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流浪的原因
穿越来这个时空之后，柳夏树一首搞不明白一件事。
秋叶原是东京的一块招牌，世界闻名的二次元圣地。
可就在秋叶原人流密集的车站桥下，却有这么个流浪汉营地存在。
“这地方算不错了，比涩谷和歌舞伎町要干净多了。”
辻原看得出柳夏树面露难色。说这句话也是让她宽心。
虽说和欧美大城市比起来，东京大体上算是干净。
但总有几个角落藏污纳垢。
秋叶原这片营地，好歹是在电气街交番眼皮底下。也是区役所重点照顾对象。
脏乱也算有个限度。
涩谷和歌舞伎町，那可就真是管都管不过来的地方了。
刚才被叫做“桥本”的那个流浪汉坐在一张皱巴巴的纸板上，满不在乎的将别人送来的物资丢在脚下，显然对这些施舍早己麻木。
他躲在自己的“窝”里，那是一个用纸板搭成的棺材一样的庇护所，不顾满手污渍，毫不在意的撕开一个饭团的包装，大口啃了起来。
“真不错啊，这种时候还能吃上饭团。”
桥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黑参差的牙齿，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满足。?狐·恋-雯.穴~ ~已?发`布?嶵!欣?章?截`
饭团的米粒和海苔粘在他的胡须上，他却浑然不觉，嚼得津津有味。
辻原春奈目光扫过桥本手里的饭团，忍不住感叹。
“最近米价涨得离谱，饭团都在涨价。慈善团体还拿这东西救济流浪汉，真不知道他们的经费哪来的。”
柳夏树没接话，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的营地。其他流浪汉大多席地而卧，裹着破旧的毯子或塑料布，沉沉睡去，像是与世隔绝。
他们身边大都堆着空塑料和废金属，这些东西是他们积累起来的“财富”。
这些东西只要积攒到一定数量，就会换成廉价的酒精饮料，麻痹自己的神经。
柳夏树和辻原对视一眼，默契的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显得不那么居高临下。
柳夏树从口袋里掏出警察手册。
“和泉署的柳，有些事要问您。”
一旁的辻原也掏出了自己的手册展示给对方。
桥本抬起头，目光在她们身上打量了一圈，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语气油腔滑调。
“哦，两位姑娘是警察啊？怎么不穿制服来？警服多好看。”
他眯起眼睛，像是想找点乐子。
“我们是刑警。”
柳夏树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如`文!网· ~最/薪′蟑?結,哽·歆/哙/
“唉呀，现在的警察真无趣。我年轻那会儿，警妇都穿迷你裙，要是穿着迷你裙蹲下来……嘿嘿……”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语气轻佻。
辻原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悦。
“警妇这词儿，现在可没几个人用了。您到底是多大岁数了？”
桥本哈哈一笑，毫不在意。
“我？六十七，不对，大概六十八了吧。看不出来吧？”
他挺了挺胸，像是为自己还能保持几分“活力”颇为得意。
“看不出，像是八十的。”
柳夏树语气平淡，目光却始终停在桥本脸上。
街头生活的艰辛她早有耳闻，大多数人在街头熬不过五年，能撑过三年的都算少数。
眼前的桥本，须发全白，手指颤抖，皮肤皱得像老树皮，精神比那些七八十岁还在打工的日本老人差了不止一截。他能活到现在，多少靠了一些运气。
柳夏树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桥本面前。
“请看这张照片，您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竹田贵明的证件照，从驾照档案系统调取的，面容严肃，穿着整洁的西装，与公园里那具遗体判若两人。
桥本眯起眼睛看了看，嘴里嚼着饭团，含糊地说。
“好像有点印象。”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努力在混沌的记忆中搜寻什么。
“他叫竹田贵明，您有印象吗？”
柳夏树追问。
桥本咽下嘴里的饭团，舔了舔手上的米粒。
“哦，他叫竹田啊！我还是头一回知道名字。我们都管这家伙叫银行员。”
“这么说，他也是这片营地的人？”
辻原问。
“不是。”
桥本摇了摇头。
“车站桥下哪是随便谁想住就能住的？这地方可是宝地。”
柳夏树环顾西周，目光扫过高架桥下的营地。秋叶原站作为东京的交通枢纽，每天人流如织。
尽管手机和iC卡支付早己推行多年，日本依旧是个现金社会。自动售货机又遍布街头，这些机器最小面额只收十日元硬币，一日元和五日元的零钱对许多人来说既占地方又无用。
路人清空零钱包时，随手丢几个硬币到桥下，己成为流浪汉的重要收入来源。
流浪汉的社会，也有自己的规则。这片高架桥下的“风水宝地”显然不是谁都能占下的地盘。
“这么说，他不住这儿？那他住什么地方？”
柳夏树问。
“不知道。”
桥本摇了摇头。
“大概是公园的长椅吧。那家伙是新来的，还没见识过冬天的冷风，不知道给自己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柳夏树点了点头，不过对于这回答并不满意。
这些信息虽然证实了竹田的流浪汉身份，但对破案的帮助微乎其微。
柳夏树知道，竹田退休前是多摩银行职员，而桥本称他为“银行员”，显然对竹田的过去有所耳闻。话题必须深入。
“除了这些，您还知道什么？比如他的经历，或者人际关系？”
“说是以前的日子过得体面，后来离了婚，财产都给了前妻。每次就是那么几句话。没什么新鲜的，这桥底下的人有几个不是这样的……”
听起来桥本对竹田的遭遇毫不同情。
根据日本的退休制度。按时发放的“年金”其实只是退休金的一小部分。
对很多企业“正社员”来说，退休时一次性发下来的“退职金”才是老后生活的保障。
老派的日本上班族，大多疏于照顾家庭。
一旦退休，和配偶天天待在一起，就会互相看不对眼。被视为是“粗大垃圾”丢出门外。
随着离婚，那笔“退职金”就也被分割。
如果子女的抚养权到了对方手里，那么这笔钱基本就不会剩下多少。
很显然，死去的竹田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成了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