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取胜的关键
也先静静地听着这些报告，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尽管这些迹象让他感到振奋，但同时也提醒着他不能轻视眼前的对手。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不和谐，才使得敌人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与预测吧……
要知道，此时明军刚刚遭遇惨败，正是士气低迷、人心惶惶的时候。
在这种背景下，全军上下本应拧成一股绳，同舟共济，集中力量对抗强敌。
但现实却是他们分成了几个独立的小营寨，表面上形成了互为依托、互相支援的局面，实际上这种分散布防给了瓦剌人以各个击破的可乘之机。
从京城方面传来的密报进一步加剧了前线士兵们的恐慌情绪。
情报中称，整个京师在经历了土木堡一战后变得一片混乱不堪，仿佛是一锅即将煮沸却又无处发泄的热油。
无数原本享受高位厚禄之人此刻如惊弓之鸟般纷纷逃离京城向南方而去。
与此同时，朝廷内部对于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更大规模冲突已经不再抱持任何胜利的幻想，而是开始着手做起了最坏打算——迎接即将到来的敌人入侵。
结合这些因素，也先决定放手一搏，即便最终失败了，至少也要给明朝造成沉重打击，令其付出巨大代价。
“就算无法取得全面性胜利，啃掉对方一小块领土应该不难做到。”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迅速调动起所有可用资源，包括那些散布于草原之上平时各占山头的小部落首领们也被号召而来共同参战。
最终，在短时间内汇聚起一支人数接近五万的大军，随即朝着明朝军队所在地进发。
而在另一边，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明军方面同样未敢丝毫懈怠。
按照李承影制定的策略与计划，全军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系列紧锣密鼓而又细致入微的准备工作。
只见军营内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每个人都在为了即将来临的恶战而努力着。
“老师啊，你说咱这回真能打个翻身仗吗？”
年轻的皇帝天顺帝脸上带着几分不安与担忧问道，这个问题其实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出，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几乎是每隔一会儿就要重复一遍同样的顾虑。
自从得知瓦剌大军即将来袭的消息后，天顺帝的心情就如同那悬在半空的秋千，忐忑不安。
他仿佛一个被焦虑所缠绕的孩子，几乎每隔一个时辰便要急切地询问身边的将士：
“瓦剌军队到哪儿了？”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无数次，每次都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语调，却总像是在期盼着不同的答案。
果然，在天顺帝第n次开口重复这熟悉的疑问时，李承影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
“我说你烦不烦啊。”
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显然是被连续不断的询问惹恼了。
“我不是紧张吗。”
察觉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天顺帝立刻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委屈地说道，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屈似的。
确实，无论是谁，曾经在优势的情况下尝过失败的滋味，好不容易再次鼓起勇气、积攒起一点力量，都生怕再一次跌入深渊。
站在一旁的张辅见状，赶紧出言安慰：
“陛下莫忧，虽然我们当前物资短缺、兵员不足，但士气依旧高昂，大家伙心里都有着一雪前耻的决心呢。”
他的话音刚落，天顺帝却没来由地给了张辅一眼白眼，显然对方的话并未让他感到安心，反而触碰到了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
面对着皇帝大人突如其来的怒气，张辅不由得一阵疑惑，心中暗自思量：
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难道是对当前形势太过乐观了吗？
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之中，“报——”一声嘹亮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瓦剌五万大军已距我军大营不过二十里路！”
话音刚落，整个营地瞬间沸腾了起来，士兵们或是紧张、或是振奋，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而在听到这条消息后，李承影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光芒，“终于要开始了！”
他低声喃喃道，随即转身向瞭望塔走去，准备亲自指挥接下来的战斗。
与此同时，几位勤快的士兵已经为李承影准备好了先前由他自己动手制作的大喇叭——上次为了激励军心，他曾用尽全力做了一次慷慨激昂的演讲，导致嗓子难受了好几天。
这次，他吸取了教训，决定不再那么声嘶力竭地讲话，而是更加注重效率与节奏。
“将士们！”
李承影的声音如一道响雷，在夜色笼罩下的明军大营中猛然炸开，仿佛连天地都被这份激昂与决绝所震颤。
刹那间，所有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无数双充满渴望、紧张又略带期盼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了那站立于众人之前的男人——他是他们心中最坚强的脊梁，是黑暗里指引方向的那光亮。
“瓦剌大军已经迫近至不过二十里远的地方，这距离对我们来说不过咫尺之间，敌人正踏着沉重的脚步朝着这里步步紧逼。”
他的语气虽低沉却充满了力量，“等待已久的决战时刻就要来临了！曾经那些痛苦与屈辱的记忆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入每一个战士心中。
现在，请你们唤醒体内那份沉睡已久的力量，将积攒多年的愤怒转化为无尽的动力，让我们的鲜血和勇气化作冲天豪气，彻底抹去往昔的一切不快！”
随着最后一个字从他口中掷地有声地落下，“杀！杀！杀！”
这三个简单而又沉重的字眼便像巨浪般席卷了整个营地，士兵们仿佛瞬间被点燃了一样，爆发出了排山倒海般的呼喊声。
这是压抑许久后情绪的释放，也是内心深处信念复苏时最直接也最热烈的表现方式。
尽管此前无数次战斗中的挫败令很多人开始对前景感到迷茫甚至绝望，但在李承影的带领下，一次又一次意想不到的小胜逐渐恢复了这支军队的士气，使他们重新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然而要彻底驱散心头的阴影，重建过去那种无可匹敌之王者气势，则需要通过一场堂堂正正的大胜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在遥远而漆黑一片的地方，二十里之外的瓦剌主账内气氛却异常凝重。
主帅也先突然停下了手中正在查看的地图，侧耳倾听了一会，眉头紧皱起来，转过身去看向身边的智囊人物伯颜：
“刚才那个声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来自南边……”
“没有啊？有什么声音吗？”
伯颜一脸茫然地问道，他的眼中流露出疑惑与不解，眉头微微皱起，在仔细地倾听周围的声音。
“没有，就是战马的声音。”
也先缓缓地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脑海中的疑虑一同驱散，他觉得肯定是自己一时听错了，但心中却仍旧有隐约的不安。
这不安像是一团阴影，逐渐在他心头蔓延开来。
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也先轻轻地晃了晃头，深吸一口气后，便催促着身边的将士加快脚步，“快点，加快速度！”
他喊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他已经决定，不论这次能否击败眼前的明军，抓住那个天顺帝，他都要带领大军返回草原。
家，是他此刻最向往的地方。
很快，在一片尘土飞扬中，瓦剌那浩浩荡荡、气势磅礴的五万大军终于来到了明军大营面前。
此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场景与以往大不相同——昔日荒凉之地现已变成了一处固若金汤的堡垒。
以主寨为中心，六座稍小些但同样坚固的副营依山而建，如同一朵绽放于山野间的梅花，错落有致却又巧妙相连。
这些营地不仅布局合理且防御设施完备，从远处望去，整个营盘显得格外壮观且富有层次感，让人不禁感叹对方布阵之精妙绝伦。
然而，尽管外形看似无懈可击，但因为受限于复杂险峻的地势，使得各个营地之间存在着沟通上的不便之处。
这一点对于即将发起进攻的一方来说，或许能够成为潜在利用的弱点吧？
当瓦剌大军到达指定位置时，并没有立即发动进攻，而是选择暂时驻扎在距敌营约五里远的一片开阔地上休息整顿。
夜幕渐渐降临，四周的空气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也先站在营地中央，抬头望向天空中那轮明亮的满月，心中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多年的征战生涯让他懂得了一个道理：
在战场之上，谨慎永远是取胜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