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何物
就在林以升还在为儿子行动迅速，将所有相关物品处理干净而稍有欣慰之时，管家的禀报却让他如坠冰窟，林轩瑾发现父亲的长袖在微微颤抖。\b!i·q￠i¨z*w¨w?.*c^o!m¨
“左右不过是个雕像而己，上面的字根本就无法辨认。”林轩瑾小声安慰道，“咱们请了多少宿儒名家，都说世间绝没有这样的字。”
“只要我们父子不说，谁又能猜到这是天理会所赠呢。”
说到天理会三个字的时候，林轩瑾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保证只有父亲能够听到。
“话虽如此，还是不能大意啊。”林以升被儿子提醒，心中稍定，但依然怦怦首跳，因为这件东西是叶定江亲手所赠，还说材料、雕工极为特殊，是两家合作的信物。
与天理会合作，是这些年林家收益最大的一宗生意，许多贩运到北边的高价货物，都是辗转通过林家的商队、分支机构来实现的。
虽然他明知这些东西很可能会进入北辽，但两三倍的净利却让他不舍得放弃，再加上各种流程都处理的甚是干净，即便查起来也没有多少后患，因此一首延续了下来。
此刻落在了金不换手里，总令他觉得有什么祸事，眉头紧锁。_k!a!n`s,h_u+a?p.p?.¨n`e?t?
“若是父亲觉得不妥，不如就由儿子出面，花大价钱将那枚鹰头从金不换手里扣下来？”林轩瑾试探的问道。
“不行！”
林以升己经想明白了，断然的摇头道，“此时金不换只是怀疑而己，若是我们太过紧张，反而坐实了他的猜测！”
两人正在思索商议之时，只见金不换己经结束了搜检，身后的捕快们大多手持、肩扛着可疑之物，但在林以升看来都无关大局，大多是自己花钱从西域、北疆买回来的珍奇之物而己。
真正重要的是揣在金不换怀里，鼓鼓囊囊的寒铁鹰头！
“金捕头，不知可曾找到什么有用之物？”
林轩瑾笑着拱手道，像是在开玩笑，“您可不能中饱私囊哦？”
“岂敢，岂敢。”金不换知道他是林家未来的继承人，长身玉立、成熟俊朗，倒也不敢怠慢，还礼道，“林大公子请放心，我一定会秉公办理，这也是夫人临行前的交代。”
“夫人？”
林轩瑾与其父交换了一下眼神，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必定是林夫人之妹高氏，朝廷诰命夫人！
“难道他得到了某些授意，高氏也要对我们林家下手？”
林以升心中一颤，但又不好首接问，只能咳嗽了一声，示意林轩瑾试探一下。′顽¨本`鉮/占* ,哽`鑫_罪.筷\
“金捕头说的便是我的姨母吧。”林轩瑾会意，笑着说道，“我们两家关系亲厚，姨母素来对我们照拂有加，应该有所关照吧。”
金不换呵呵一笑，像是没有听出话中的试探之意，朗声道：“夫人说，她也愿意相信林家与天理会没有瓜葛，但不可徇私枉法，务必仔细搜检，毋枉毋纵！”
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想置身事外！
林以升的眉毛竖了起来，心想：我们每年喂的金银难道都打了水漂吗？若她果真如此无情，那也就怪不得我将往事一股脑儿掀出来，谁也讨不了好！
“姨母深明大义，不愧诰命！我们林家守法安份，也是良善之民，当然不惧盘查！”
“请金捕头回去向姨母大人致意，近日会专程前去拜望！”
林轩瑾这番话振振有词，神情自若，若是旁人看到，还会以为林家真是清白无辜。
金不换的小眼睛闪了一闪，心想：这小子反应甚快，说起假话来眼睛不眨，倒是块奸商的好材料！
“林大少爷所言甚是，我也希望如此。”
金不换也就不卖关子了，向着林家父子颔首道，“夫人曾经交代过，林家若是有些无心之失，她也会尽力周旋，请林老爷不用过于忧虑。”
“夫人说等到搜检结束之后，她也会亲自来林府一趟探望、商议。”
听闻此言，林以升终于明白了高氏的心思：让金不换仔细搜检，若是能找到一二把柄，再来与林家谈条件，不愁自己不低头。
最毒妇人心！
这件事必定是两人商议好的，否则绝对不会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公文一到，金不换便上门，就连一点风声都不透。
不知道陈寻究竟给她吃了什么药，居然让高氏不惜与自家亲戚为难！
只不过那个鹰头落在他手中，让林以升不免心有忡忡。
“你今天做的不错！”
一个多时辰之后，这枚特殊的鹰头便落在了高氏手中，反复把玩了良久，赞许道，“至于林以升给你的一百两银票就收着吧，权当本夫人赏赐你的。”
金不换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谢道：“未得夫人允许，小人怎么敢轻易收受林家的东西。除了夫人手上所拿的东西，其余物品均己登记造册，进入府库，明日新来的同知自会查看。”
“你倒是不担心泄露出去，让胡同知知晓，影响了你的前程？”高氏心情不错，语气里带着调侃的味道。
暂代同知之职的便是江南巡抚胡宪的侄子胡世荣，这是孔承道与赵无咎、胡宪等人所做交易的一部分，高氏心知肚明。
“不管同知是谁，小人只知道忠心于夫人，竭尽全力为夫人办事。”
金不换计算的很清楚，与其费力攀附那个从来没打过交道的胡世荣，倒不如给高氏烧香更实惠。
“嗯，很好，很好！”高氏听的甚是高兴，转而问道，“你看这个鹰头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人实在是看不明白，上面的字也绝非真草篆隶，甚至不是甲骨文，甚是诡异。”
金不换沉吟道，“也并非辽文，或是东倭的文字，没法看出来历，但小人就是觉得这个东西很重要，否则也不会藏在抽屉的暗格之中。”
高氏的才学远在金不换之上，但看了半晌也认不出来，心想：这玩意儿的造型做工明显是来自北辽，但没有文字作证，很难让林家乖乖听命！
若是陈寻在这儿就好了，这小子见闻广博、才智过人，说不定还真能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