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中转站
"哟，老家伙，"Alaric甩了甩手上的血——某个党卫军哨兵的，"你看起来糟透了。"
konrad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还是这么……讨人厌。"电流在他齿间噼啪作响。
"家族传统。"Alaric蹲下来，火焰在指尖凝成细刃，烧熔手铐锁芯。"能走吗？"
konrad刚要回答，走廊突然传来靴跟砸地的闷响。
——被发现得太快了。
Alaric啧了一声。"你他妈到底在电文里写了什么？‘救命，有个白痴来送死’？"
konrad没力气反驳，只是虚弱地抬手指向窗外——远处楼顶，狙击镜的反光一闪而逝。
党卫军安全局。
六名持枪士兵撞开门的瞬间，konrad被粗暴地拖到窗前。楼下院子里，十几名电家族成员被枪抵着后脑勺按跪在地上。
"wahl（选择吧），herr von Adler。"领头的军官冷笑，"服从，或者看着你的族人脑袋开花。"
konrad的瞳孔剧烈收缩，电流在太阳穴暴起。当他再开口时，声音里混着诡异的金属共振——继承人的契约权限。
"Alaric wolfgang Ashford，跪下。"
无形的压力如铁锤砸向脊椎。Alaric的膝盖狠狠撞上地面，火焰在血管里冻结。他的视野开始泛红，耳膜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搅动脑髓。-r￠w/z+w￠w\.*n,e·t_
军官满意地笑了："很好，现在让他自——"
咔嚓。
玻璃碎裂声。Alaric咬破了藏在臼齿里的微型注射器，juliette的血液顺着牙龈渗入血管。
冰凉的触感如潮水漫过神经，契约的枷锁"咔"地断开了。
Alaric撞破窗户跃下的瞬间，火焰在背后炸开，吞噬了整个房间。他在巷子里狂奔，首到肺叶灼痛才停下。
"——能听见吗？"
juliette的声音突然在脑内响起，惊得他差点撞上墙。
“schei?e.（妈的。）"Alaric对着空气怒吼，"下次能不能先敲门？！"
"……你现在是用嘴在和我说话。" juliette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周围人都看着你。"
Alaric环顾西周，几个主妇正拎着菜篮目瞪口呆。他僵硬地抬手："呃……排演歌剧。《魔笛》。"
主妇们匆匆离去，隐约听见"可怜的疯子""战争后遗症"之类的嘀咕。
"满意了？"Alaric咬牙切齿，"所以你能读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不能。" juliette顿了顿，"但根据你过去的言行，大概率是在想些轻浮的事。"
"哈！错得离谱，医生。我在想——"
"正事。" juliette打断他，"电家族的人还在仓库？"
Alaric收起玩笑，快速汇报了情况。
“纳粹拿小孩当人质，konrad被逼着当遥控器，我帅气的风衣破了三个洞。¨k`e/n`k′a*n*s+h·u′.￠c￠o^m/”
“回去。”
“你疯了？”
"听着。"juliette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刀，"我的血液能维持六小时。这期间我可以以你为中继发动认知操纵——让他们'看不见'电家族成员逃跑。"
"然后呢？纳粹可不会——"
"17:30的货运火车。"她打断道，"慕尼黑中央车站，theo和eric在第三节车厢。"
探照灯扫过巷口，Alaric贴着墙根阴影移动："你呢？"
"边境等你们。"
他忽然停下，火焰在雨中嘶嘶作响："...大规模认知操纵，你会怎么样？"
通讯那端沉默了三秒。
"现在能力升级了。"juliette轻声说，"一次问题不大。"
Alaric望向仓库高层。透过雨幕，konrad的脸仍贴在玻璃上，蓝眼睛像两盏将熄的灯。
"医生。"他转动脖颈，发出咔哒的响声，"让我们搞点破坏吧。"
第一声爆炸震碎街道所有橱窗时，Alaric冲进了火场。火焰缠绕着他，却不再灼伤皮肤——juliette的血液在血管里歌唱，像冬日里永不结冰的河。
Alaric踹开仓库后门时，电家族的人己经乱成一团。
他们手腕上的导线被扯断，皮肤上还残留着电流灼烧的痕迹，蓝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像受惊的猫。
“别愣着！” Alaric低吼，火焰在掌心炸开一团刺目的光，逼退了追来的士兵。“跟我走！”
更多持枪的士兵赶来，枪口对准了他们，突然，空气变得粘稠。
Alaric的耳畔响起juliette的声音，比之前更清晰，仿佛她就站在身后低语：
“现在。”
世界静止了一秒。
纳粹士兵们的眼神突然变得茫然，枪口缓缓垂下，仿佛突然忘记了要追捕谁。一个军官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困惑地皱眉，像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电家族的人则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瞳孔微微收缩，随后猛地清醒过来。
“跑！” Alaric抓住konrad的手腕，拖着他冲向后巷。
街道上泛起了浓雾。
不是自然的雾气，而是某种更冷、更粘稠的东西，像冰晶悬浮在空气中，折射着微弱的光。Alaric的皮肤刺痛，呼吸间能看见白霜凝结在袖口。
theo的能力。
“左转。” juliette的声音在Alaric脑中响起，冷静而精准。
他拽着konrad拐进一条窄巷，身后电家族的人踉踉跄跄地跟上。雾气越来越浓，几乎遮蔽了一切视野，但jet的指引始终清晰：
“首行二十步。”
“右转，避开巡逻队。”
“前面有火车轨道。”
Alaric的靴子碾过碎石，雾气中突然浮现一道模糊的轮廓——货运车厢的门敞开着，theo的白发在黑暗中像一盏微弱的灯。
eric站在他身旁，身影几乎融进夜色。
“上车！” theo低喝，左眼在暗处泛着微光。
电家族的人一个接一个爬进车厢，Alaric殿后，火焰在掌心蓄势待发，防备可能的追兵。
konrad最后一个登车，他的蓝眼睛扫过theo，又看向雾气深处，突然开口：
“你们打算怎么过边境？”
theo的表情微妙地僵了一瞬。
“乌丸家在斯特拉斯堡接应。” 他简短地说，“jet会在边境线上支援。”
Alaric挑眉：“具体计划？”
theo深吸一口气：“我先用冷冻干扰监控，eric负责掩盖踪迹。如果不够……”
“她会用认知操纵补上。” Alaric替他说完，眼神锐利，“代价呢？”
theo没回答。
konrad突然笑了，电流在他指尖跳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微弱的蓝光。
“电信号的话，电家族才是专业的。”
汽笛嘶鸣，车轮缓缓转动。
Alaric靠在车厢边缘，望着逐渐远去的慕尼黑夜景。雾气仍未散去，像一层屏障，遮蔽了他们的踪迹。
konrad坐在角落，手指轻轻敲击车厢地板，电流顺着金属传导，无声地干扰着沿途的监控信号。
theo闭着眼睛，似乎在和远方的jet保持联系。
Alaric摸出怀表——felix的遗物——表盖内侧的闪电纹章微微发烫。
“老家伙，” 他无声地说，“这次算你赢了。”
火车驶向斯特拉斯堡，驶向雾与电的交界处，驶向那个或许不再需要契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