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要小酒馆不要
王主任还敢欺负张友仁，不怕他又掏出一只白鹭啊。
即便他再也钓不到白鹭，他也已经被那些有老寒腿的领导知道了。
换句话说，张友仁一旦闹，上级领导必然会知道他。而张家的工作就成了绕不过去的槛。
至于说继续去找替工的夫妻俩，把工作拿回来……她同样不想招惹麻烦。
在这全国工人辞退的时期，上级领导三令五申天下太平。
忤逆上级的意思，同样不是王主任的行为。
那么有没有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
还真有。
王主任一边送九局工作人员离开后，一边想了一下，她又上门找张友仁。
“小张同志，今后在九局工作了？”王主任小心试探道。
“没有，我只是偶然帮了下叔伯的忙。”张友仁实事求是。
他在不在九局工作，很好查，一个电话就查到了，所以张友仁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也撒不了谎。
但不等于他不能拿九局当靠山使。
一句“叔伯”看上去没有撒谎，老杨头，他也叫了声“大爷”。但张友仁说的是哪种“叔伯”，王主任显然不会理解成对长者礼貌的称谓。
王主任想的更多。
那可是九局，传说中的御膳房。人家有“叔伯”在里面。
王主任后悔了。早知道张家还有这关系，她就应该多关心一下张家。
作为街道办的主任，95号院连着七天飘肉香，开席，她是知道的。
只是她儿媳妇怀孕了，王主任一心照顾儿媳妇。上班下班，能不管事就不管事。
95号院的铺张浪费，她硬是没过问。
悔啊！
但凡她登下门，关系也就拉起来了。
更不必说，张家夫妻死亡办丧事，按照我国规定，街道办是应该上门慰问的。
但王主任没有上门，也不许街道办的人员上门，就怕张家有什么困难，麻烦到她。
可是不管张家有什么麻烦，她明明可以让下面的办事员去做。
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放任95号院呢！
心情不好。心情很不好！
“哟，主任，您来了，有什么工作指示？”
中院的易中海听说王主任来了。他是一点儿也不想露面。四合院有三位大爷呢，总不能只让他一个挨骂。
但是阎阜贵病了，没露过面。刘海中也不见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主任，家中坐。”易中海很客气。
“不用！”王主任摆摆手，不耐地道，“我是来处理张家工作的。”
“主任放心！我们95号院是先进文明四合院，我们每一个人都甘于奉献，乐于助人。
全国一盘棋。帮助工友，人人有责。”
易中海口气很大，仿佛是完全忘记了张友仁的拒绝，开口便奉献，闭口便“人人有责”。
他要真这么高大上，他也不是易中海了。
他这分明是用奉献来逼迫张友仁。
这年月，你可以穷，可以懒，但是绝对不许思想不积极，没有奉献精神。
王主任神色稍缓！
她叹息一声，心中多少有些埋怨张友仁的不懂事，有关系不亮，弄成了现在的麻烦事。同时也对易中海的思想教育水平稍微多了些欣慰。
毕竟易中海把这调子一起，她王主任没要来工作，也不再是错误。而是奉献，是响应全国一盘棋。
反倒是张友仁非要回工作的行为，是错误的，是不团结工人同志的自私自利行为。
什么工作是你的。这年月就没什么是私人的。
易中海这样降低领导工作难度的人才，哪个领导不喜欢。顺着易中海的话向下做，谁都不能说她王主任做的不对。
可惜，这是对无依无靠的张家兄妹可以做的事。现在人家兄妹有靠山了。
不管是他们兄妹认识第九物资供应局的人，还是张友仁还能再抓到白鹭，讨得领导的欢心。都属于她王主任得罪不起的人。
王主任不是得罪不起张友仁，她是得罪不起那些老寒腿的领导们。
所以王主任对张友仁是继续笑脸盈人。
“小张打猎挺厉害的。”
“还可以。”
张友仁不太明白王主任的意思，模棱两可道。
“这样就好办多了。
小张同志年龄不够无法接班，但小张同志可以当咱们街道的公方经理。”王主任建议道。
“公方经理？”
公方经理，张友仁知道。
1956年初，全国范围出现社会主义改造高潮，资本主义工商业实现了全行业公私合营。
在工商业实现公私合营以后，采取定息制度：十年内每年由国家按照企业合营时核定的私股额，发给产业原持有人股息，年息为5%，但不再参与管理经营。
负责管理经营的就是公方经理，比如红星轧钢厂的杨厂长便是公方经理。
当然，红星轧钢厂归属工业部。
这年月所有的中小型企业都不是区区街道办可以领导的。
所以张友仁很是好奇王主任说的公方经理是什么的公方经理。
王主任继续介绍道：“小张同志，咱们街道办有一家小酒馆。酒馆的主人过世了，他儿子不愿意再经营小酒馆，你看看你是否愿意去哪里工作？”
这王主任不愧是基层工作者。
真真就是“吏滑如油”。
张家有工作，但她却因为麻烦，不愿意在要回张家的工作上出力。反而推出了小酒馆。
乍一看，她也是给张家安排的工作，但事实上却不过是想把张友仁安排在自己眼前看管起来。
如果张友仁真有九局的关系。当张友仁做了小酒馆的公方经理，就是她王主任手下的兵，也约等于她王主任有了九局的关系。
王主任也是想自己能压一压担子，进步为人民服务的。
同时小酒馆也能证明张友仁有没有九局关系的工作。
现在是什么年月？现在是灾荒年。
只要张友仁愿意当这个公方经理，他为了经营，肯定要找物资。
是不是有九局的关系，一试便知。
如果没有……
呵呵。
真当主任不是领导。
以后张家的日子，买煤、买过冬菜、搜索敌特……
只要把张友仁变成她王主任手下的兵，还不是她想怎么操练，就怎么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