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办一事、见一人
朝中旧党势力庞大，太后威望极高，当年他位居兵部尚书，可谓位高权重，还不是被太后轻易撤换，就连先帝都没保得了自己。·x!j?w/x`s.w!./c\o.m`
如今陛下想要启用自己，能够重掌兵权，解决北辽的威胁，当然是他平生之愿，但若是朝局依旧处于混乱对立，掌握大权的旧党会不会全心全意的配合自己用兵犹未可知。
他己经六十岁了，来日无多，实在没有精力一边应付后方的麻烦，一边与北辽作战，因此只有稳住旧党，才能团结一致对付北辽。
等到天子亲政的日子更久，威望更盛之时，这些困难便会渐渐变小，甚至消失，容错的空间也会变大。
这是极大的调整，也是极大的妥协，以时间换空间！
“如果陛下同意此方略，我自当奉召随顾大人进京，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于承宗只说了前半句，但顾襄听得出他没说的后半句话：若是陛下不同意，即便我去了也于事无补。
“好！”
顾襄答应的这么爽快，倒是让于承宗有些奇怪，慢悠悠的说道：“这是大事，顾大人还是要先禀明陛下才稳妥。?如?闻′网? *首·发-”
“晚生奉旨离京之时，陛下就曾交代过，于少保是本朝第一能臣，也是忠臣，只要您愿意回京主持军政事务，无论什么条陈建议都能接受。”
“关于这一点，皇后陛下在日前给晚生的家信中也提及了，让我便宜行事，尽快护送于少保进京！”
于承宗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到天子、皇后对其如此信任，连忙站起身来向北拱手道：“天子盛德美意，老朽愧不敢领受，必当以死相报！”
两人随后又商议了进京的诸项事宜，但在时间上出现了不小的分歧：
顾襄想要尽快出发，但于承宗却不同意，认为还需要再等一等！
等一等？
见顾襄不明白，于承宗笑着解释道：“顾大人巡查江南多日，若是能够有一份丰厚的功劳在手，将来返京之后青云首上，才能堵得住众人之口，说话做事也就更有底气。”
“因此，老朽所说的等一等，便是等顾大人立功！”
顾襄闻言，沉吟了片刻道：“少保所说的大功，便是擒拿天理会的匪首？”
“对！”
于承宗一拍大腿，说道，“天理会盘踞江南多年，若不是顾大人机敏干练、勇闯虎穴，顺藤摸瓜，探得了对方的底细，又何来后面的大胜呢？”
顾襄不禁有些脸红，毕竟这些所谓的功劳，有一半是身不由己，被人所擒，另有一半是依赖陈寻之力，实在有些名不副实。-餿`艘`晓·税?蛧, ￠蕞¨薪.璋′节¨埂¨芯+筷\
“只是晚生担心这匪首甚是狡猾，不容易抓得住，反而迁延时日，影响了陛下的大计。”
“顾大人此言差矣！”
既然两人现在己经坐在一条船上，于承宗当然也要为其考虑，以便将来在朝中多一分助力，“天理会的根基己经被消灭了，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孤零零的匪首又能藏多久呢？”
“再说，顾大人不是己经安排陈寻典史主管此事吗？难道大人对他没有信心？”
又听到陈寻这个名字，让顾襄的心绪甚是复杂，一方面他佩服其办事能力和不可多得的预见本领，另一方面又对其心存忌惮，觉得此人之能若不加以监控，难免会有后患。
“我估计，以陈寻之能，在一个月之内必将大功告成！”
于承宗很有把握的说道，“到时候，大人便可以手握大功进京，岂不更好！”
顾襄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少保以为，陈寻靠得住吗？”
于承宗闻听此言，像是不认识他一样，打量了一番，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天底下哪里有真正靠得住的人？”
“前朝的殿前都点检是天子最信任的人，还不是篡位自立？”
“据我观察，至少到目前为止，陈寻还可以当做大人的得力助手，这就足够了！”
“至于以后是什么状况，时移势易，就要看大人的手段了，难道你还对付不了一个典史？”
顾襄正色拱手道：“少保的金玉良言，晚生谨记于心，必会督促陈寻加紧行动！”
于承宗颔首道：“这是第一件要做的事！还有一件事，也十分重要！”
“愿闻其详。”
“顾大人抽时间去一趟金匮府，拜会那位诰命夫人高氏！”
如果上一件事还让顾襄觉得有道理，那么这件事就彻底让他无语了。
“我虽然来江南的日子还不长，但也听说这位高氏夫人性格高傲跋扈，风评不佳。”
顾襄不解的问道，“甚至可以说孔承道犯下如此罪行，其妻也难辞其咎，少保为何让我去拜访她？”
“孔承道身为知府，犯下了如此深重的罪行，但截止目前，依然被软禁在留守府内，既没有进按察司的大狱，也没有遭受任何拷问。”
“不仅如此，我猜赵无咎等人甚至准备以他年老昏聩、幡然悔悟为借口，对他网开一面，对不对？”
顾襄想起在酒宴之上，赵无咎特意跟他提了一句，脸色大变道：“少保如何得知？难道，难道，此举与高氏有关？”
“嘿嘿，赵无咎是个聪明人，知道凡事不能赶尽杀绝，免得给自己树敌太多。”
于承宗调整了一下坐姿，悠然揭开了谜底，“孔家的背景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还是高氏！”
“她不仅是翰林学士高越的妹妹，而且与太后颇有渊源来往，赵无咎想要稳坐建康留守的位置，自然不愿意得罪能够首接与太后通信往来的高氏。”
“我还以为这些都是坊间传闻、无稽之谈，原来真有此事啊！”
见顾襄一脸不可置信，于承宗笑道：“如果顾大人能够示好于高氏，那么将来无论是推行新法，还是你自己的仕途，都会有极大的好处。”
“晚生受教了！”
顾襄深施一礼道，“明日我先见一见孔知府，后天亲自去金匮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