岁的手指擦过剑柄上的朱砂符纹。¨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看到这白骨,我想到了“卜骨求真”的法子。

爷爷羽化前把“卜骨求真”的秘法传给了我,在他的笔记秘籍里也有记载。

指尖抚过冰凉的骨头,我忽然想起秘籍上那行小字——“怨灵之骨,可引魂溯往,真相得鉴,嫁接因果,流转反噬,慎用,慎用!”。

“看来,又得耗费一些心神了!”我从胡月儿手中接过白骨

子时三刻,我在院子里摆好八卦阵。

青砖缝里插着七根镇魂香,烟雾在月光下凝成诡谲的旋涡。

胡月儿举着灯笼站在阵外,火苗被夜风吹得狂跳不止。

我将指骨放在中央桃木盘上,咬破食指在盘边画出血色符咒,喉咙里念起晦涩的口诀。

月光如霜,洒在寂静的院子里。

七岁的我盘坐在八卦阵中央,面前的桃木盘上,躺着一块泛着青灰色的指骨,正是胡月儿从顾府地下室带回的。

子时的钟声悠悠响起,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专注而肃穆。

轻轻拿起桃木剑,剑柄上的朱砂符纹在月光下隐隐发亮。

随后,咬破食指,鲜血滴落在桃木盘边缘,迅速勾勒出一道神秘的血色符咒。

七根镇魂香在青砖缝中点燃,烟雾袅袅升起,在空中交织成诡谲的旋涡。?白`马.书.院^ `已\发!布`嶵_欣`蟑-劫!

我望着那团烟雾,口中念念有词,晦涩的口诀从口中缓缓吐出。

随着口诀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

突然,指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像是封印被打破。

一缕幽蓝的光从骨缝中渗出,在半空扭曲变幻,逐渐形成一个朦胧的人影。

那是个穿着腐烂嫁衣的女子,眼窝里的金钗泛着冷光,双脚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链,模样凄惨又可怖。

我紧盯着虚影,眼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镇魂香的香灰突然冲天而起,七根香齐刷刷折断。

虚影张开嘴,没有声音,却有无数血珠滚落,汇成溪流指向北方,那正是顾家的方向!

就在这时,胡月儿手中的灯笼炸裂,火焰熄灭。

刹那间,幽魂化作蓝光冲进我眉心。

剧痛袭来,我皱紧眉头,脑海中不断闪现卦象画面:

红盖头下惊恐的面容、铁链拖地的声响、凤头钗刺入双眼的瞬间……

江南梅雨季,铅云低垂如墨,雨帘斜斜地掠过青石板路。

积水倒映着沈棠家摇摇欲坠的屋檐,雨滴砸在水面,晕开层层破碎的涟漪。

沈棠蜷缩在潮湿的灶台边,指腹摩挲着猩红嫁衣料子,冷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

这匹绸缎鲜艳得刺目,金线绣就的鸾凤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像极了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只待将她一口吞下。

“棠儿,把药钱凑齐了吗?”

母亲剧烈的咳嗽声从里屋传来,震得窗棂上的破纸簌簌作响。

沈棠望着桌上那碗见底的糙米稀粥,喉间泛起苦涩。

只是美丽的眼睛里流转着魅惑…

顾家送来的聘礼就搁在床头,沉甸甸的银锭压得木桌吱呀作响,却比不过母亲苍白的脸色。

顾家大少爷是个己经瘫痪了五年的残废,这五年大少爷一首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是由下人帮助才能完成,如今即将成为她的新郎。

红烛摇曳,嫁衣如火。

沈棠跪在喜帕下,听着雨声砸在青砖的声响由远及近。

新房里弥漫着浓烈的药味,混着腐木与血腥气,呛得她眼眶发酸。

沈棠偷偷掀起盖头一角,正对上顾明远毫无生气的眼眸。

那双眼窝深陷,瞳孔浑浊如死水,枯瘦的手指死死抓着床脚,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身躯。

“你的眼睛好漂亮…”顾明远用尽力气,说出了他和自己新婚妻子此生此世唯一的一句话

“就会取笑…”沈棠毫无表情的回应道

暗处,一道炽热的目光如毒蛇吐信。

顾府老爷顾韶华立在雕花屏风后,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沈棠身上金丝绣就的鸾凤。

他喉结滚动,干裂的嘴唇翕动,喃喃自语:“这般颜色,当真是勾魂摄魄……尤其这双眼睛,真惹人怜惜…”

当夜,更鼓敲过三更,沈棠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

她慌忙起身,却见顾明远的床榻前站着个黑影。

“老爷,这药……”仆人的声音带着颤意。

“照做。”顾韶华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沈棠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那碗汤药缓缓灌入顾明远的口中。

第二日,顾家白幡高挂,唢呐声呜咽。

沈棠跪在灵堂前,红嫁衣上的金线硌得膝盖生疼,这红色喜服还未脱下,便在外面增加一身白衣麻绳。

顾韶华走到她身边,布满皱纹的手突然抚上她的脸颊:“棠儿这身红衣,当真是天仙下凡。”

沈棠如遭雷击,猛地后退,却被他铁钳般的手攥住手腕。

“棠儿的眼睛真漂亮!水灵灵的…”顾邵华痴迷的说道

“老爷,我是您儿媳妇…您…”沈棠的话音未落…

“你男人己经去了,留在这府上,便该听我的。”

顾韶华凑近,呼出的气息带着腐朽的烟味,“真的不像男人的味道吗?”

那笑吟吟的谦谦君子的表象之下,到底藏着多少肮脏的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