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 违心 多事秋
醋意违心多事秋
经过三周多的修养,夏珩的胳膊终於康覆了,拆掉石膏那天,夏珩甚至有些不舍,不知从哪看到的桥段,让冬颀他们在石膏上签名丶涂鸦,说是留作纪念。
冬颀也终於从洗衣工的身份跳脱出来,月卡又在眼前了,分科后的第一次大排名,重要性不言而喻。
学校为了还原高考文理分科的模式,试卷的分值设置得与高考一模一样,文理各有40分附加题,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
冬颀一连几夜挑灯夜读,连下铺的尤学增都被影响到一起苦学,夏珩看他二人这般,也加入进来,一时间321宿舍变成晚自习回去后最安静的宿舍,所有人都在自己床上看书丶写题。
功夫不负有心人,321宿舍六个人在月考中都进了班级前三十名,夏珩第二丶冬颀第四丶尤学增第五丶卜向阳第二十一丶袁禛第二十八丶魏子翰第三十,因此受到了班主任的点名表扬。
夏珩更是为了庆祝,也为了感谢大家的照顾,自掏腰包,点了份肯德基全家桶,在学校某个栅栏边,偷偷摸摸拿进来,借着夜色的掩护,溜回宿舍。
众人吃得十分开心,聊起了下周将要举办的运动会,更是有说不完的话。喧闹的环境里,只有一个人——卜向阳依旧窝在床上,反反覆覆翻看着自己的试卷。
“你也去吃点吧。”冬颀坐到卜向阳床边,温言劝道。
“我不吃这些东西,吃了对脑子不好。”卜向阳小声哼哼道。
“偶尔吃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吧。”冬颀注意到他手里的试卷皱皱巴巴,显然是被揉成一团又摊开过。
“你的……试卷可以借我看一下嘛”卜向阳支支吾吾问道。
冬颀翻出自己的试卷递给了他,他极小声地回了句谢谢,便投入在试卷里。冬颀无意再劝,便继续去和其他人聊天。
那一夜,除了卜向阳,没有人再挑灯夜读。
运动会如期举行,去年因为黑板报的原因,冬颀几乎没看,若不是夏珩脚崴了,冬颀更是要零参与,今年卸了文艺委员的担子,可以全心投入活动。
夏珩则扫兴了,因为刚卸了石膏没多久,班主任驳回了袁禛的名单,让他劝夏珩放弃参加,夏珩没辙,只得屈居在观众席上。
冬颀大步跨上台阶,找了个不高不低,极佳的观赏位置,一步步往前走,夏珩则跟在他身后,冬颀快走到班级分区尽头时,看见隔壁班区域紧挨着的座位上有一个女生,她擡头看向冬颀,温柔地挥手打招呼。
“好久不见。”秦方好声音清脆。
“好久不见。”冬颀也回以微笑,然后转身绕过夏珩,把夏珩推到前面,夏珩踉跄了一下,正纳闷,转头对上秦方好的注视。
她剪了刘海,扎了一个很清爽的马尾,白皙皮肤在阳光下透着玉石般的光泽,依然那样的清新自然。
就这样,在冬颀的操作下,夏珩和秦方好之间的距离仅有30公分。曾经,夏珩疑虑过,两个人班级挨在一起,大概经常会擡头不见低头见,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开学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人几乎没有正面撞见过,偶尔也只是瞥到一个前面略过的身影,一个转角过去的背影。
原来,无心的话,即使就在隔壁,也难再遇见。
“我听说你前阵子骨折打了石膏了”
“脱臼而已。”
“那现在是好了”
“对的。”
“没参加什么项目吗”
“刚好没多久,班主任不同意我参加。”
“嗯~”
秦方好笑脸盈盈,语气轻松,像是在关心某个许久未见的好友,夏珩则僵硬许多,本以为完全放下了,再见面时依旧有些忐忑,眼睛也不敢直视秦方好,佯装刷着手机,故作轻松。
冬颀在一旁听着,他察觉出夏珩的异样,疑窦丛生。
“或许,初恋就是很难忘些吧。”冬颀心想。
“冬颀。”秦方好突然喊了一声。
冬颀探出脑袋,瞪圆了眼睛,一脸疑惑地望着秦方好。
“我们班有个女生拜托我要一下你的q,可以嘛”秦方好略微俯下身,马尾也垂了下来,在微风中飘逸,引起了他们班几个男生的注意。
“可以,但……”
“他不用手机,八百年上不了一次线,加了等於没加。”夏珩接过话茬。
“这样啊,那我回头跟她讲。”秦方好点到为止。
冬颀有些诧异地看向夏珩,夏珩两手揣兜,坐着笔直,俯视着一侧俯下身的冬颀,还挑了一下眉毛,似乎在说“不用谢”。
冬颀转头向后看去,卜向阳坐在身后写着试卷,边做嘴里边念念叨叨解题步骤,他真的是时刻紧绷,冬颀看着他厚如啤酒瓶底的眼镜片,有一丝担忧。
“你现在就开始写模拟卷了啊,不是很多没讲过呢吗”
“这套模拟卷是分章节的,我在做前面几个章节。”
“你也太拼了,看会运动会放松一下自己啊。”冬颀小声劝道。
“我没你们聪明,我只有多花时间,我这成绩哪里可以玩啊。”卜向阳笔没停过。
冬颀看他坚持,也不再劝。
“小颀颀!”
韩巍不知从哪里跑过来,大步跨上一级级台阶,把挡在路上的人一个个扒拉开,走到冬颀面前。
冬颀擡头看着像麻杆一样杵在自己眼前的韩巍,面无表情。
“什么事”
“你陪我去参加跳高好不好”韩巍一屁股在冬颀身边坐下,把尤学增挤到旁边去了。他的这些举动,引来了隔壁班级学生的注视。
“你要拉拉队,你找女生去啊,你找我干嘛”
“我们班女生在,她们全去陪邓亚男跳高了,结果我身边一个人没有,你去帮我撑撑场面。”韩巍如同没有骨头一样趴在冬颀身上,手臂套着冬颀。
冬颀沈默。
“去嘛!去嘛!去……”
“好好好,走吧。”冬颀无可奈何,起身跟着韩巍去比赛场地。
众目睽睽之下,冬颀韩巍肩并肩在操场上走着,这一幕让一些人看出了猫腻,一些人看到了青春,还有一些人看得发酸。
“哈哈。”秦方好和一旁的女生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了”夏珩问。
“冬颀无语还要保持微笑的表情蛮可爱的,你们班那个男生还真是神奇。”
“嗯。”夏珩看着远处的两个人影,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呦!韩巍,你还把冬颀叫来,过来看你丢人现眼嘛!”陶雪叉着腰。
“啧,你会不会说话,冬颀是我请来撑场面的……”韩巍一副要把冬颀介绍给所有人认识的架子,冬颀连忙去捂他的嘴。
几个女生看着这副景象,捧腹大笑。尤以王雯皞笑得最开心,还掏出手机一通狂拍。
“下一位,邓亚男!”
几个女生一下子安静了,全神贯注注视着起跑线上的邓亚男,冬颀和韩巍也停止了打闹。
邓亚男脱掉运动外套,露出里面紧身的短袖,为了比赛,她还特地穿了弹力裤,整个人显得十分修长,比起一般偏瘦女生的羸弱感,邓亚男虽瘦但明显能看出紧实的大腿肌肉。
邓亚男拨了一下扎起的高马尾,用脚实实地踩了踩地,举手示意。
“预备,跳!”
邓亚男小跑两步,紧接着大跨步上前,即将到杆前时,突然腾空而起,在空中滑过一道丝滑的弧线,轻轻落在垫子上。
人群中爆发了惊呼声,同时也吸引了远处看台上的人。
“邓亚男,一跳,1米55。”
这个成绩把一众人甩在身后,有几个女生甚至要当场弃权。一跳结束完,邓亚男果然遥遥领先。
接下来的女子跳高变成了纯粹的邓亚男冲击校记录,几个裁判老师也劝邓亚男挑战一下,邓亚男欣然接受。
邓亚男直接把高度拉到了1米71,比现有校记录高一厘米。
第二跳,邓亚男过杆时蹭到,失败了。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邓亚男自己也有些紧绷,不停地小跳。
第三跳,邓亚男站在起跑线上。
“邓亚男,加油!”韩巍不合时宜喊出声。
冬颀连忙用手肘顶了他一下,邓亚男看了韩巍一眼,微微一笑,似羚羊般腾空起跳,所有人都屏气注目。
“邓亚男,第三跳,1米71。”
几乎是所有人爆发了尖叫声,陶雪王雯皞几个激动地拥抱邓亚男。
“恭喜啊。”韩巍也走上前祝福。
“要不是你刚刚突然喊,我们亚男说不定跳得更高!”陶雪骂骂咧咧。
“没事。”邓亚男不以为意。
“我们等下就看你跳,看看你到底什么水平。”陶雪挑衅道。
轮到男子跳高了,一连几个男生要么跨栏式跳高,要么跳皮筋式跳高,还有个直接原地蹦过去的,五花八门,看点贼多,人群里时不时传来爆笑声。
韩巍一跳直接没刹住,扑倒在垫子上。
几个女生自然笑得贼大声,连一旁的冬颀都忍不住暗暗发笑,韩巍更是涨红了脸。
韩巍二跳勉强过杆,但他刚起身,杆吧嗒掉了下来。
“韩巍,你要不试试171吧,你这上来180,一跳都没成功,好歹有个成绩吧!”陶雪继续挖苦韩巍。
韩巍白了她一眼,脸上也没有刚刚嘻嘻哈哈的样子了。
“别太紧绷了,脑子里总是想着向别人证明,可很难发挥出真实的水平。”冬颀凑到韩巍身边小声说道。
韩巍错愕地看向冬颀,冬颀弯弯笑眼里仿佛有不见底的深潭。
第三跳,韩巍全神贯注,暂时抛空脑袋,奋力一跃,终於成功了。
“韩巍,第三跳,1米80。”
“哇!”韩巍自己先喊出了声,他立刻蹦蹦跳跳到一旁观看的冬颀那边。
几个女生拍手恭喜他,陶雪嘴里依旧啧啧。
“恭喜你啊。”邓亚男笑着说。
韩巍兴奋地举起双臂,突然停在半空,转又扑向冬颀,搂着冬颀一个劲哼哼。冬颀仿佛变成了他的巨型玩偶,任由着他在身上来回扭动。
夏珩在远处看台上全程盯着,越看脸越臭,身边环绕着强烈的低气压,还伴随着电闪雷鸣的声音。
冬颀,韩巍沿着操场边往回走,远远走过来一个人带着鸭舌帽,背着个书包,冬颀觉得眼熟,走近一看是李群。
“李群!”冬颀叫住他。
李群擡头看到是冬颀,挤出一丝微笑。
“你去哪啊”
“没什么事,我先回家去了。”李群随口说道,目光却望向了远方。
“哦哦,那我们先回班级那里了。”
“嗯,再见。”李群告了别,潇洒地向操场外走去。
冬颀看着他孤零零的背影,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刚认识时还是母亲娇纵着反反覆覆要换床的人,已经有些许陌生了。
“玩得挺开心啊!”夏珩掩饰不住语气里的阴阳怪气。
“挺好玩的。”冬颀还在想着刚刚李群的样子,并未察觉。
夏珩看着身边这个一副有心事的人,内心更加酸涩,突然起身,示意冬颀让开,“我要去厕所,你去不去”
“我刚刚去过。”
“哦,尤学增,我们走。”
冬颀一向敏感,可在关键时刻,他又经常掉线。
“你有感觉到夏珩有情绪了吗”秦方好搭话。
“呃”冬颀不解。
“他刚刚那样子就是闹脾气了。”
“为啥”
“大概是因为自己胳膊的原因,参加不了运动会,所以觉得扫兴了吧。”
“那也不奇怪。”
“他是有点小孩子脾气的。”秦方好的态度讳莫如深,冬颀很难看出她是否对夏珩仍有希冀。
看似阳光明媚,青春激昂的运动会,实则阴晦暗生,结束的第二天,不好的消息传遍学校。
“文科班有一个男生失踪了,后来发现他跳楼了。”
“理科班有一个男生跳楼了,说是父母离异受不了。”
“是有两个人失踪了,那个文科班的男生霸凌理科班的那个,理科班的那个跳楼自杀,文科班的那个逃了。”
……
一如既往的谣言纷飞。
最终,在王森的通知下,大家知道了真实的情况:理科班一个走读生,昨晚没有回家,父母到处找人,最终在一个未开盘的施工楼盘发现遗体,口袋里有遗书,大体是因为月考没考好,心里压力过大;文科班一个住校生失联,当夜没有回寝室,第二天通知老师,调了监控发现,他趁着运动会管理松,溜出了学校,目前去向不明,已联系家长并报警。
两个消息如重磅炸弹,惊醒了所有还沈浸在运动会欢乐中的学生丶老师,紧接着,学校方方面面的管理更加严苛了,年级部主任及教导主任,轮班在学校各处巡逻。
冬颀在听到这两则消息后,立刻想到两个人:卜向阳和李群,卜向阳的表现让冬颀联想到实属正常,但李群,冬颀不知为何会想到他,冥冥中有了一种预感。
在冬颀还在思索时,班主任在门口喊他,让他跟自己去趟办公室。
还没到门口,冬颀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哭诉声。
班主任推开门,只见一个中年女人俯在桌子前痛哭流涕,一个男人在拍着她的背。两个警察站在一旁劝慰着。
冬颀走近看清了女人的面孔,是李群的母亲。
一番询问过后,冬颀坦诚运动会当天有遇到李群,并将和李群的对话一五一十交代了,听完冬颀的话,李母哭得更伤心了。
“这位同学,李群现在的舍友说,听说李群有经常提到一个叫丁焱什么的人,你是李群高一的舍长,你知道什么细节嘛”一旁警察询问。
“听说过,你可以问……”冬颀刚要说出刘济的名字,犹豫片刻,“高一419的人应该都知道,要不把他们也叫来问一问吧。”
警官同意,冬颀自告奋勇去通知留级高一的刘济。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刘济诧异道。
“李群逃学了。”
“吼,那小子还真敢的。”刘济并不十分意外的样子。
“他家长和警察来学校了解情况。”
“失踪的是他他真跑了”刘济才反应过来。
“等会儿你把知道的跟警察说一下吧。”冬颀语气淡然。
“关我什么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刘济立刻反驳。
“你不知道,刚刚为什么说‘他真跑了’”冬颀直视刘济的双眼。
“我不知道。”刘济依然坚持。
“我刚刚被他们问,本来就要说出你的名字的,因为他们提到了一个人——丁焱焐,但我考虑了一下,如果我先说出你,他们会先入为主,认为你是参与进这件事的人,他父母正在伤心的时候,你觉得他们为了失踪的儿子会怎么对你,你是需要你的父母也跟着一起遭罪嘛,你自己把知道的内幕讲出来和你被警察调聊天记录查出来之间的区别,你有仔细考虑过吗”冬颀娓娓道来,对着刘济推心置腹,刘济面露惊恐。
“我刚刚没直接说出你名字,是因为你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挽回的机会。”冬颀语气温和了些。
“我知道了。”刘济承诺,冬颀松了口气,起码场面不会再难堪些。
小小的办公室里聚集着许多人,警察把刚刚询问冬颀的问题又问了众人。
“丁……那不是……”夏珩急切地要指认,冬颀一把拽住他蠢蠢欲动的手臂。
“我知道。”刘济开口。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刘济七分真实,三分推卸责任般把李群如何和丁焱焐认识,后来李群又怎么和丁焱焐越来越熟,离开前两天问他要不要去广州打工的事都说了出来,还把聊天记录给警官查看。李群父母听到了儿子可能的去向,也来不及再想细节,一个劲感谢刘济。
夏珩丶尤学增丶甄迪奔几个人听得胆战心惊,冬颀倒是因为有心理预期,平静许多。
回教室的路上,冬夏尤三人沈默许久。
“你刚刚干嘛拉我”夏珩先开口发问。
“你不知道细节,让知道的人说比较好。”冬颀回答道。
“你听到刘济刚才的话了吗好像李群不是他带坏的一样,李群认识丁焱焐不就是刘济的原因吗他说的,好像李群和丁焱焐要拐跑他一样。”夏珩愤愤不平。
“要逃学出去打工这件事,刘济确实没参与,聊天记录你也看到了。”
“是,那人是怎么认识的”夏珩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刚刚去叫得刘济,不会……”
冬颀看到了夏珩怀疑的眼神,顿感愤怒之馀,夹杂着一丝寒心,但他还是微笑着问:“不会什么”
“……没什么……”夏珩瞬间后悔嘴巴太快,最近的林林总总让他情绪很不稳定。
“你是觉得我教刘济这么说的,是不是就像当初你和刘济打架,我教他一样,是嘛”冬颀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语气温和,但眼神里的寒光早已掩饰不住。
“啊呦,又不是我们把他拐跑的,有什么好说的,今天试卷贼多,走走走,早点回去写吧。”尤学增感觉苗头不对,赶紧转移话题。
信息的不对等既让互有好感的人难以更进一步,也让关系亲密的人互相猜疑,“互相理解”看似简单四个字,做起来远比想象的难。
“呦,谁惹我颀哥生气了!”韩巍极擅长察言观色,一下子看出冬颀平静神情下的怒火。
“你写你的试卷吧。”
“你生气的样子也好看!”说着,韩巍又黏到冬颀身上去。
他的一番言论惹得前排的邓亚男和仇莉莉倒吸一口凉气。
“王雯皞没看到这一幕真是可惜了。”仇莉莉打趣,邓亚男在一旁笑出了声。
“啊”韩巍不懂,缠着邓亚男,仇莉莉给自己解释,邓亚男和仇莉莉不胜其烦。
夏珩依旧在角落里偷窥,看着冬颀被韩巍三两下闹出笑容,心底越发得酸,明明暑假的时候两人“如胶似漆”,可自从回到学校,一切都变得不顺利。
他猛得冒出一个念头:要不和冬颀摊牌吧,转瞬又觉得不是合适的时机,同时,他还不敢百分百确定冬颀对他是否有同样的心思。
越是喜欢,越是小心翼翼;越是在意,越是词不达意。
“哼!终於抽出空来找你兑现诺言了。”孟亦奇利落得完成试卷,自言自语道。
“啥”同桌一脸茫然。
“我的美人,我来了!”
“你又在发什么病!”同桌一连无语。
孟亦奇眼神炯炯,表情像是在玩弄猎物的小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