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嗣皇帝×娇娇妃子(27)

“娘娘,小公主已经安排好了。”

苏恋卿指了指桌上的盒子:“云香,你带着盒子去御书房走一趟,记住,一定要交到王德手里,让他亲自给皇上送过去。”

苏恋卿拍了拍盒子说:“东西拿过去之后你不要逗留,就快回宫休息。”

御书房内,宁怀远坐在桌案旁,端起桌上的茶杯,白净的手拿起盖子,吹了吹并不是很烫的茶。

“陛下,茶凉了,奴才给您换一杯新的吧,陛下,御医嘱咐过了,陛下不能饮凉茶,对胃不好。”

王德知道皇上心里烦,说话的声音倒也压低了几分。

宁怀远每次心烦时,会把自己关在御书房。

身边只有王德。

宁怀远倒也没有反驳,放下手中的茶杯。

不喝了,喝个茶都生气。

宁怀远思量片刻问道:“王德,你说是不是朕错了。朕从一开始就错了。”

王德踟蹰,欠身道:“陛下日理万机,难免有顾及不到的。”

就算再怎么站在权力的巅峰,到底是血肉之躯。

这一点,王德看在眼里,苏恋卿也看在眼里。

准确来说,王德与苏恋卿比宁怀远本人,更了解自己。

这便是宁怀远为何宠爱苏恋卿的原因之一。

宁怀远头痛,不自觉地扶着头:“其实朕就是没那个胆子,不敢接受事实。朕知道恋卿一直在暗中查一些事。

既然朕做不了的,那就让恋卿去做吧,总该有个人把真相扯出水面的。”

皇帝一直知道苏恋卿在做什么,也暗中派人偷偷帮过忙,只是苏恋卿不知道罢了。

就苏婕妤那次,小喜子在宫外碰到了苏婕妤宫里被追杀的太监。

若非皇帝派的人拦了那些人一段时间,小喜子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张才人那边也是,起初宁怀远只是想看看苏恋卿想做什么。

直到张才人的饮食里有了假孕丹,若非皇帝的授意,御医怎么可能闭口不谈。

张才人罪有应得,皇帝以为废了张才人便能保住其一条命。

谁知那人还是下手了。

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

有些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既然苏恋卿不想告诉他,那他索性就装作不知道罢了。

等着苏恋卿把真相找出来,那时候他是不是就会好受一点。

杀伐果断的君王,本不该这么懦弱的。

只是,是人都会有软肋。

就算是君王也不例外。

原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那人做的太过分了。

宫里不知道没了多少条人命了。

王德在一旁捧苏恋卿的臭脚:“陛下放心,贤贵妃娘娘聪明伶俐,会把事情办妥帖的。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便顺其自然吧。”

宁怀远自打进了御书房,皱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来。

他不是不相信苏恋卿的能力。

他太相信苏恋卿了,就怕苏恋卿找出的真相他接受不了。

跟着主子一步一步走过来,王德说句大逆不道的,把宁怀远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知子莫若父,怎能不知道宁怀远在想什么。

“算了,朕不想了。事情总要解决,该来的总要来的,恋卿那边朕不好出面帮忙,你让宫外的死侍多看着点,适当的时候出手,别让人抓住把柄。”

皇帝沉思片刻又补充道:“让他们自然点,不然朕还得给恋卿解释半天呢。”

王德关心道:“陛下打算一直瞒着贤贵妃娘娘吗。”

王德的问题一针见血,确实问到点子上了。

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能瞒多久,宁怀远不好说。

苏恋卿聪明过人,想来瞒不了多久的。

宁怀远想到苏恋卿,精致的嘴角不由自主上扬:“王德,你说恋卿若知道朕瞒了她那么久,会怎么样。

会生气,然后几天不理朕,还是刻意和朕疏离。又或者抱怨朕呢?”

啧啧啧,怎么从皇上语气中听到了一丝嘚瑟。

仿佛在说有人给朕撒娇,你有吗?

王德汗颜,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要听这个。

陛下和娘娘的闺房情趣,老奴为什么要知道,不合适吧。

王德犹豫:“陛下,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

宁怀远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做了决定从不后悔,有人将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后悔的人。

此时却一遍一遍的复盘,自己到底有没有疏漏。

王德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又看见宁怀远皱着的眉头,便退出去了。

王德回来时提着一个盒子。

“陛下,贤贵妃娘娘听说陛下晚膳没怎么用,便让未央宫的小厨房做了几道陛下爱吃的点心,还有莲子羹送过来了。陛下可要尝尝?”

苏恋卿倒是有心了。

一听是未央宫送来的,皇帝来了兴趣。

打开盒子,莲子羹是用冰块围着的,一股子凉气扑面而来。

盒子的第二层放了一盘桂花糕,一盘杏仁酥,还有一盘紫米糕。

桂花糕盘子底下还有一张纸条,上边是某人潇洒的字,写的很随意:莲子羹记得避开王德吃,不然又得唠叨半天。其他的事不用担心,天快亮了。

王德的脸都快皱成包子了,嘴里念叨着:“御医交代了,陛下胃不好,不可贪食凉物,贤贵妃娘娘这不是胡闹吗。哎吆,我的陛下,这可如何是好。”

宁怀远挑眉:“要不你去未央宫,同贤贵妃说一声…”

王德都快哭了:“陛下,这个时辰,贤贵妃娘娘恐怕睡了,老奴实在不敢打扰娘娘休息。”

宁怀远嘴角快咧到耳朵边上了:“这样啊,那可怎么办,贤贵妃若知道朕将她送来的莲子羹倒掉,未央宫的门朕恐怕都进不去了。

王德,你这是给朕出难题呢。”

宁怀远从盒中取出莲子羹,用白瓷勺碰了碰碗,发出清脆的声音。

“王德,你到底想好了怎么解决了没,冰都快化完了。”

王德擦了擦额间的汗,躬身道:“陛下,老奴哪里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王德知道苏恋卿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便也不好说什么。

“贤贵妃让朕吃的时候躲着点你,你看看未央宫都知道你唠叨了。”

宁怀远将纸条递了过去。

“对了,李美人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吃了两口莲子羹,隐约想起还有事情没解决。

宁怀远难免有些烦心。

什么破事,非得在用膳的时候想起。

宁怀远尝着甜度合适,清爽可口的莲子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苏恋卿的脸。

难为她有那份心意,还念着他晚上没吃多少。

一想到这里,所有的烦恼事似乎都不足挂齿。

原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心累到极点。有人在中途伸出一只手牵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回头对他说,回家了是这种感觉。

王德眼睁睁看着皇上一勺又一勺,将冒着凉气的莲子羹吃完。

明日御医又得唠叨了。

陛下那边御医是不敢说些什么的。

最终被唠叨的还是王德。

“陛下,李美人那边没问题的。贤贵妃不会想到是陛下授意,李美人才将那幅刺绣送给贤贵妃娘娘的。”

李美人一直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

只是旁人不知道罢了。

两人也只是合作关系。

并没有太多的情分。

李美人进宫的前一天晚上找过皇帝,将自己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宁怀远。

宁怀远对心里藏着旁的男子的女人不感兴趣。

便冷着眸子问李美人:“你心里既然已经有了旁人,那你父王为何要将你送来。这不是明摆着欺君吗,原来这就是渤辽王室的诚意。”

夕颜公主也就是李美人,对着王座上的人拜了三拜道:“听闻天朝的皇帝英明神武,早就想见上一见了。

我之所以来,便是相信陛下不会夺人所爱。”

那时皇帝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李美人成为他手上的一颗棋子。

事成之后,便李美人放回去,与心上人团圆。

从此隐姓埋名过完一生。

这样的条件对李美人来说,诱惑太大了。

怎么能不答应。

也是那时候,宁怀远意识到宫里不能再死人了。

所以抛出了李美人这个诱饵,一点一点的将证据送到贤贵妃跟前。

苏恋卿便抓着证据挖出了更多。

“那样就最好不过了,朕相信李美人是个聪明人。剩下的事儿就只能看恋卿的了。

王德,朕有些乏了,去眯一会,你看着点,有什么事及时喊朕。”

王德伺候皇帝歇下,熄了灯,退出去了。

王德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看来宫里头要变天了。

苏恋卿坐在榻上发呆。

“娘娘,都这个时辰了,您应该歇下了。”云香好心提醒。

“宫里头出了这么多事,本宫睡不着。陛下估计也睡不着。”

苏恋卿属实想多了,御书房的安神香还是很好用的。

王德特地多加了些,宁怀远好几日没休息了,疲倦一股脑的涌上来,倒也睡熟了。

“娘娘,您这么熬下去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养足了精神。”

苏恋卿连最爱的话本子都提不起兴趣了,更别说旁的东西了。

左手的拇指,反复摩挲着右手掌心。

不知在担心什么,心里烦闷。

“不急,等过些时辰再睡。”

云香看得出来娘娘有心事,似乎在等什么结果。

主子都没休息,奴才自然得跟在一旁的。

卯时刚过,外头的人匆匆忙忙的便冲进来了。

苏恋卿困意来袭,却让慌乱的脚步声打乱了节奏。

“云香,出去瞧瞧。”

云香在门口与一个小太监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声音压的很低,苏恋卿大抵也能猜到。

那小太监退下了。

“娘娘,事成了。左统领付大人已经去慈宁宫回话了,慈宁宫那头说不过就是一个死人罢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苏恋卿挑眉:“太后那边会这么好说话吗。”

王贵妃寅时服药,皇上给的药自然不会差了。

不至于一个时辰才将话传到未央。

“来传话的小太监说,太后那头虽是这么说的,可到底不放心让柔嘉去瞧了一趟。

听说王贵妃娘娘死的时候可惨了,披头散发,满身没一块好的。”

云香啧吧啧吧嘴,这要是下地狱,必然成为厉鬼。

太后对王贵妃恨之入骨。

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王贵妃的。

柔嘉去一趟也是安太后的心。

应该没发现什么异常。

“王贵妃已经死了,她宫里自然不会有人盯着了,本宫要你去王贵妃宫里盯着春儿。

一定要找人看好她,有人若对她动手,伤了残了不重要,保住一条命就好。”

卖主求荣的东西,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难不成还要保证她一生的荣华富贵吗。

苏恋卿没有那么大的心胸。

“是,娘娘,奴婢会挑几个得力的人跟着春儿的。”

王贵妃那边安排妥当了,苏恋卿看着东方微微泛起鱼肚。

天快亮了。

一晚上没睡,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的。

苏恋卿顿时困意来袭。

躺在榻上睡着了。

刚想和周公小酌几杯,就听见外头有说话声。

“云香姐姐,奴才真的有很重要的事,给主子禀报。您就通融一下,让奴才进去。”

不知是哪个小太监的声音。

云香的声音压的很低,隐约间还是能听到一些的。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主子昨夜没睡好,这会子才刚刚躺下。你便来了…就算天塌下来了,也等主子睡醒了再说。”

云香是真的心疼贤贵妃。

苏恋卿眼皮很重。

脑子好像被人灌了水银一般。

再后来他们二人说什么,苏恋卿便没有听进去了。

苏恋卿出了身热汗,脑袋昏昏沉沉的。

好累,身心疲倦。

苏恋卿起身揉了揉酸痛的额头,脖子酸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脊柱发出嘎嘎的声音,叫嚣者似乎想证明谁才是身体的主人。

苏恋卿声音懒洋洋的:“云香,本宫睡了多久。”

好似已经睡了很久,天还没有大亮。

“娘娘,您就睡了半个时辰。您再睡一会吧。”云香看着主子眼底淡淡的乌青道。

“不睡了,本宫那会子隐约听见你和什么人在说话,可是出事了。

是慈宁宫还是御书房,陛下那边没事吧?”

云香摇了摇头,给苏恋卿准备手巾。

“娘娘放心,陛下那边好着呢,是小喜子回来了。”

难不成查的那件事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