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六扇门的行动
“拿下！”
随着陈然的这一声令下，沈炼和卢剑星最先上前，其后是殷澄和莫虎。
“陆大人，得罪了。”
沈炼来到陆文昭的身前，就开始用绳子将陆文昭捆绑。
陆文昭看着沈炼，看着这位曾经和他一起在辽东战场上对抗大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不由惨然一笑，“沈炼，我不过是想换个活法，这有错吗？”
沈炼沉默不语。
“辽东的雪，埋葬了多少像我们这样的人？几万条人命，割草般就没了。我们这些蝼蚁，命如草芥，不往上爬，就得被碾死！在辽东是大人们的刀，在京城，就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诏狱和朝堂！”
沈炼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一瞬。
他抬起头，直视着陆文昭那双燃烧着不甘与绝望的眼睛。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辽东的冰天雪地，回到了尸山血海之中。那时，陆文昭也曾这样吼着，是为了救被围困的袍泽。如今，同样的嘶吼，却是为了截然不同的东西。
卢剑星走上前，沉声道：“陆大人，请吧。诏狱的路，您熟。”
殷澄和莫虎一左一右上前，架住了陆文昭的双臂。陆文昭没有再挣扎，只是任由他们架着，脚步踉跄地被拖着前行。
而许寒山，则是由沈炼和卢剑星架着。
陆文昭在经过沈炼身边时，他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嘶哑而凄凉：
“沈炼……你今日绑了我，焉知他日会不会也走上这条路？这京城，这世道，容不下干净的活法，我们都是棋子，我是信王的棋子，你是陈然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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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京城中，此时也不太平。
“铛——铛——铛——！”
尖锐刺耳的铜锣声撕裂了清晨的薄雾，骑着高头大马的巡城卫兵身着甲胄，手持长枪，沿着主要街道疾驰而过，口中不断厉声高喊：
“戒严！全城戒严！”
“奉上令！所有百姓，即刻归家，不得外出！商户闭门，不得营业！违令者，以谋逆论处！”
马蹄铁敲击在路面上，发出密集而急促的脆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沿街的店铺伙计闻声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卸下门板，“哐当”几声死死关上。
街边零星的行人更是惊惶失措，如受惊的鸟雀般四散奔逃，推搡着钻进最近的巷口。
一个挑着菜担的老农躲闪不及，担子被疾驰而过的马队撞翻，瓜果蔬菜滚落一地，被慌乱的脚步踩得稀烂，他却连头都不敢回，连滚爬爬地扑向家门。
深宅大院的门扉紧闭，只留下门缝后一双双惊恐窥探的眼睛。连平日里最是喧闹的茶楼酒肆，此刻也鸦雀无声。
整座京城仿佛成了一座空城，只剩下巡卫的马蹄声和铜锣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冷酷地回荡，间或夹杂着几声被主人死死捂住嘴的犬吠。
这压抑的寂静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另一股力量加入了这肃杀的合奏。
他们行动迅捷而目标明确，如同暗流涌动。
身着皂色公服、腰挎铁尺锁链的六扇门捕快们，如同嗅到血腥的猎犬，倾巢而出。
他们不像巡卫那样高声呼喝，却更具压迫感。
小队分散，手持画影图形。
码头仓库、偏僻的货栈、三教九流汇聚的勾栏瓦舍附近，这些是他们主要去的地方。
“开门！六扇门查案！”
“搜！仔细搜！任何可疑之处，特别是硝石硫磺气味，不得放过！”
喝令声、拍门声、翻箱倒柜的嘈杂声此起彼伏。
捕快们经验老道，目光扫过墙角的蛛网、地板的缝隙、灶台的灰烬，不放过任何可能藏匿火药或线索的角落。
有些遇到了长乐帮帮众聚集的据点，更是会发生械斗。
在一处据点中，六扇门捕快和长乐帮帮众发生火拼。
这据点藏匿在城南码头一处废弃的船厂仓库里，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朽木气和一种若有似无的硫磺气息。
捕快们踹开虚掩的大门，昏暗的光线下，只见数十名长乐帮众早已严阵以待，眼神凶狠，手中钢刀、短斧在阴影里闪着寒光。
“拒捕者格杀勿论！”为首的捕头厉喝，率先挺刀冲上。
瞬间，金铁交鸣之声大作，嘶吼与惨叫声在空旷的仓库内激起阵阵回音。
长乐帮众显然都是亡命之徒，仗着地利和人数优势，结阵顽抗。
他们熟悉仓库内堆积如山的破旧渔网、木箱和缆绳，利用这些障碍物分割、伏击捕快。捕快们虽训练有素，但空间狭窄，施展不开，一时间竟被逼得节节后退，数名捕快身上已挂了彩，血染皂衣。
“顶住！别让他们冲出去！”捕头肩头挨了一斧，血流如注，仍嘶声力战，但包围圈已被撕开一道口子，几个凶悍的帮众正欲从侧门突围。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清冷如冰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喧嚣与厮杀，落在每个人耳中：
“长乐帮的各位，束手吧。”
声音来自侧门处。
众人下意识看去，只见来人是神捕无情。他手指微动，数道乌光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
“噗噗噗！”几声轻响，几个正准备从背后偷袭捕快的帮众手腕、膝盖瞬间被铁蒺藜洞穿，惨叫着扑倒在地，手中的兵刃“哐当”落地。
无情的手法精准无比，只伤不杀，瞬间瓦解了数处险情。
不待众人反应，一道迅疾如风的身影裹挟着浓烈的酒香卷入战团，来人身材高大，头发略显凌乱，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正是追命！
“格老子的，扰人清梦！大早上的就打打杀杀！”追命嘴上抱怨着，动作却快如鬼魅。他身形一晃，已如游鱼般滑入最密集的战团。只见他双腿连环踢出，势大力沉，角度刁钻，正是名震天下的“追命十一腿”！
“砰！砰！砰！”三声闷响，三个正欲扑向受伤捕快的彪悍帮众，连人带刀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堆积的木箱上，木屑四溅，顿时没了声息。
“是神捕大人！无情大人和追命大人来了！”捕快们精神大振，原本低落的士气瞬间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