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民心赢了
金銮殿内的哗然声如涟漪般扩散，御史台王大人率先出列，官服上的紫斑玉佩随动作轻晃：“陛下，陆将军私通鲛人之事尚未查清，此刻又搬出‘天枢阁阴谋’，恐有转移视线之嫌！”
他袖中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紫斑粟米香气，陆澈瞳孔骤缩——那是星陨粟米提炼的迷魂香。
皇帝果然蹙眉，指尖摩挲着御案上的青玉镇纸：“陆爱卿，你说天枢阁操控粮食，可有确凿证据？朕听闻扬州粮仓起火时，你与鲛人女……”
他忽然顿住，目光扫过陆澈腰间若隐若现的鲛人贝壳配饰。
陆澈叩首在地，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陛下明鉴！若臣与鲛人勾结，何必万里护送验种册进京？”
他示意漕工打开木箱，露出底层用油纸包裹的焦黑粟米——那是扬州粮仓未燃尽的星陨粟米样本，“此粟米遇火即燃，且燃后余毒不散，与寻常粟米截然不同。”
陈大人趁机呈上密档：“陛下，这是天枢阁在各地设立的‘星陨工坊’分布图，其中泉州港工坊竟用活人试种！”
殿内老臣中忽有几人剧烈咳嗽，紫斑粟米的黑雾从他们袖中溢出。
陆澈惊觉那是阁主豢养的“毒人”，立刻挥剑划出粟米光盾护住皇帝。但见黑雾中浮现出扭曲的人脸，皆是扬州城失踪的漕工。
“陛下小心！”陆澈的护粮剑在殿内划出圆弧，剑鞘上的粟米纹与毒人胸前的紫斑形成共振，竟将黑雾震碎成无数光点。
然而皇帝已被迷魂香熏得眼神恍惚，竟指着陆澈怒喝：“大胆逆贼，竟敢在朝堂上行邪术！”
殿外忽然传来撞钟般的轰鸣，整座皇宫剧烈震动。陆澈望向殿外，见天际涌来遮天蔽日的黑云，云隙间隐约可见悬浮的星陨巨树。
那是天枢阁用无数紫斑粟米催生出的邪物，根系缠绕着京城粮仓。
“陛下请看！”陆澈指着窗外，“天枢阁要的不是粮食，是让天下人成为傀儡！若再不阻止，京城百姓将与扬州漕工一样，沦为任人操控的行尸走肉！”
王大人忽然惨笑，紫斑从他耳后蔓延至整张脸：“陆澈，你以为靠几卷破册子就能扳倒阁主？实话告诉你，陛下早已……”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七窍涌出黑血，倒地时手中紧攥着半粒紫斑粟米。
陆澈俯身查看，见王大人舌根处烙着天枢阁的“奴”字印记——果然是被星陨粟米彻底控制的傀儡。
他转头望向皇帝，却见圣驾已被宦官扶入内殿，殿门重重关闭前，皇帝袖中露出一角紫斑锦缎。
“陆将军，快走！”陈大人拽住他的衣袖，“方才震动是粮仓异动，天枢阁定是要毁粮灭口！”
陆澈望向验种册，忽然想起温南枝在土地庙前的决绝眼神。他将密档塞进陈大人怀中：“烦请陈大人护好验种册，我去粮仓阻止星陨巨树！”
密道中，温南枝靠着土地庙墙壁喘息，指尖的金纹已微弱如烛火。
黑衣人忽然按住她的肩膀，耳尖微动：“有脚步声，是天枢阁的傀儡兵！”
数十名傀儡兵举着染血的粟米刀涌入巷子，眼中泛着瘆人的紫光。
温南枝强撑着起身，金纹锁链刚缠住为首傀儡，却见傀儡腰间挂着小顺子的粟米灯——正是今早男孩塞进她掌心的那盏。
“小顺子……”她的声音发颤，锁链应声而断。
阿铁挥刀挡在她身前，左颊刀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郡主快走！我曾答应老将军要护你周全！”
傀儡兵的刀光如暴雨般落下，温南枝退至土地庙后墙，忽然触到一块凸起的粟米纹砖。
她想起陆澈的叮嘱，咬牙按下砖块，密道口应声开启。与此同时，一枚毒箭擦过她耳际，在墙上钉出幽蓝火花。
“阿铁！”她转身欲救，却见阿铁已被傀儡兵刺穿胸膛，临终前向她比出“走”的手势。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攥紧平安锁跃入密道，身后传来阿铁最后的怒吼：“护粮人，永不退……”
密道尽头是皇宫的兵器库，温南枝撞开门的瞬间，听见远处粮仓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她踉跄着扶住兵器架，忽然看见架上陈列着陆家历代家主的佩剑，剑鞘上的粟米纹与陆澈的护粮剑如出一辙。
“陆澈，等我。”她取下一把刻着“民心”二字的古剑，金纹顺着剑柄蔓延至剑身，竟将千年古剑映得通透如琉璃。
粮仓上方，星陨巨树的根系正疯狂穿透墙壁，每根根须都缠绕着紫斑粟米。
陆澈挥剑砍断根系，却见断口处涌出黑色浆液，沾到地面便化为傀儡士兵。
他的验种册已被浆液浸透，初代家主的字迹在黑光中渐渐模糊。
“陆将军！”陈大人带着漕工赶来，手中举着点燃的粟米灯，“百姓们说，用民心灯烧邪物！”
陆澈恍然，挥剑挑飞一盏盏粟米灯。
奇迹般地，灯光所到之处，紫斑根系发出刺耳的尖啸，迅速萎缩成灰烬。
他望向京城方向，见无数光点自粟米巷、民望阁、甚至皇宫角落升起——那是百姓们自发点燃的粟米灯，如繁星坠地，照亮黑暗。
“原来民心才是真正的解药。”陆澈低语，护粮剑与民心灯的光芒交相辉映，在他掌心凝结成一枚金色粟米纹章。
他将纹章按在星陨巨树核心，刹那间，千万道金光破土而出，巨树在金光中轰然倒塌，化作万千紫斑粟米，每一粒都刻着“解”字。
与此同时，温南枝循着金光赶到粮仓，看见陆澈单膝跪地，护粮剑插在碎粟米中。
她扑过去扶住他，见他唇角渗血，却仍握紧验种册：“南枝，你看……民心赢了。”
她低头，见满地紫斑粟米正褪去邪光，变成晶莹的普通粟米。
远处传来晨钟，皇帝在禁卫簇拥下走来，脸上已无迷魂香的阴霾：“陆爱卿，朕错怪你了。天枢阁已被拿下，那些被控制的官员……”
“陛下，”陆澈呈上净化后的粟米，“星陨粟米虽毒，却毒不过民心。这些粟米可碾碎为药，解百姓体内余毒。”
皇帝接过粟米，望着京城上空逐渐消散的乌云，忽然向陆澈深深一揖：“朕今日才知，护粮者，护的不是皇家粮仓，是天下民心。”
三日后，陆澈与温南枝站在重建的扬州民望阁顶，看着百姓们将净化后的粟米种进农田。
小顺子戴着新做的护粮人袖章，在田埂上奔跑：“阿粟姐姐，陆将军！看啊，粟米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