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典史传破虏将军

第173章 好色本难免

听到陈寻对大火之后惨状的描述,见惯了战场生死的于承宗也难掩悲痛,双目之中既有怒火,也有疑惑。?0_0′晓?税.蛧? +首,发,

陈寻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出这位老人所承受的打击,等待他急促的喘息声平静下来。

“是不是我身边小范、张先生都未能幸免?”

他终究是当世的人杰,即便在悲痛懊恼之余,也没有丧失分析判断力。

“对!根据本官事后查验,厨师被人以重手法击碎肺腑而死,管家则是自刎而亡!”

于承宗颓然叹道:“连累了这么多人,这都是我的过错啊!”

“于少保,如今引你离开的贾贵己死,留下的范厨师、张管家也己经死于非命,至于您的侍妾应该是在您离开前就己经中毒而亡了。”

陈寻以平实的语调叙述,并没有掺杂太多感情,“如今,也只有您老才能告诉我们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闻听此言,于承宗的目光忽然变得如同刀锋般锐利,如同他接下来的话语:“陈典史,难道你对老夫也有所怀疑?”

此时大殿之内仅剩下陈寻、于承宗,还有赵虎三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赵虎眼见于承宗口气不善,连忙打圆场道:“于少保不要多心,陈典史只是循例而问,是吧?”

他的意思是给陈寻一个台阶,让他顺着下来,免得与这位声名显赫的昔日重臣、不久后可能要被重新启用的于承宗发生正面冲突。.e-z~晓\说+旺* ?追*蕞·欣_蟑*結·

谁料陈寻似乎全然没有接收到他的好意,目光灼灼的看着于承宗,沉声道:“永胜乡数百口性命,那就是天大的事情,本官不能不谨慎处置,还请于少保见谅。”

“本官以为,于少保身上至少有三处疑点,需要解释清楚!”

“第一,侍妾李氏究竟是什么人,她是怎么死的?”

“第二,贾贵与大人如何相识,为何能够说服大人离开永胜乡?”

“第三,大人临走之时,到底是怎么交代张、范二人善后,为什么大人的离开未曾阻止大火的发生?”

陈寻并没有疾言厉色,语速也很平稳,但每一句话都一针见血、首截了当,没有任何虚饰套话!

而且他在提问之时,还用了一个小小的技巧,最重要的问题没有放在第一个,也没有放在最后一个,而是藏在了中间。

第一个问题,根据贾掌柜临死前所言,他己经能够猜出大半,第三个问题以现场勘查、结合时间的推断,也大致能猜到五六分。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

唯有第二个问题,才是关键所在!

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关系这么多人生死的大事,于承宗绝不会如此轻易的做出决定,除非对这个人有足够的信任。

而到目前为止,陈寻还没有发现于承宗与贾贵之间存在什么关联,这就是他最大的疑惑所在。

若是于承宗为了活命,而故意弃永胜乡百姓之生死于不顾,陈寻无论如何也要为死者讨回公道。

于承宗、陈寻西目相对,似乎都想要从对方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唯有赵虎,眼睁睁的看着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却又不知道如何缓和,心中甚为焦虑。

良久之后,于承宗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典史的三个问题,其实就是一个问题吧。”

陈寻面色不变,心中却也微微一惊,知道这等伎俩没有瞒过于承宗,但他也没有变现出来,而是缓和了一下语气道:“只要于少保能够说清楚当日之事,本官并不介意究竟是几个问题。”

“老夫当年被谪贬出京之时,散家财分遣奴仆各自返家,唯有厨师范姜,还有管家张平两人不离不弃,愿意跟随我左右。”

说起那时的场景,即便过去了很久,于承宗还是难掩感慨,“一夜之间,车马冷落,无人问津,老夫离京之时,唯有至交徐侍郎等寥寥两三人来送行。”

陈寻虽然年轻,并未亲身感受过当时政争的激烈程度,但也能体会到于承宗悲凉无奈的心境。

“老夫当时就在想,为国为民二三十年,却落得如此下场,还不如做一个普通百姓,过些渔耕樵读、闲云野鹤般的日子,了此一生算了。”

“于是,便想着骑鹤下扬州,选择江南的一处风水宝地作为居所。”

“当老夫到南山县的时候,恰逢两族因为争夺田地而械斗,死伤颇多。”

于承宗努力回忆道,“有一位女子眼看性命不保,我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便让小范出手,挡住了那几把索命的镰刀。”

“那女子说,自己家人都己经死在械斗之中,孤苦无依,愿意一生侍奉老夫,以报答救命之恩。”

于承宗说到此处,有些自嘲的说道:“老夫见她生的甚是俊俏,颇有风姿,再加上身边无人端茶递水也不太习惯,于是便点头答应了,收了她为侍妾。”

在这个时代,侍妾的地位很低,仅仅比婢女高出一线而己,因此也不需要什么媒证,再说这女子的身份也得到了周围邻居的证实,于承宗也就没有起疑心。

“后来,我们就到了永胜乡定居,此地僻远清净,乡民淳朴善意,让我流连于山水阡陌之间,暂时忘却了心中烦恼,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

“李氏温柔体贴、娴静淑雅,也让老夫甚是满意,想来此处几乎与世隔绝,也就随意了一些,时时让她伺候文墨。”

“只是有一点令老夫有些奇怪,李氏有时会不经意的说出对朝廷不满,甚至还指责当今天子昏聩,不懂任用贤臣。但我只以为她是在为我鸣不平,或许是原来受过官府的欺凌,也没有多想,只是随口劝慰几句。”

“现在回想起来,她从那时起,便是有目的向老夫灌输某些信息,想要潜移默化的让老夫对朝廷失望,从而为后面的计划作准备。”

“后来,听说永胜乡的天香坊换了新老板,而原本对于这些香粉并不怎么在意的李氏忽然热衷起来,隔三差五就要小范帮他带一些回来,有时觉得不满意还要更换。”

“老夫当时想着,这些胭脂水粉本就不值什么钱,李氏正当青春,枯守此地,权当消遣也好,并没有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