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交易谈笑间
“这样的男人，有勇有谋，敢于下注，实在是个完美的帮手。”
她当然很想要与小青相认，但此刻却还不是时候！
金匮府的事情还没最终了结，孔承道的定罪和处罚还有变数，若是此时再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会导致不可控的后果，高氏也不敢轻易冒险。
“再等等吧，都己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这一两个月，待到尘埃落定之时，我一定要好好补偿小青。”
高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放下了摩挲的鹰头，对金不换说道：“二更时分，你给我备一顶小轿，不要惹人注意，明白吗？”
“小人明白！”
金不换的眼睛里闪过精明的波光，“夫人想要亲自去一趟林家吧。”
“对！听你的描述，无论是林以升还是林轩瑾，似乎心中还有不服之意。为了避免出什么乱子，再度搅乱江南，我还是要去一趟。”
“夫人宅心仁厚，体恤百姓，实在是江南之福啊。\e^x?i·a?o`s,.-c-o!m?”金不换谀语如潮，倒是令高氏一笑，心想这家伙倒也会说话，值得好好提拔一下。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金不换立即肃然而立，垂首道：“夫人尽管吩咐，我自当鞠躬尽瘁！”
“你派个可靠之人，将这枚鹰头，还有我亲笔信立即快马送出去！务必在明天送到宜城县典史陈寻手中！”
“哦，对了，现在他己经是留守府参赞了，不小的官呢。”
高氏像是想起了什么，轻笑两声，语气像是在说欣赏看好的后辈终于有了出息。
金不换接到公文的时候，己经注意到了陈寻职衔的变化，当即躬身道：“陈参赞并非池中之物，小人跟着他设计擒拿金匮府统领便己知其大才，如今得到重用是理所应当之事。”
“夫人您是以为这枚鹰头的来历，陈参赞能够解读出来吗？”
高氏微微颔首，说道：“若是江南还有人能够破解，大约就只有这位陈寻了！”
当然还有一句话她藏在心里没有说，而是写在了信上，是关于那位钦差大人顾襄！
昨日顾襄特意从建康城前来拜访，表面上说是久仰夫人声名，其实无非是想要靠着钦差的身份、在孔承道定罪之事上的发言权，与自己做个交易。+j.i_n?w-a!n`c~h/i+j/i?.^c?o!m!
这位顾襄才三十岁左右，确实是个厉害角色，也许还得到了某些人的指点，谈判有理有节、进退自如，他年纪轻轻能居此高位，倒也不全是因为裙带关系。
“妾身只是一介妇人，怎么敢掺合到朝廷大事之中去，钦差大人莫要高抬了。再说，外子昏聩老迈、触犯国法，妾身也是戴罪之身，唯有闭门谢客、以待朝廷发落而己。”
高氏说这番话的时候，顾襄正在低头喝茶，饶是他精明能干，也差点将口中的热茶喷出来，心中对这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又多了几分警惕。
“高夫人是朝廷诰命夫人，秉性良顺，在发现孔大人事涉不法之后，时时规劝，终于让其迷途知返、及时认罪！同时，还配合建康留守，铲除了驻军中的害群之马，让金匮府免于动乱。”
顾襄的笑容真诚而自然，轻轻放下茶杯，从容道，“本官身为江南采风使，早就听说了夫人美名，此次又立新功，自当如实陈奏，以彰盛德。”
“至于孔大人嘛，兢兢业业数十年，虽然晚节有亏，但过不掩功，朝廷也会酌情考量。”
高氏抿嘴一笑，知道这是顾襄开出了条件，承诺孔承道全身而退、自己不受牵连，这与她事先的预估倒也相差不多。
既然顾襄是个明白人，那她也就不兜圈子了，说道：“钦差大人的看顾回护之恩，妾身没齿难忘，也代外子拜谢了。不过，…”
说到这里，她刻意停了半拍，然后才继续说道，“外子治理金匮府多年，也提拔任用了不少官员，其中也有不少忠贞勤力之人，若是因为外子受到牵连，实在是有些可惜。”
顾襄双目寒光一闪，便知道这位高氏在跟自己开出条件，想要保住某些人、获得一些职位，但这也在意料之中。
“夫人所言甚是！”顾襄不怕她开条件，只要开出来，那就是表示愿意与自己交易，无非是讨价还价罢了，“不过官员的贤愚考察之职权在江南省、在吏部，本官无权干预。”
“但本官也有纠察举荐之权，若是有那么三五位确实出色的能吏干员，倒也是可以保举的，请夫人放心。”
高氏闻弦歌而知雅意，明白顾襄是答应至少能够确保三人，其余的都要看赵无咎，这就不错了，这也是她敢于给金不换打包票的原因。
“如此劳烦顾大人了！您请品一品茶，这茶乃是今年新采的极品雀舌！”
高氏举手示意，意味深长的说道，“每年采摘不过数十斤，除了妾身自留的两三斤之外，几乎都是作为贡品进奉御用，天子仁孝，将其全部献给太后品尝。”
顾襄心头一震，知道高氏说到了正题，这明面上是在喝茶，实质上却在暗示自己，究竟有什么话需要自己传递上去。
“此女若是男子，必能跻身朝堂，翻云覆雨，不下于当朝重臣。”
顾襄浅饮了一口，似乎在回味其悠远的香气，赞道：“果然名不虚传！太后虽然年迈，但身体康健，看来也有这茶的三分功效。”
“如今九边形势危急，北辽来势汹汹，朝中无人可以与之匹敌，天子对此极为忧心，寝食难安。”
顾襄也说到了要害，“前兵部尚书、九边镇抚使于承宗才能卓异，深孚众望，若是由其领军，自可以解北疆之危，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哦，原来是为了于承宗的重新启用，也是为了推行新法，想要减少阻力。
高氏心中如明镜一般，心想：顾襄这个算盘倒也是蛮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