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衔月的假意
她痛苦地捂着胸口，大喘着气说道：“九安，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你先回去吧。”
“母亲，母亲，您没事吧，孩儿对不起您。”沈九安起身扶住王妃。
王妃连连摆手，嘴上的声音越来越小：“你先回去吧。”
“来人！快来人啊！快来人！王妃昏倒了。”沈九安疯了般喊着门外的丫鬟婆子。
这一刻，他无比恨自己，恨他的身份，也恨他的不孝。
“王妃，王妃！”素闲推开门，后面跟着三五个丫鬟，一齐到屋中来，把王妃扶到床榻上休息。
素闲慌里慌张地跑出去找大夫。
“母亲，您别吓我......”沈九安抓着王妃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下。
片刻后，素闲带着大夫进了朝晖堂。
大夫紧急为王妃搭脉，对沈九安说道：“王妃是一时气急，急火攻心，我开几副药，每日按时服下便可。”
素闲吩咐一个小丫鬟跟着大夫去抓药。
见王妃还昏着，素闲劝沈九安先回洛水阁休息，若王妃醒了，定会告知他。
沈九安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朝晖堂回到洛水阁，脑海里只记得他今日把母亲气急了。
往日里身体康健的母亲，对他百般呵护的母亲，这一切的导火索似都是他。
沈九安魂不守舍地进了洛水阁。
衔月在院儿内见是他回来，兴奋地上前迎接，不成想他的脸色如此难看。
“郡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衔月关心地问道。
沈九安自顾自地走到廊下亭子中，坐在石凳上。
衔月见他这般失落，紧紧跟在后面，走到跟前儿，沈九安一把抱过衔月。
衔月站在他面前，他把头埋进衔月的腹部，做鸵鸟状。
“怎么了？”她覆上沈九安的脑袋，手指划过他的发丝。
“母亲，母亲昏倒了。”沈九安惊魂未定，口中咿咿呀呀地说着。
衔月使劲伸长了耳朵，才听到这话。
“昏倒？王妃昏倒了？”沈九安抬起头看向她，把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
衔月显然没有沈九安反应那么大。
毕竟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做好了郡王会在王妃那处碰壁的心理准备。
只是，衔月心中又有另一番盘算。
她暗想，那老妇不同意归不同意，只要拿捏住郡王殿下，就不信儿子拗不过老子。
衔月立马换了一副脸色，一脸愁容，颇为善解人意地说道：“郡王殿下，奴婢并不奢望您能明媒正娶，奴婢只求能一辈子伺候在您身边，便已是万幸。”
此刻，沈九安心中的防线正崩塌，衔月这话恰到好处的补了他的空缺。
他顿感被爱意包围，世间竟有女子愿意为了他沈九安做到如此地位。
衔月这般“识大体”，沈九安便更觉得对不起她。
遥想她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只是一朝家道中落，才到如此地步。
世事难料，更何况她一介女子，就算她曾是沈慕风的通房丫鬟，二人并无实情。
沈九安一心觉得，此间有这样的女子，满心满眼都是他，他此生便无憾。
“衔月，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好好把我们的事情讲给母亲听。她若是知道我有了你，肯认真读书，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沈九安看着她的眼睛，瞬间又充满希望。
衔月暗暗吐槽，郡王真是好骗，他似是真的以为她刚才那话只有字面意思，根本看不穿。
“不，郡王殿下，您别再去与王妃说了，奴婢不想看到您因奴婢，与王妃的母子情分生疏。”衔月绿茶地说到。
她与沈九安相处这些时日来，也算摸清了他的性子，就是个纯情贪玩的公子哥。
要才无才，要仕途无仕途，要爵位无爵位。
唯有专一重情这一点，还可堪说道说道。
再说了，他毕竟是沈王爷的次子，就算他不如世子那般，但他身体康健，万一有一天能袭爵......
想到这里，衔月又一把抱住沈九安，让他在自己的怀中汲取一丝安全感。
若是他能袭爵，那世子妃，王府未来的当家人自然就是她。
“衔月，你放心，我定要给你一个名份，不会让你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我。”沈九安语气坚定，看向衔月的眼神充满爱意。
衔月眼中噙着泪，嘴角轻轻勾起，一眨眼，眼中的泪落得正是时候，看得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沈九安起身站定，为她轻轻擦掉脸庞的泪痕，用力全力把她抱在怀中，似是要按进身体中。
衔月下巴抵在沈九安的肩膀上，笑意盈盈的脸庞转瞬即逝。
她冷着脸看向远方，手中的动作却异常轻柔地拍着沈九安的后背。
她心中暗下决定，决不能让王妃把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意”凌迟掉。 沈九安就是她未来高栖的枝干，她就是站在枝干上的鸟儿。
本就一步之遥的事，不能被王妃横插一杠。
既然王妃已经出手，旁敲侧击地问她在郡王心中的地位，还好早上那顿饭，郡王并没有拉胯。
为她接下来的动作，做好了铺垫。
沈九安似是察觉到她动作的僵硬，转过头，皱着眉问她：“衔月，你也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奴婢当然不会，奴婢此生心中只有郡王殿下一人。”衔月立即变了脸色，现在她丝毫不惧怕沈九安，已经应对自如。
“对了，母亲今日还说，你曾是大哥的通房丫鬟，这是真的吗？”沈九安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介意。
衔月突然跪在地上，不住地向沈九安磕头，“郡王殿下，在这件事上，奴婢确实有所隐瞒，不过是因为奴婢只喜欢您一人，怕您嫌弃奴婢。奴婢用性命起誓，奴婢与世子并无那种关系，若欺瞒您，奴婢愿受...”
沈九安马上捂上她的嘴巴，神情尽是担忧，“不许说这些丧气话，我自是信得过你！只是突然想起此事，便想问问你。”
沈九安扶起她，衔月顺势倒在他的怀中撒娇，“郡王殿下，只要您信得过奴婢，奴婢便死而无憾。”
“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沈九安嗔怒着说道。
衔月在他怀中乖巧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