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脖子上的抓痕

顾家是律政世家,顾南淮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律师,朋友们私底下都叫他“顾大状”。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时微岂会听不出季砚深话里的酸意,正想回他,顾南淮先开了腔:

“我也纳闷,堂堂季家,竟让少夫人一个人淋雨下山。”男人站在高一级台阶上,垂眸睨着季砚深,语气揶揄,似笑非笑。

时微一愣,他这话,怎么有点儿替她鸣不平的意思?

季砚深转脸看向时微,眉心轻蹙,语气略沉,“佣人呢?”

时微嘴角依旧噙着淡笑,“妈今天只带了一个阿姨出门,跟着她上山去了。”

季砚深眸色沉了沉,下一秒,松开时微,从兜里摸出香烟,抖出一根,递向顾南淮,笑道:“劳驾顾大状送我媳妇下山,改天我们夫妻俩,请你吃个饭!”

时微清楚,他这回是诚心的。

为人处世方面,季砚深向来八面玲珑。

顾南淮捻出一根雪白烟。

季砚深掏出打火机,要给他点火。

顾南淮摆了摆手,“你这烟我抽不惯,心意领了。”

季砚深再次搂住时微,一脸得意,“我媳妇管得紧,不让我抽,这烟我也是应酬用。”

时微听出他是在师哥面前秀恩爱。

当年,顾南淮是她屈指可数的异性朋友之一,而季砚深还是她避之不及的追求者之一。

婚后,他每回喝高了,都会提起这一茬,酸得要死的样子。

顾南淮眼皮微垂,眸光从他放在时微腰间的手上掠过,喉结滚了滚,“得了,我还有事,走了。”

时微看着他,再次郑重感谢:“顾师哥,今天麻烦你了。”

顾南淮点点头,没说什么,走开了。

时微被季砚深扶着上了幻影。

刚落座,男人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语气不悦,“我妈也是,出门不多带个佣人。”

时微撇了下嘴角,跟他说实话,“她带了两把——”

一瞥间,她注意到季砚深冷白脖颈间,两三道醒目的红痕……

她整个人僵愣住。

突然的沉默,季砚深看向她,注意到她钉子一般的视线,他微微愣了下,目光移向左下方。

“怎么了?”他平静地问。

时微回神,眨了眨眼皮,轻轻吸一口气,极力保持冷静,问他,“你脖子,有抓痕,怎么回事?”

那明显是指甲抓挠留下的痕迹。

脑海一闪而过,爸爸麦色脖颈后的抓痕,妈妈冲他歇斯底里谩骂的画面,时微清冷的眼眸隐隐闪烁着湿润的碎光。

季砚深抬手抚上侧颈,指腹摩挲几下红痕,目光直视她眉眼,唇角微扬,“过敏,挠的,老婆,你以为呢?”

时微想起苏暖暖照片里那双皮鞋,依然怀疑,语气透着关心,“好好的,怎么会过敏?”

季砚深笑了笑,“昨天下午去工地,沾到金属粉尘了,召开新闻发布会时,痒得我差点崩人设。”

男人说话间,神情自然,略带玩笑的样儿,一点看不出是刻意表演。

时微又一次迷惑了,眉心蹙紧,关心道:“去医院了吗?”

她从不知道他对金属粉尘过敏。

只知道他吃芒果会过敏。

季砚深俯身从储物柜里取出病历单、过敏源检查单,递给她,“发布会结束就乖乖去了医院,免得又被你数落,不爱惜身子。”

“昨晚应酬时,滴酒未沾。”

时微看着检查单,心里的疑虑消去七分。

“医生开的药,你按时吃了吗?”说着,她俯身翻储物箱。

季砚深搅着红糖姜茶,“先别管我了,把红糖水喝了。”

时微找出过敏药,只少了一片,眉头轻皱,“你也继续吃药。”

男人眸色沉沉,“早不痒了。”

时微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狐疑,一副管着他的口吻,“说明书说了,要连续吃三天才停药。”

季砚深却笑了,拿过她手里的药,剥出一片送嘴里,就着水咽下。

很享受被她管着的感觉。

时微喝着温热的红糖姜水,心口却还沁着丝丝凉意,当着季砚深的面,她打开手机里装的恋爱记录App,添加一个新的爱人档案:季先生金属粉尘过敏。

回到家,季砚深问她想吃什么,他要亲自下厨。

时微说“没什么胃口,随便吃点就好。”

季砚深系着围裙,唇角勾着自信,“那我可要露一手了。”

时微回他个微笑,正要上楼,只见梅姐抱着脏衣篓去洗衣房,她悄悄跟了过去。

支开梅姐,她一件件地翻着司机带回来的,季砚深昨天穿的一套衣服。

没有香水味儿、口红印,连根女人的头发丝都没有。

抬眸间,时微看见锃亮洗衣机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坐在地毯上,腿上铺着男士白衬衫,脸上愁云密布。

像极了记忆中的妈妈。

时微心口狠狠一慌:她不想变成妈妈那样。

整理好情绪,冲了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舒适的居家服,她下楼找季砚深。

刚进餐厅,一股酸香味飘来,瞬间,时微口舌生津,在看到金色酸汤米线碗口还搭着一根开花淀粉肠时,她会心一笑。

时微是个高岭之花,却被季砚深撞见过,在大学城巷子里买淀粉肠。

强烈的反差感,更让他迷恋。

淀粉肠一看就炸得很脆,还抹着她爱吃的甜面酱,时微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季砚深从厨房出来,看着她馋嘴可爱的小女生模样,眉眼都是宠溺笑意。

……

周一,季砚深照旧送时微到舞团上班。

两人还没到舞蹈教室门口,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一道娉婷婀娜的身影从教室门口走出。

紧身藕粉色练功服勾勒出女孩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

天鹅颈优美纤长,漂亮的鹅蛋脸,清纯又不失妩媚。

“时老师!季先生,早!”苏暖暖笑盈盈地朝他们打招呼。

时微礼貌点头,“早。”

一旁的季砚深,微微颔首,神情高冷,带有疏离感。

苏暖暖皱着眉,“时老师,我有点不舒服,去一趟洗手间。”

时微,“嗯。”

苏暖暖扶着墙,慢吞吞地往前走去。

她小腿发软,两腿距离分开很大,还随时要倒下的样子,教时微蹙起了眉头。

这时,季砚深抬腕看了眼机械表,“周太太,我赶去公司开例会,下午准时过来接你下班。”

时微,“好。”

进了教室,她走到舞蹈教室窗口朝外面看去。

就见季砚深那颀长挺拔的身影走向了斜对面的“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