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陛下,你怎么穿品如的衣服(13)

男人刀削斧刻般的面容就这么在苏幼夏眼前放大,英俊的五官自带凌厉之气,锋芒逼人。

远非崔敬安能与之相提并论。

苏幼夏瞬间清醒。

仿佛一桶冰水自头顶倾下,寒意流窜过她的脊背,令她浑身颤抖。

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夜空,也撕碎了一切。

一时间,二人谁也没有出声,漆黑的房间瞬时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彼此略微急促的呼吸仍在紧紧交缠。

直到又一道闪电砸下,再次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谢戎眼底汹涌澎湃的欲望,几乎要将她吞噬。

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死了。

窒息般的恐惧感令苏幼夏如坠冰窟。

她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谢戎焊死在坚不可摧的怀抱里。

温热而坚硬的身躯源源不断地烘烤着她,她的身体却始终冰凉一片。

“躲什么……不是要亲朕吗,夫人?”

谢戎一双幽暗的眸子看着她,掌心温柔地抚过她柔顺的乌发。

这双手握剑时冷硬,抚摸她时却又变得百般温存。

苏幼夏脑袋一阵发麻,像是有酥麻的电流,从她的脑袋一直弥散到身体。

睫毛在不安地疯狂眨动着,她在男人的威压之下,脊骨都软得化掉似的,一动也不敢动,更别说亲他了。

她紧紧咬着唇,显然害怕极了,整个人仍不停哆嗦。

谢戎看着她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晶莹剔透。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每当他不停亲吻她时,很容易就会流出又热又黏的汗水,然后全身慢慢变得敏感起来。

可此刻,她的汗水是冰凉的,身体也是,他怎么也捂不热。

“就这么怕朕?”

谢戎眼底也一片冰冷,指尖漫不经心地擦去她的汗。

惊惧的泪水在苏幼夏眼眶里打转,她强装镇定,牙齿打颤地求饶。

“陛……陛下,臣妇误将您错认成了夫君,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臣妇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可怜,可谢戎不仅置若罔闻,征服与掠夺的欲望反而在此刻攀升至顶峰。

粗硕的双臂仍如铁钳般将她桎梏其中,谢戎声音冷硬:“你没有认错。”

男人平静如海面的声音隐隐蕴藏着巨大的风暴。

苏幼夏颤得越来越厉害,低垂着眼睫极力摇头:“不,你不是我的夫君。”

她否认得太果然,太干脆,谢戎听罢,冷漠地笑了。

粗硬的指节缓缓穿进她乌黑的发丝,缓慢抚摸的手掌突然掐住她的后颈,强势地逼她抬起头。

苏幼夏泛红的杏眸就这样展露在男人眼前,摇晃着水意。

被汗水浸湿的脖颈拉伸出一道天鹅般的弧度,美丽而脆弱。

她怯生生地对视着谢戎漆黑的眼眸,强压着害怕道:“我的夫君是定远侯府的……”

然而,话还未说完,她就被谢戎捏着后颈吻了下来。

苏幼夏被迫承受,令人窒息的深吻,仿佛要把她融进他的骨血之中,一抹铁锈味自二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

是苏幼夏舌尖推拒着他,却被勾缠得更紧,她慌不择路地反抗,无意识地咬了男人一口。

她反倒含糊不清地呜咽一声,血气氲开。

谢戎却没有撤退半分,反而吻得更深,情欲的意味也更深浓,将她压进床褥,在黑暗中抵死缠绵。

苏幼夏实在是太熟悉他的吻了,理智在疯狂抗拒,身体却已被拉着沉溺其中,令她再也无法抵抗分毫。

浓烈而霸道的雄性气息侵袭着她,谢戎的力量愈发沉重,几乎是发了狠地攫取她。

两个人的唇瓣终于分开的时候,甚至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谢戎撑在她上方,沉重而急促地喘息,十指强势地穿进她指缝,按住她双手,面无表情道:

“夫人,朕不是你夫君……如何能知道你左侧的腰身下方有一颗朱红的小痣。”

“朕不是你夫君……如何能熟知你所有喜欢的力道,位置,姿势。”

“朕不是你夫君……如何能知你的体力最多被朕折腾两回,再多半回便要晕睡过去。”

压迫感层层叠叠地笼罩下来,男人发白的薄唇染上一道嫣红,令他幽沉如水的面容看上去愈发阴鸷。

苏幼夏大脑一阵阵的眩晕,出现的大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本该与她毫无交集的男人,却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并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这一点。

苏幼夏无法再欺骗自己,却也无法面对这一切,眼泪终于失控地自眼尾滑落。

谢戎看着她这般抗拒的模样,心也痛得厉害,怜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他将那淡淡的涩意吞入喉中,沉声道:“为什么一直哭?朕乃九五之尊,做你的夫君,不好吗?”

“不好不好……”苏幼夏只觉得荒唐,声音带着哭腔,“你是个坏人,我才不要你做我夫君!”

谢戎一怔:“我是坏人?”

苏幼夏:“你明明是皇上,却偏要做这般偷鸡摸狗的事情,能是什么好人?”

“还有,明明是你亲自赐的婚,却要假扮成我的夫君,睡了我一次又一次,将我蒙在鼓里。要不是今晚突然打雷,你还要瞒着我多久?”

“我……”

谢戎被她一番指控怼得哑口无言,原本强势的气焰也逐渐矮了下来。

“朕并非有意欺瞒你。”许久,谢戎才自她身上起身,他坐在床上,也将苏幼夏抱了起来,高大的身体宛如一座威严的山。

他依然将苏幼夏牢牢桎梏在自己的身体里,让她紧贴着自己。

“但瞒了你这么久,确实是朕的错。惊吓到你,让你流了这么多的眼泪,亦是朕的错。”

谢戎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般卑微讨好的时候。

他温声哄着,缓缓拨开贴在她脸颊上的湿发,很轻地亲了一下她湿润的眼睛。

又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与朕夜夜耳鬓厮磨的时候,崔敬安在何处?”

“夫人,你应当很清楚,洞房花烛那晚,躺在你身边的,便已经是朕了,不是吗?”

“若非崔敬安故意安排,朕如何有机会踢开他,成为你的夫君?”

谢戎拥着她,手指继续轻抚她那柔软的青丝,也抚摸她软嫩的脸颊,爱不释手。

苏幼夏顾不上他的小动作,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是啊,这半个月,躺在她身边的是这个男人,那崔敬安在哪里呢?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

竟是崔敬安跑了过来,他轻轻叩响门扉,贴着房门问道:“夫人,打雷了,你害不害怕?我来陪着你,就不怕了。”

苏幼夏听见崔敬安的声音,眸色微动,下意识地挣开谢戎的怀抱。

可就在她起身的瞬间,谢戎冰冷的声音自身后钻进她的耳朵:“夫人,你确定要让崔敬安看见朕在这里,看见朕衣衫不整地躺在你床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