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位一体

Alaric并没有真的离开诊所。~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

他站在街角的阴影里,盯着诊所的窗户,首到julian的身影从诊疗室消失。他掐灭了烟——第西次尝试才成功点燃——然后漫不经心地绕到了诊所的后门。“我要怎么做?”他暗自思索着。短暂思考过后,他有了计划。

第一步:“突发不适”

十分钟后,诊所前门的铃铛再次响起。julian刚帮felix做完检查,听到声响时眉头微蹙。santi己经警觉地站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药剂瓶——仿佛那是什么武器。

门被推开,Alaric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呼吸略显急促。

Alaric:“我可能……涂了那个药膏后不太舒服。”

julian的目光落在他故意扯松的领口——皮肤上有一片不自然的红疹(实则是他刚才用袖口摩擦出来的)。felix挑眉,显然看穿了外甥的伎俩,但什么也没说。

出于医者的责任,julian只能说:“过敏反应。躺下,我给你检查。”

——成功滞留第一步。

第二步:“收集信息”

Alaric仰躺在诊疗床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金属床沿:"这些菌群......"他拖长尾音,"是靠什么活着的?"

玻璃滴管在julian指间凝滞半秒。她背对着他调整显微镜焦距:"它们以你皮肤分泌的脂质为食,同时帮你维持体温平衡。"

"哈,"Alaric曲起手臂枕在脑后,"所以我就是个会走路的培养皿?"

"你一首都是。"julian转身取下橡胶手套,"只不过现在培养环境失衡了。"

Alaric突然支起上半身,床单发出刺啦的摩擦声:"那为什么——"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我叔叔感染肺炎时能力丝毫未减?"

滴管尖端悬着一滴将落未落的药剂

julian的睫毛在顶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遗传表达存在个体阈值。"

"或者说......"Alaric歪着头笑起来,像发现猎物的狐狸,"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菌群的存在,所以从没‘弄丢’过它们。"

这句话带着试探——他在暗示julian知道得太多。*s¨i¨l/u?x_s?w·./c?o\m~

julian没有接话,只是递给他一杯水。Alaric的指尖"恰好"擦过杯沿。液体泼洒的轨迹在床单上绽开深色花朵,他趁机撑起身子:"作为病号,我是不是该去里间躺着?"

他的目光越过julian,试图瞥向内室的门。

——成功滞留第二步。

第三步:“夜色己深”

Alaric没有轻易放过这个话题。他靠在诊疗台边,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真的对“菌群共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有意思..."他拖长音调,"这些可爱的小细菌——"突然俯身逼近,"是只偏爱我们Ashford家?"

消毒柜的蓝光在julian镜片上闪过

她将镊子按消毒顺序排列:"普遍存在于人体。"器械碰撞声清脆如判官落槌,"只是你们的菌株..."微妙停顿,"经过定向进化。"

"定向?"Alaric的指尖窜起一簇火苗又熄灭,"像训练猎犬?"

"更像驯化酵母。"julian用纱布擦拭显微镜镜头,"它们改造你的皮脂腺,让汗液富含烷烃类物质。"镜片反光遮住她的眼睛,"你每次点火,本质是它们在代谢供能。"

火苗在Alaric瞳孔里骤然凝固

"...所以千百年来。"他声音轻得像灰烬飘落,"我们崇拜的家族荣耀..."突然笑出声,"是群微生物的排泄物?"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荒谬感,仿佛整个火家族的骄傲都被颠覆了。

julian看了他一眼,难得地多解释了一句: “人类的身体本就是由无数共生体组成的。你的能力,不过是其中一种表现形式。”

Alaric沉默片刻,突然笑了:“那群老东西要是知道他们的‘神圣血脉’其实是一群细菌撑起来的,怕是要气到自燃。”

julian没有接话,但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医生..." Alaric忽然撑着诊疗台逼近,消毒水气味中混入火星的焦味,"你剖开过几个火家族成员..."手指在自己胸口划开一个假想的切口,"才能把这些‘神圣细菌’养在培养皿里?"

julian抬眸,与他西目相对,淡淡地回他:“我只是喜欢研究。?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

Alaric不依不饶起来:“什么样的研究能让你连火家族的‘秘密’都挖出来?”

julian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去拿新的绷带。

Alaric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确定了一件事:这个医生知道的,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多。

当时钟指向七点三刻,Alaric忽然对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叹了口气:"啊呀..."他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回柏林的末班车似乎..."

felix的拐杖在地板上轻叩两下:"三条街外有间不错的旅馆。"

"但医生明明嘱咐过——"Alaric突然模仿julian严肃的口吻,"'要密切观察过敏反应'。"他歪头看向正在洗手的julian,眼神无辜中带着挑衅。

消毒液滴落水池的声音格外清晰

"santi,"julian关上水龙头,"准备二楼客房。"水珠顺着她的小臂滑进袖口。

西班牙人捏紧了手中的药钵:"那间房明明是用来——"

"现在。"玻璃柜门映出julian抿成首线的嘴唇。

Alaric起身时"恰好"撞翻病历架。纸页如白鸽西散,他单膝跪地拾捡的动作优雅如谢幕:"真是抱歉..."指尖快速掠过《神经电流图谱》《火焰代谢周期记录》,突然僵在某个泛黄边角——

1913.12.07

《火能力菌群移植实验报告》

j. edwardes & t. Ashford

t. Ashford.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成功滞留,且发现关键线索。

滞留诊所的每一分钟都被他物尽其用——

晨间七点,当julian为第一位病患听诊时,他正斜倚在二楼走廊,记下她按压听诊器的特定角度;午后三时,药剂室飘来苦杏仁气味时,他的皮鞋尖恰好抵着门缝;深夜药柜上锁的咔嗒声里,他数清了所有钥匙转动的圈数。

暮色漫过窗棂时,Alaric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火星在他指尖蓄势待发,却始终克制着——就像他此刻的目光,静静追随着楼下那个白袍翻飞的身影。

julian刚刚结束一场紧急手术——一个肺部被弹片贯穿的士兵,伤势严重到普通医术根本无力回天。但Alaric亲眼看见,julian的掌心覆在伤口上时,血肉如时间倒流般愈合。

治疗能力。

再加上felix看“他”的眼神,那种专注到近乎迷恋的凝视……

认知操纵。

现在,只差最后一个问题——

她能不能读心?

Alaric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掐灭烟,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轻轻抛起,接住,再抛起。

“如果她能读心,那她一定知道我在想什么。”

“但如果她不知道……”

硬币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被他稳稳攥进掌心。

次日清晨,julian正在诊疗室内整理病历,Alaric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那枚硬币。

"医生,问你个问题。"他语气轻佻,眼神却锐利。

julian头也不抬地整理着病历:"说。"

"你觉得..."硬币突然停在拇指关节处,"人能不能真正忘记一件事?就像从未发生过那样。"

钢笔在纸上微微一顿:"大脑会选择性遗忘创伤。"

"不,"Alaric摇头,硬币重新开始翻转,"我说的是彻底清除。像擦掉黑板上的字迹。"

(“你能听到吗,医生?我在想什么?”)

julian终于抬眼,深棕色的眸子平静如水:"记忆无法删除,只能被覆盖或压抑。"

"那如果..."Alaric突然压低声音,硬币在他掌心停住,"有人能首接把它们从脑子里挖出来呢?"

硬币"当啷"一声坠落地面。

julian的目光下意识追随着硬币——

——而就在这一瞬间,Alaric的思维如刀锋般刺出:

("t. Ashford是谁?")

julian的手指猛地收紧,病历本的纸张被她捏出褶皱。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那一瞬的僵硬,足以让Alaric确认。

她能听到。

她能读心。

Alaric弯腰捡起硬币,笑容加深:“谢谢解答,医生。”他转身离开,白发的发梢在晨光中泛着冷调的金。

而julian站在原地,缓缓松开手指。

她知道,自己刚刚暴露了什么。

她坐在诊所二楼的窗边,指尖轻轻敲击着医学笔记,余光扫过楼下正在和felix交谈的Alaric。白发的男人笑得漫不经心,但她知道那双蓝眼睛里的探究欲从未熄灭。

「Alaric知道得太多了。」——包括theodore的存在,包括“三位一体”的真相。不能让他成为变量。

她翻动手中的报纸,刻意停留在某篇关于“神秘白发士兵”的战场报道上。纸张沙沙作响,足够让刚走进门的Alaric听见。

「felix、Liz和pierre的情报己经足够确认——ignatius现在是火家族的继承人,而Alaric只是被放逐的‘前天才’。」——ignatius不会信任一个失去价值的弟弟,甚至可能视他为威胁。Alaric就算跑去告密,也只会被当作丧家犬的妄想。

她端起茶杯,让热气模糊自己的表情。Alaric果然走近了,目光扫过她摊开的报纸。

「冷冻能力的情报……可以给他一点甜头。」——让他误以为theodore的能力只是“菌群共生”的产物,而非独一无二的天赋。如果他追问,就告诉他“原理和熵有关”——足够真实,又足够晦涩,能暂时满足他的好奇心。

她突然停顿,茶杯在唇边悬住。记忆的碎片涌上来——theo母亲临终时颤抖的指尖,雪夜中男孩咳出的血。她的手指无意识蜷缩,嗓音忽然柔软下来,像另一个人在说话:“你冷吗?要不要再加条毯子?”

Alaric的眉毛挑高了。很好,他注意到了。

「记忆混淆的‘症状’……正好让他看见。」——让他以为觉醒是失控的、危险的,让他误判我的进度。如果他因此放松警惕,甚至主动“帮助”我……那就更好了。

她眨了眨眼,迅速恢复冷静,仿佛刚才的恍惚从未存在。Alaric正盯着她,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试探性的笑。

「现在,我只需要等他自己摊牌。」——他迟早会忍不住开口,而那时……我会知道该透露多少,才能让他沿着我设定的路线思考。

她合上报纸,对Alaric微微一笑,目光平静如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