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下暴雨
今日漫天乌云,谢幸歌趁着不下雨的空档,带着身家行李站在世子门口等。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沈慕风被这敲门声吵得脑袋疼,他烦躁地扯过枕头,躲进被子里,都无济于事。
“何人?”他压着怒气向门外喊道。
他生气了。
谢幸歌开心了,昨夜里世子惹得她不高兴,今早上她又惹了世子,两人算扯平了。
沈慕风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雨混合着泥土的气味,有些清爽。
他猛吸几口,睁着惺忪的双眼,上下打量着谢幸歌。
“你东西这么多吗?”他语气压得很低,带着没睡醒的哑音。
她马上就要兜不住,“世子,奴婢可以先进去吗?胳膊,酸。”
沈慕风叹了一口气,接过她怀中的行李。
他忍不住瞄了一眼包裹中的物什,有她的妆匣子,衣裳,鞋靴,还有那个眼熟的紫檀匣子。
沈慕风见着那紫檀匣子,嘴角轻轻勾起,眉头舒展,忍不住笑出声。
“世子,您笑什么?”谢幸歌听到他的笑声,回头看他。
“这是你的全部身家?”沈慕风挑眉问她。
“是啊,都在这里了。”她指指桌子上的水,一大早就起来收拾东西,实在口渴。
沈慕风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喝桌上的水。
“世子,你在嫌我穷吗?”谢幸歌端着茶杯来到他面前,对上他好看的眸子。
“以后,屋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沈慕风没回答她的问题,把话题转向别处。
谢幸歌心情顿时大好,也不是说耳房的条件不好。
但与世子寝殿里的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世子,您能别睡在地上吗?”谢幸歌蓦地再次提起睡哪里的问题。
沈慕风把她的包裹放在桌上,疑惑地看向她,不明所以。
“您是世子,若是让府中的下人看见您睡地上,奴婢承担不起后果。”谢幸歌是真的怕。
身份尊卑有别,哪有世子受罪,奴婢享福的道理。
“您看这样好不好,今日您让黎川再搬张床过来,就在那屏风后,支起一张床,我去睡。”谢幸歌指指屏风后面的空地。
沈慕风思索片刻,点点头。
这确实是个法子。
见世子答应,谢幸歌更加开心,出了门就去寻黎川。
刚出房门,谢幸歌就看见黎川在帮着疏通清风阁的下水通道。
昨日暴雨,院中的下水通道堵了,雨水积了一院子,一踩一脚泥泞。
黎川抬头间,见谢幸歌往这处来了,他提起裤脚,向院中心挪了几步,“别过来,一会我过去找你。”
谢幸歌见他脚下泥泞,小腿以下的裤子全都打湿了,听劝的待在寝殿门口。
她看看自己早上的来路,真是庆幸,耳房与寝殿间有一条廊道连起,不然她也不能幸免。
谢幸歌乖巧地站在台阶上等黎川。
只是,这天色却愈来愈暗。
骤然间,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落在院中的积水里,激起水泡,发出阵阵脆响。
空气登时变得潮湿,扫去先前的暑气,带来一丝凉意。
水泡慢慢连成一片,雨越下越大。
眼看下水通道还没疏通,又再次下起暴雨,黎川掘劲儿也上来了,不疏通,整个清风阁就得“淹”了。
谢幸歌站在台阶上,被雨势逼得后退。
突然,一双大手在身后扶住她。
“小心些。”沈慕风撑着油纸伞,出现在她身后。
“通了!通了!”院中人欢呼鼓舞。
四个下水道全都疏通,顷刻间,院中的水位线顷刻间下降。
黎川让众人先回去躲雨,待天晴之后,一一受赏。
谢幸歌看着这大雨,喃喃自语了一句:很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
“你说什么?”雨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太大,沈慕风没有听清她的话。
“黎川过来了,世子。”谢幸歌晃着他的手臂,神情激动。
黎川提着湿透的裤脚,快速跑上台阶,向后捋捋湿发,拧干衣袖上的水。
“你找我有什么事?”他看向谢幸歌,问她。
谢幸歌眸子一转,嘴角上扬,轻快地说了声:“哦对了,黎川,世子命你搬张床到他寝殿来。”
黎川不解地看向她身后的沈慕风。
沈慕风撇撇嘴角,把黎川拉到一边,凑到她耳边,低声对他说:“你去给她弄张床,放在我屋子里。”
黎川打量着他,似有似无地挑挑眉,“还说你不喜欢人家。”
沈慕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冲他说:“昨夜,她又去见了素闲,我这是为了把她放在我眼皮子底下。”
黎川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以他对沈慕风的了解,他能对谢幸歌这么上心,就已经能说明一切问题了。
谢幸歌有些尴尬地站在他们俩身后,这俩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片刻过后,黎川吩咐了几个小厮,又着沈慕风的寝殿内,置办上了一张床。
沈慕风料想,把人看在眼皮子底下,看看她后续还有什么动作。
今日天气昏暗,不宜外出。
晌午时分,念念让苏姑又报,说她昨夜里没睡好,今日困乏,不来练字了。
她不来,清风阁一时还有些清冷。
沈慕风百无聊赖拉着黎川下棋。
谢幸歌趴在窗台上,回想昨夜发生的事。
素闲本就不是个善茬儿,若她一直住在耳房,素闲定会三番五次来她事儿。
机缘巧合,沈慕风也算变相帮了她一把。
要说昨夜之事,可不止谢幸歌一人“念念不忘”。
朝晖堂内,素闲在佛堂外,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告诉王妃。
府中人人皆知,王妃对礼佛之事很是看重,甚至还在朝晖堂的僻静处,单独留出一块空地建了个小佛堂。
每月末,都要吃斋念佛,到佛堂待上三天,这个习惯从王妃嫁入王府,从未改变。
可昨夜之事,事关郡王殿下,素闲一时也犯了难。
郡王殿下的事拖不得,此事还关乎郡王殿下的名声,不能马虎。
思索良久,素闲心中有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