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天理会龙头?
而站在他身侧的张元,则显得更加镇定,目光之中还藏着些莫名的骄傲。
“卢福,你还认识本官吗?”
到了此刻,掩饰己经无济于事了,卢福点了点头,木然的答道:“大人数日前在仙乐楼出现,以伙计的身份参与了拍卖,事后还曾经交过手。”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敢回宜城县?难道当真不惧本官捉拿吗?”
此时卢福的表情似乎生动了些,缓缓说道:“大人办案最讲证据,否则不会贸然出手,我以为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将后续之事安排好。”
“既然如此,你今天又为何劫持了卢家的家眷,意图潜逃?”
卢福愣了愣,抬头道:“我未曾潜逃,只是奉命前往太白楼而己。”
这倒是出乎意料,原本陈寻以为卢福定然是收到了风声,想要纠集太白楼的同党大干一场或是逃命,想不到竟然只是执行命令。
“谁的命令?”
卢福不易察觉的瞟了一眼身侧的张元,似乎欲言又止。+h.o/n\g+t-e~o¨w^d?.~c~o^m¢
“我的命令!”
张元说话的声音平静而不乏力量,言语之间更是毫无惧意,“我昨晚接到王主簿传递的紧急消息,说是今天会在县衙动手,让我派人配合。”
“但是以我对王主簿,还有对你陈寻的了解,便知道他的计划多半不会成功,因此立刻通知了卢福,让他带着卢家的家眷前来,目的便是想以卢家的家眷作为人质,尽快撤出宜城县。”
“可惜的是,没想到你竟然调动了厢军埋伏在半路,这才让我撤退的打算落空了!”
虽然他的口气有些遗憾,但陈寻依然听出了某种自信,以及对局势的精准判断。
陈寻一拍惊堂木,喝问道:“你只是一个酒楼的掌柜,为何能够给卢府的管家卢福下令啊?”
“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张元一句顶一句,根本没有犹豫,“你的手下不是己经在我房中搜到了证据吗?我也就无需隐瞒了!”
“不错,我就是天理会的龙头,北辽南面招讨司总详稳张元!”
“叶定江、吕平南皆是我手下详稳,听我命令行事!”
听完这番话,陈寻只是有些诧异,而卢福却是神情大变,指着张元道:“你,你当真是北辽人?”
原来就连卢福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是为了谋夺卢家的产业,想不到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阴谋。+1¢5/9.t_x?t\.*c-o·m*
张元微笑道:“我传你武功,教你权谋,便是让你为我办事,这与我是不是北辽人有何区别?”
“这些年你在卢家吃香喝辣,对卢问君一家老小颐指气使,过足了老爷的瘾,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卢福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当年原本也只是个谨小慎微的奴才,被卢家上下随意使唤,在太白楼饮酒之时,不慎脱口说出了心中郁闷,却被张元听到了。
于是他花了好几年时间,细心教导,让卢福懂得鉴貌辨色、逢迎讨好,又教他如何理财管账,这才让他在卢家站稳了脚跟,一步步获得了卢家的经济大权,才有了后来所发生的一切。
“这些年你从卢家调拨出的金银,都被用来支撑天理会的运作,保证万达商队的交易,采购重要军需物资运送到北辽去,你也算是居功甚伟啊!”
听完这几句话,卢福的双腿便有些站不稳了,单纯的恶奴欺主,与北辽的细作相比,其罪之轻重有明显的不同,前者不过是流放而己,后者则必然逃不过一刀。
陈寻却想的更深远些,眼前的张元看起来颇有气度,各种证据也都支持他的说法,但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位太白楼掌柜不太像是能够掌控叶定江、吕平南这样的枭雄人物,言语之间的煽动力也差了一些。
“既然你说自己是天理会的龙头,那么对于天理会与白胜的交易应该很清楚吧。”陈寻试探的问道,“那你就将这些情况细说一遍,以备本官查验。”
张元不假思索,张口就来,将天理会与白胜历次交易的过程、金额、具体物资说的清清楚楚,与陈寻手中所获的那份白胜的记录几乎一模一样。
当问到天理会的永胜乡大火之时,张元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一次失败的行动!当初的构想是将于承宗、顾襄等人一网打尽,想不到最后鸡飞蛋打,还惹来了无穷的麻烦事。”
“如果不是这次行动,如果不是因此触发了你参与永胜乡大火的调查,想必天理会还能在江南继续潜伏下去!”
张元的目光掠过年轻的有些过分的陈寻,有些感慨的说道,“有时候我也怀疑,你大概前世确有宿慧,否则怎么能够破解如此艰难的案件!”
“若是你愿意去北辽,我相信大汗一定会委以重任,至少要给你一个南面招讨司的副使才行!” 这是来自对手的称赞,陈寻淡淡一笑,回应道:“据我所知,南面招讨司正使例由宗亲担任,阁下给我封了个副使,也算是正三品的高官了,实在深感荣幸啊。”
他随即话锋一转,追问道:“你安排卢福掌控卢家,是为了利用其财富壮大天理会,也可以利用其身份当作掩护,但你派卢福去拍卖仙乐楼是什么目的?”
“哈哈哈,仙乐楼拍卖失败之后,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在捣鬼!”
张元大笑了三声,缓缓说道,“仙乐楼背后的秘密事关重大,我怎么会告诉你?”
“就算你将我们江南天理会连根拔起,又能如何?这只是垂死挣扎而己!”
张元的神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南朝腐朽堕落,高层纸醉金迷,底层百姓困苦不堪,即便是最富庶的江南也是如此,总有一天要被北辽的铁骑所统治!”
“大胆!”
燕小乙终于听不下去了,怒目而视,呵斥道:“北辽的狗奸细,还敢在公堂之上大放厥词!”
“在我们陈参赞的手里,还没有谁能够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