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又一个选项
“等一下，金融从业人员，那死去的竹田不就是……”
柳夏树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想法。
难道竹田与这些金融诈骗也有关系？
好家伙，既参与商品抽选倒卖，又涉及金融和高利贷。这个竹田的街头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最近半年，己经有很多起了。有人从我们公司借款不还，催收的找过去之后发现对方只是个流浪汉。”
关东会的打手捧着饮料杯说道。
站在街头问话不太方便，柳夏树把关东会两位负责讨债的打手请进了路边一家店内。
“等一下，这东西是什么！”
对方一边介绍情况，一边拿起柳夏树请的饮料，喝了一口之后大为震惊。
“珍珠奶茶啊，没喝过吗？”
柳夏树笑着说。
“之前我一首觉得珍珠奶茶什么的太娘了……”
对方回答有些心虚，虽然表面上有些嫌弃，可现在是一口一口喝个不停。
“这东西都快退流行了，你们居然才刚试过。”
辻原带着一些戏谑地说道。^墈?书`屋¨小^说^王￠ ¨首!发_
日本的这一波珍珠奶茶热潮，己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商业嗅觉敏锐的秋叶组，早己开了奶茶店敛财，而硬派黑道的关东会旗下打手，居然试都没试过一回。
“先不说奶茶的事，你们审核借款人信息的时候不需要本人到场吗？”
柳夏树把话题拉了回来。
即便是坚持穿着旧西装维系体面的死者竹田，也能被人一眼看出来居无定所的窘迫样子，更别说他身上的异味根本逃不过旁人的嗅觉。柳夏树觉得，如果面对面审核借款，这些流浪汉一个都通过不了。
“现在我们都是通过网络审核资料的，必要的时候视频连线一下。视频连线的时候看这些人家里的样子都还挺体面的……”
“视频的背景是可以合成的，这个你们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
听了柳夏树的说法，对方一脸震惊。
仅仅几年前，借高利贷还需要本人到场。随着保持社交距离和居家办公之类的事情普及，连这些黑道组织放出的高利贷都成了“网贷”。
流浪汉背后有人专门负责包装这些人的虚假财务背景，像是收入证明或者银行流水之类的，都做得像真的一样。.3\巴^墈~书*罔￠ ?首`发.
这种情况下，对黑道来说，放高利贷现在也成了一项高危事业。
“照片里这个人，名叫竹田贵明，他有从你们手里借过钱么？”
柳夏树掏出随身携带的照片，展现给对方看。
关东会的人拿出手机，打开自家公司的后台程序进行查询，再三确认。
“好像有一笔……三十万日元。不过他每个月都会定期还款……”
“还真的有啊……”
柳夏树自言自语道。
“你知道他也是这附近活动的流浪汉吗？”
“什么？他也是？这下又上当了！”
“你们帮派里有人找他催收吗？”
“没有，他挺老实的，最近几个月都按期还款……这个人怎么了？”
对方一脸无辜。
“这个竹田，他死了。”
“和我们绝对没关系！再说了，就算欠钱，我们也不会为了三十万下死手啊！”
关东会那边极力撇清。
“意思就是欠钱更多的话还是会送命对吧？”
辻原春奈说道。
“那也不会！”
“好吧，我就信你们一次。”
柳夏树说着，掏出一张名片。
“你们回去内部自查一下，看看有多少钱是借给了街头这些流浪汉，有了结果可以和我联系。”
“好吧。”
对方垂头丧气接过名片。
“不过我们都是合法经营，利息可没多收。”
柳夏树摇了摇头，她是不信这话的。但对方放的是不是高利贷，这与眼前的案件无关。
地下钱庄如果以违法的高额利息放贷，那是搜查二课的事情。柳夏树现在可没精力去管这件事。
她摆了摆手，向对方告别，和辻原春奈一起朝着宿舍走去。
“听伊吹课长说，他们年轻的时候，街头这些帮派还会帮警察一起破案。”
辻原说道。
“那是暴力团排除条例之前的事吧。”
柳夏树对此也有所耳闻。
往好的一方面说，当年的黑道帮派是街头秩序的一部分。
他们对自家地盘的犯罪行为有一种垄断倾向，对于外来者，他们也会进行打击。辖区里如果出现了向上级无法交代的案子，这些帮派还会推出个人顶罪，让基层警署不会难做人。
但另一方面，这种“融洽”的气氛，使得当年黑白勾结相当普遍，特别是辖区警署的刑警，谁都有几个黑道的朋友或者说线人。在这种心照不宣的气氛下，不少犯罪活动也就有了警方做保护伞。
现如今的气氛变了。倒不是那些辖区警署的刑警不乐意和黑道打交道了，而是暴力团排除条例压缩了帮派的生存空间。这些帮派自己不再信任警察。
柳夏树今晚能心平气和地和关东会的人交换信息，首先是因为对方并没有在柳夏树面前有什么明显违法犯罪行为，另外也是因为对方只是小喽啰，并不是帮派的核心份子。
对柳夏树来说，与对方交换的这些情报，既是收获，也是烟雾弹。
柳夏树面前的疑惑更多了。现在有动机谋取竹田性命的，又多出了被他诈骗的黑道团体这个嫌疑。
柳夏树觉得，以竹田的金融背景，他在这件事中肯定不仅仅是从关东会借了一笔钱这么简单。很有可能，其他那些流浪汉借钱时所做的掩饰和包装行为，也有竹田在其中作为参谋起了什么作用。
按照关东会两人的说法，现在无论借款还是还款，都是通过网络进行。对黑道帮派来说，网络背后的真相难以探寻。
可警方不一样，警方在这方面有更多的权限，特别是警视厅负责经济犯罪的搜查二课。
柳夏树拿出手机，给福田警部编写消息。不过，只是向对方寻求帮助，这不是维持人际关系的长久之计。自己后面必须得给搜查二课一些甜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