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承受不起
闻言，姜晚柠不禁与谢言川对视了一眼。
透过老头眉眼间和陈海树略有几分神似的模样，眼下的他们更是确定。
眼前这位老先生，就是陈海树那封介绍信中所说的接头人，也就是他们今日此行要见到的目标人物。
想清楚这一点后，姜晚柠不动声色走到柜台前，将自己手中一直攥着的玉章，轻轻放在玻璃台面上。
“老先生，我想鉴定一下这枚印章。”
玉石放在玻璃板面上，发出轻快“咯哒”的声响，也令正在翻阅书籍的老人，手中动作明显顿住一瞬。
明显年过花甲的老人，在店内暖黄色灯光的照耀下，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掠过姜晚柠的脸，落在玉章上，明显诧异。
即便老人已经极力掩饰，但姜晚柠还是没能错过，对方眼中稍纵即逝的震惊。
雨夜的古玩店，在这时更显色沉寂。
面前胡子花白的老人，也更像是被定格在此时一般，浑浊的眸子有一瞬的清明，却是死死盯着姜晚柠手中的玉章。
就如此过去好一会，久到这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他们几人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时。
姜晚柠才总算听得面前的老人沙哑开口：“小娃娃，这玉章成色罕见，雕刻之人手艺更是了得，你是从何处所得？”
“一位故人所赠。”
见老者开口询问，姜晚柠干脆也不瞒着。
直接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内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介绍信，缓缓递到了胡子花白的老头面前。
也是看到这封信纸上的瞬间，刚才还勉强维持淡定的老人，便是再也坐不住身，猛地从座上站了起来：“这，这是！”
他好像不可置信的同时，又忙不迭从一旁的抽屉中翻找出来自己许久未用过的老花镜，戴上之后仔细观摩。
旁边那枚品色上佳的玉章早已被他不经意搁置在旁，好像只这封由书信，才是什么世间少有的珍宝一般。
见此，姜晚柠再次和谢言川交换过眼神，两人却是相当默契的没有开口打断老者。
周围再次静默，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那老者好似把陈海树的这封信仔仔细细观祥了不下数十次后，才终于肯放下，并小心折叠，重新珍重地收回到了信封之中。
“既然是故人，是老朽眼昏，没认得出二位。”
“今日雨夜渐冷，两位贵客，不知可否赏脸，随老朽一同挪至内屋里，仔细叙旧一番？”
老者在看到介绍信前后明显不同的态度，也让姜晚柠心中沉下一瞬。
同时也不得不感慨，陈海树这人确实是谨慎到了极致。
如果不是自己得了他的信任，由他亲口所说，见到这接头之人，必须有玉章和信缺一不可。
恐怕之前姜晚柠兴冲冲拿着单一的玉章寻来，等着她的，就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而老头那边，也是在这番说罢之后，招呼来店里面另一名刚才在擦拭各种古玩的员工到来前台这边看店，自己则是率先一步，朝着店内的深处走了过去。
姜晚柠也在对上谢言川明显有些担忧的视线后深吸一口气。
她不动声色抬手轻轻拍过对方的手臂以示安抚之后，这才抬步，跟着老者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毕竟眼下这情况，可能是他们又陷入瓶颈后唯一的突破口。
事关父母失踪的下落与真相。
所以不论前面是龙潭虎穴，姜晚柠都是铁了心要去闯闯看的。
也是见她眼神坚定，谢言川垂下的眸中情绪闪烁片刻，晦暗不明。
但他到底未再说些什么，只是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把姜晚柠完完全全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两人这番小动作，倒是也没能逃过前方老者的注意力。
不过后者只是脚下步伐略微停顿片刻后，便又如无事人一般，径直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又是一路无话，姜晚柠和谢言川两人，跟在那胡子花白的老者身后，一路穿行而过墨玉阁大厅后面的长廊。
眼看到尽头之际，两人这才发现，那刚才在小巷外面看着分明不大的古玩玉器店，走到屋内之时，竟然是如此的别有洞天。
还是那古香古色的建筑，小店后门处连接的，居然是一处颇有年代感的老旧四合院。
威严又好像沉淀满了历史神秘感的小院，乍一看上去，倒是和谢家老宅那边给人的感觉相差无几。
不过是老人带两人来的这处，比起谢家老宅那边，自是要小上许多。
但要知道，他们如今所在的地方，可是京市，还是在这种市中心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
老人却能独自拥有一块占地面积如此之大的四合院，便可见其身份一般。
该说不愧是陈家吗？
姜晚柠敛了下眸，最后在老人的示意之下，跟着谢言川一起走进了四合院当中。
几人刚一进门，便有院内的佣人恭敬朝着他们行礼。
也让落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老者的谢言川，不禁多看了对方一眼。
恐怕这老者的身份，并不简单。
哪怕是在当初的陈家，应该也是有着一席之地的存在。
陈海树那个狡猾的老头，能把这人介绍给他们，想来也确实是和他们交了心。
就这样想着，两人已经在老者的带领之下，穿过了四合院的院廊，走到了最里面的客厅之处。
眼见老人屏退了周围的佣人们，姜晚柠开口，正准备问些什么，下一秒却是猛的瞪大了眼睛。
“老先生你……！”
姜晚柠不可置信，就在她的对面，刚才还满脸严肃老神在在的老者，此时竟已然对着她“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既见玉章，如见主人，老朽陈九，见过主人。”
话毕，他也不由分说一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对方动作之快，哪还有半点姜晚柠他们所见的“迟暮老人”形象。
甚至还没等他们两人反应过来阻拦，便已经迅速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姜晚柠也是被对方这一系列举动吓得懵了瞬神，不过很快回过神来的她，也忙不迭在第一时间上前去，将老者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老先生，这、这可使不得！您快起来，这大礼，我一个晚辈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