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嗣皇帝×娇娇妃子(28)
“行了,本宫左右也睡不着了,小喜子能回来,估计也查的差不多了,让他进来吧。”
小喜子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可算等到云香姐姐传唤。
小喜子谨慎道:“云香姐姐,主子醒了?”
“快去吧,主子传你进去呢。”
小喜子脚底抹油般进去了。
“小喜子来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
小喜子躬身道:“多谢娘娘,娘娘让奴才查的事,奴才查到了。”
苏恋卿眸子里出现一抹光,瞬间困意全无。
周公就算斟满美酒,也拉不住此时的苏恋卿。
心里头的猜想,似乎要验证了。
苏恋卿手指紧紧抓住袖口。
小喜子道:“娘娘猜的一点都没错,奴才出宫后找到了从前太后在母家时,伺候过的一个嬷嬷,想方设法打听到了一些事。”
苏恋卿身子微微向前,好奇道:“怎么样。”
“和娘娘猜测的一样,太后是李家的女儿没错,倒也是后来才领回去的。”
苏恋卿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小喜子的话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苏恋卿没有出言打断,安安静静地坐着等着小喜子的后话。
小喜子这人说话大喘气。
“太后是李家家主在外头的私生子。”
苏恋卿问道:“太后的母亲是渤辽王室的人?”
“是,准确的来说是渤辽先公主的孩子,公主在中原认识了一个玉面书生,有了孩子,带着孩子回了渤辽。
那书生自然是不知道还有个孩子在外头的。太后在渤辽生活了八年…”
苏恋卿听着小喜子慢慢道来。
本就是公主的私生子,在渤辽过的不怎样。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王室自然不愿意拿出来说的。
渤辽公主过着不怎么舒心的生活,却竭尽全力给孩子自己认为最好的。
太后的童年,在母亲的庇护下度过。
直到八岁那年,公主重病不起,便将八岁孩子托付给身边伺候的嬷嬷,嬷嬷带着太后回了中原。
直到八岁孩子出现,李家家主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在外头。
那时的玉面书生早已经娶妻,入朝为官,到底是爱惜羽毛的。
对外宣称是李夫人早年与李家主生的孩子,只是孩子身子不好,便放在外头的庄子上养着。
李家家主给孩子改名李笳岐,据身边伺候的嬷嬷说,李笳岐回去的那个时候,正是天寒地冻的七九天。
李笳岐回到李家倒也是懂事,到底是王室的公主带的孩子。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李家夫人虽说看不惯,倒也找不出一点错来。
李笳岐长大了,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邻居家的少年郎花玺梓,两人日久生情。
暗暗的私定终身。
李家嫌弃花家不过就是个商人,哪里配得上自家闺女。
李笳岐最终走上了母亲的老路,和花家少年干柴烈火。
有了孩子。
造化弄人,花家少年带着李家小姐逛庙会时,碰到了当时的先帝。
于是乎狗血的事发生了,先帝对李笳岐一见钟情,便着人去打听。
李家家主本就看不上商人出身的花家,又听到皇帝瞧上了自家女儿,便把女儿送进宫,想办法躲过了验身。
李家怕李笳岐不死心,又状告花家生意不走正途。
花家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地步。
这听起来多多少少有点离谱,但确实真实发生在太后身上的。
苏恋卿撇了撇嘴,都可以去写话本子了。
小喜子神秘兮兮地说:“娘娘,太后入宫前就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这事先皇不知道。”
苏恋卿思索片刻后说道:“太后也就是当时的贵妃有心上人之事,先皇应该是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不然没有先帝的允许,她能躲过验身?没有先帝的授意,花家应该不会死那么快的。至于长公主或许先帝真不知道。”
皇家的事,拿出来一件,都能让人琢磨半天了。
也就是说新宁长公主不是先帝的孩子,先帝和太后的孩子只有陛下一个。
那宁怀远口中的母后不喜欢他,小时候有一次差点掐死他,也能解释清楚了。
和杀了自己爱人的人生的孩子,太后也挺痛苦的。
当时,为了自保,太后最终是将宁怀远送上了皇位。
苏恋卿听完后,一身冷汗。
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不愧是上一届的宫斗魁首,居然隐瞒了这么久。
苏恋卿在脑海中将所有线索整理了一遍。
又安排小喜子下去休息。
云香是从头听到尾的,未曾想其中故事竟是这般曲折。
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太后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
云香着急道:“娘娘,此事事关重大,娘娘倒不如与皇上说清楚。”
苏恋卿其中一言不发。
未央宫的气氛沉闷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许久之后,久到云香都以为苏恋卿忘了时。
苏恋卿才开口说:“天子的耳目遍布天下,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吗。”
云香惊讶:“啊,这么说来陛下知道啊。”
“陛下不仅知道,还做了不少事呢。本宫也以为做得很好,瞒住了陛下,直到陛下将假死药让你带回来时。
那时候本宫便知道,陛下掌握的信息,远比咱们掌握的多。只是最终是母子情分,不愿相信罢了。”
宁怀远也挺难的,有些事明知道是谁做的,但也不好出手。
一方面是太后做的太隐蔽了,没有留下把柄。
宁怀远就算想做什么,到底是没有证据。
皇帝也有皇帝的无奈,个中苦楚只有自己体会。
苏恋卿在宫里行事那么顺利,其中怎么会没有皇帝的帮助。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你想睡觉就有人给你递枕头。
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就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宁怀远自然是为苏恋卿分担了一部分的。
云香撇了撇嘴嘟囔:“小喜子该查的查清楚了,可是还不是没有办法把太后绳之以法。陛下到底是太后亲生的,太后为何要这么做…”
“谁说没有办法了,本宫还真想到了一个办法。”
贤贵妃娘娘果然聪慧。
云香忍不住好奇。
“云香,太后想做什么,本宫助她一臂之力,到时候就不怕不露出马脚了。”
天若让她灭亡,必先让她疯狂。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做好准备才是。
苏恋卿算了算时辰,陛下也该下朝了。
“云香,小喜子还得出宫一趟,你把陛下的这块玉佩交给小喜子,让他拿着本宫写的家书还有玉佩,去找本宫的大哥。”
随后又想到什么继续说:“未央宫这边你是一步都不能离开,尤其是明月身旁,时刻得找人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本宫也该去找皇上了。”
云香知道主子担心小公主。
小公主就是主子和皇上的命。
旁人若想攻击主子和皇上,拿小公主开刀是最有效的。
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放松警惕。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便听主子的安排。
苏恋卿是一个人去的御书房。
王德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看到贤贵妃娘娘,立马行礼:“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怎么竟是一个人过来了,云香呢。”
贤贵妃微微抬手:“王公公不用多礼,未央宫里还有其他事,本宫便让云香留在未央宫了。”
王德推开御书房的门:“娘娘快进去吧,陛下在里头等娘娘半天了。”
苏恋卿点头。
苏恋卿进去,便闻到很重的安神香的味道。
宁怀远睡不安稳时便会用安神香。
平日里熏衣服的香,也用的是安神香。
这得多烦闷,才加这么大量的安神香。
绯色的浓烟从鎏金兽首香炉中飘起,帝王眼中闪过一抹不明所以的情愫。
胸口好像被什么人用刀狠狠剜了一下,分明没见血,却疼的喘不过气来。
仅仅只是几天没见,宁怀远沧桑不少。
下巴出现了青涩的胡茬,眼底有浅浅乌青。
苏恋卿看的心里抽搐,莫名有些心疼。
苏恋卿轻轻唤了一声:“陛下。”
宁怀远的思绪被拉回来了:“恋卿来了,朕等你半天了。”
宁怀远摸了摸手边的茶杯,茶凉了。
王德出去前,宁怀远特地吩咐过,不用进来伺候的。
贤贵妃来时,直接让进来便可。
苏恋卿打开窗户,又对王德吩咐:“王德,将殿中的香换成沉水香。陛下的茶凉了,换一杯热的来。”
王德是宁怀远身边伺候的,苏恋卿也不好多说什么。
王德做什么必然是宁怀远授意的。
苏恋卿看着王德收拾完,才坐到宁怀远对面道:“陛下早知道臣妾要来。”
宁怀远心情不好,闷闷地说:“嗯,猜到了。所以下朝后一直等着你。”
苏恋卿挑眉:“陛下为何知道臣妾会来?”
宁怀远精致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你那么聪明,自然不用朕明说,你会猜到的。所以朕便在这里等着你来问朕,或者说朕等你来向朕禀告。”
宁怀远慢慢接受了事实,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
若是这么一直逃避下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苏恋卿不傻,皇上到底知道多少是猜不准的,但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苏恋卿语气中带有一丝撒娇:“陛下瞒的臣妾好苦。臣妾天真的以为,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了,原来是陛下让人把真相送到臣妾眼前。”
宁怀远之所以选择苏恋卿,是因为相信这个人,有足够的能力完成。
交给旁人,是不放心的。
宁怀远宠溺地勾了勾苏恋卿的鼻子:“好多事都是你一点一点的挖出来的,朕有时候就算真的想帮些什么,也是不好出手的。
若非你脑子转的快,怎么可能会发现的这么早。”
苏恋卿想到宁怀远日日喊母后的人,竟然有那么深的心思。
将皇位上的九五之尊,算计的体无完肤。
宁怀远胸口闷闷的,整个人一个大写的不开心。
苏恋卿白净的手盖在宁怀远的手上,安慰似的拍了拍:“陛下,不管结果怎么样,你还有臣妾。臣妾会一直陪着你的。”
宁怀远闭上眼睛,葱白般手指覆在眼睛上,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划过眼角。
这是登上皇位后第一次落泪。
苏恋卿唯一能做的便是紧紧抱住那人。
宁怀远贪婪的吸着,苏恋卿身上沉水香的味道。
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会有软肋。
冷血无情,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情。
没有人真正做到断情绝爱。
苏恋卿的肩头湿了一片。
宁怀远压着嗓子,声音中略带一丝委屈:“恋卿,母后若早些收手,朕和母后是不是不用走到这一步。”
苏恋卿叹了口气,有些话已经到嗓子眼儿了,看到宁怀远这个样子,终究是压下去了。
宁怀远知道苏恋卿有话要说。
“恋卿,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朕说?”
苏恋卿否认道:“没有。”
宁怀远委屈巴巴:“朕现在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了。若是连你也骗朕,朕会很伤心的。
朕这么喜欢你,你若伤了朕的心,朕就不想见你了。”
一个帝王,明明可以有很多种办法,处理掉伤他心的那个人,偏偏选择了最无奈的那种方法。
大概是他对那个人太喜欢了,喜欢到就算犯了错也不忍心。
宁怀远甚至都不敢想,若有一天苏恋卿走上和太后一样的路,他到底该怎么办。
苏恋卿拍了拍宁怀远的肩膀,垂下眸子:“哎真拿你没办法,秉遥,我只是担心…”
“担心我接受不了是不是,放心吧,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能坐上那个位置的,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手上握着的人命,比旁人吃过的盐都要多。
贪官污吏,自然要杀的。
朝廷蛀虫,也不能留着。
从登基到现在,杀了多少人,宁怀远也记不清了。
皇帝的心理承受能力绝对强,只是遇到至亲之人,迟迟做不了决断罢了。
苏恋卿认真的问道:“太后的事,秉遥知道多少。”
苏恋卿问的真够直接的。
宁怀远愣了下回答:“你查到的那些,我差不多了解过一些,到底是了解过一些皮毛,具体事情还不太清楚。”
“那我主做带来了三个人,秉遥见一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