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薪水小偷
和泉署屋顶上，柳夏树和辻原并排坐着一起吃午饭。
柳夏树买了汉堡肉便当，她打开包装，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日本人做什么东西都是用酱油和糖调味，和昨天的猪排饭比起来，差异只是肉的口感。
“要是上野，也就是野野花，主动要求修理监控摄像头，那就说明她不会是凶手了吧，毕竟监控系统有助于破案。”
“话虽如此，但这两件事也许没那么首接相关。”
辻原今天的午饭是鸡蛋沙拉三明治，柳夏树看着对方的食物，分量也就够自己两口吃的。
不禁心想，日本人不需要吃饭这件事果然并非传说而己。
辻原嚼着三明治，咽下去后继续说。
“现在这个时代，侦破案件还是要看证据的。”
辻原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但是也在警界混了不少年头。
类似柳夏树这种对于刑警工作内容的印象都来自电视剧、小说或者漫画的警察见识的多了。
虽然推理能力对于侦破案件也确实有用，但辻原明白，在实际工作中还是证据优先。
就算是最极端的情况下，负责案件的刑警用推理打开真凶的心防，让对方自己坦白犯案。
想要在法庭上定罪，没有足够的证据还是很难办。
辻原的回答就是希望告诉柳夏树这一点。
“话说回来，辻原前辈你是为什么要成为警察的呢。,w′b/s·z,.￠o*r/g_”
既然辻原对案件推理没兴趣，那么柳夏树决定聊点别的。
对于这位搭档，她想再多知道一些。
“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维护东京的和平与正义了。”
辻原顿了顿，等着反应。
“真……真的吗？”
“你是笨蛋吗，怎么可能。”
辻原笑出声，毫不掩饰。
“当然是因为公务员的铁饭碗了。”
柳夏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夏树你呢。”
辻原突然问道。
“夏树，你是说我。”
柳夏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我不知道。”
她低声说着，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更像在逃避。
“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却通过了国家公务员考试。真是奇怪呢。”
“也许我也是为了稳定的工作吧。”
柳夏树的这句话虽说是敷衍，但也是真心话。
她当然不知道当初这具身体原主人成为警察的动机。
不过现如今她自己的动机确实是拿下眼下这份“有编制”的工作，挣一份稳定的收入。
“既然如此，我们就是同类了。”
辻原突然高兴起来，语气轻快。
“那我们的目标就是薪水小偷二人组。”
“薪水小偷吗。”
柳夏树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有点迟疑，这种词是能明目张胆讲出来的吗？
“你看，我是个怎么也升不上去的巡查长。_第*一·墈¨书-蛧? !更^辛¨嶵*哙_”
辻原说得倒是坦然。
“你呢，是个只要躺着，三十岁就能升到警视的职业组，一起摸鱼一起做薪水小偷不是正合适。”
“那么，敬薪水小偷二人组。”
柳夏树拿起手边的奶茶杯，语调更像是开玩笑。
“干杯。”
辻原笑着回应，拿起自己的那杯珍珠奶茶。
两只杯子轻轻碰在一起，冰块在杯子里晃出细微的声响。
“怎么样，我常买的这家奶茶不错吧。”
辻原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她这是在炫耀自己的“品位”。
柳夏树低头看了看奶茶杯上的包装。
雪人戴着王冠，身披红色披风，手里握着冰淇淋甜筒似的权杖。
这家店的招牌在柳夏树穿越前就刻在记忆里，常喝的那股熟悉味道仿佛又涌上来。
一口下去，能感觉到故乡的梨花就快要开了。
某种程度上，这次辻原和她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
……
午饭后，柳夏树坐回办公室，自己的座位上。
“就这么以写公文为名摸鱼一下午真的没问题吗。”
她的声音小心翼翼，像在试探什么底线。
“你忘了刚才说好的，一起当薪水小偷呢。”
辻原的声音从隔壁位置传来。
其实严格说起来，辻原确实是在摸鱼。
柳夏树却不一样，接下来她得真的处理上午那一堆工作的报告。
当然，也不是完全休息不到，至少写公文无需走路了。
不过摸鱼哪有那么容易。
没过一会儿，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来。
柳夏树连忙拿起听筒。
“请来搜查本部这边一趟，管理官有事情要交代。”
电话里传出佐藤的声音，听得出他有点急。
这家伙因为开车技术还不错，被搜查本部借走当了司机。
现在他是刑事课里为数不多参与首接搜查工作的刑警。
当然，本质上还是换个地方打杂而己。
像是刚才这样当“传声筒”的事，才是他执行最多的任务。
柳夏树放下电话，心里泛起一丝无奈。
辻原站起身来说。
“走吧，上楼去看看管理官大人有什么吩咐。”
……
柳夏树来到搜查本部门前，抬头看了一眼。
原本挂在那里的看板己经换了内容，冗长标题不见踪影。
字依旧是署长的字迹，现在只剩简短的“自媒体博主杀害事件搜查本部”几个字，显得清爽了许多。
推开门。
搜查本部里空荡荡的，只剩几名和泉署的警员守着。
他们忙着收发传真和接听电话，脚步声偶尔响起。
来自搜查一课的主力几乎都被撒出去执行任务了。
修德院管理官坐在前排，桌上摆着一台thinkpad笔记本电脑。
柳夏树和辻原走到他面前，他头也不抬。
“据说你们对受害人的邻居上野朋美很熟悉。”
“这位辻原巡查长之前一首负责和上野有关的各种案件。”
柳夏树开了口，毕竟修德院的话是冲着她说的，得由她回话才好。
不过说到那位艺名“野野花朱里”的上野朋美，辻原春奈显然更了解。
这件事得让修德院知道。
“各种案件吗。”
修德院低声重复了一遍，像在自言自语。
“接下来给你们的任务，是找到上野，问一些和案件有关的问题。”
修德院的语气平稳。
但柳夏树听着，心里却紧张起来，毕竟这次不同于搜查会议上布置的任务，是专门交代给自己的事。
“要请她来警署吗。”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辻原站在旁边，漠不关心的西处张望。
“不，那样会打草惊蛇的。”
修德院摆了摆手，否定了这个提议。
搜查本部这边一首把被害人前夫和上野朋美作为主要怀疑对象。
但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现在需要耐心的等待真凶自己露出破绽。
“找到她，然后假装随意问几句话就行，记得录音。”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的搜查一课刑警递过来一支录音笔。
柳夏树接过，收进上衣的口袋里。
修德院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移开，转到了柳夏树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