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今非昔比

景执明将她从牢里接走,用的借口是她父母喊她回家吃饭。

实际上发生这种事情,大家又怎么可能吃的下去东西?

等回来后,爹爹便看着她唉声叹气:“慧因啊,你之前喜欢做那些,爹也不管你,但显然有人故意为难你,咱们也没必要淌这个浑水。”

“你听爹一句劝,以后都别再折腾那些了。”

秦慧因没否认,左右之后也不好再给人留下把柄,由明转暗就好,没必要因为这点事情和他们呛声,惹得他们烦忧。

向父母报了平安,安抚他们的情绪后,秦慧因也不好在这久留。

之前的安排都被打乱,她只得回到景家。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趁着景执明还没起床,就打算离开。

但又担心这人紧追不舍,便让人告诉刘静瑶这件事,而她也确实如她所想地追了上来,只是没能拦住景执明。

可刘静瑶既然知道景执明在这,自然不会放弃。

他们回去的时候,便又被她堵住了去路。

秦慧因掀开车帘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的心情,只对景执明说:“你自己去解决。”

“没什么需要解决的地方吧?我与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景执明!”刘静瑶这回不再喊那些黏黏糊糊的称呼了,“你为何总是对我避而不见?我们一路从北边艰难险阻地回到京城的路途中,你从来不曾这样待我。”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若是真的有错,你至少该告诉我,以便我有则改之,若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也能为自己辩解两句。”

秦慧因懒得去理会,自然也不会看她,但是那哽咽的声音,任谁都能察觉她万般的委屈。

至于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她污蔑人,搬弄是非这件事,她前世经历的多了,如今只觉得可笑。

上辈子她是景执明的妻子,是景永沐的娘亲,是已经被规矩困死在一隅之地的行尸走肉。

她仰仗着景执明的鼻息度日,对他看待自己的态度格外在意,若是惹得景执明不喜,确实会下场凄惨。

所以,柳姨娘随便掉两滴眼泪,说出口那不通逻辑的污蔑,便能让她受诸多苦难。

但如今不同,那些污蔑对她来说,就像是耳边蚊蝇的嗡鸣声,顶多是觉得吵,却不会带来任何威胁。

她顶多只会在这时候,催促景执明一句:“人家都要哭了,还不快滚下车去哄?”

见他依旧还是不打算理会,她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景执明抬手拦了一下:“我与她又没什么可说的,倒是与娘子,还有很多悄悄话没说完。”

“不如让雀喜代劳,帮我安抚刘姑娘,而我们则是回房,好好聊聊刚才的事情。”

秦慧因不清楚他指的究竟是哪件事,喊马夫将车停下后,便拉着雀喜下车:“我看你是痴人说梦,想得到美。”

骂了他一句,她就对刘静瑶说:“你要找的人在车上,别来我跟前哭坟,我若真想对你出手,不至于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大抵是从未听过这样直白的威胁,刘静瑶一时不知道怎样回应,就连原本的委屈,都有点装不下去了。

秦慧因离开的时候,景执明才从车上下来。

雀喜小声说:“这样放任二人接触,真的好吗?虽然你不喜欢他,但放任这么一个人,总是在眼皮底下跳,也不是好事。”

“不算是放任,只是懒得管。”

她管得多,二人遭遇的困境也多,到最后她落不到一点好,反而成为促进他们感情的垫脚石。

“雀喜,我只是懒得将精力用在他们二人身边。”

她刚嫁过来三日,却也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院落与书房,只是因为人生第不收,信不过景家所有下人,不曾将任何重要的的东西拿过来。

而今研磨写信,倒是没有问题。

一封信折上几折,用蜡封好后,递给雀喜:“你换身不起眼的打扮,帮我将信递给王萍,还有些碎银,是安抚今日那些受牵连的人的。”

“帮我换做米面粗粮一类,再给他们。”

雀喜点头应下此事,又问:“这事儿让王姑娘去做?”

“不,你亲自去做,等王萍看到我这封信之后,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不过,她会和你演一场戏,到时候,恐怕要委屈你了。”

秦慧因说着,又觉得有些不妥。

“罢了,我亲自去。”

雀喜连忙拦住她:“哎哟,小姐你可快好好歇着吧,你刚去了趟牢里,担惊受怕的,当然要多休息会儿,这点小事我绝对能做好,哪有什么委屈的。”

“我知道你待我好,但若是真的什么都不需要我去做,我这心里也慌得很。”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天大的委屈,只是被王萍恶语相向,割袍断义。

王萍戏演得好,几乎将所有人都给骗了过去。

雀喜带着米面最后去见了她,只留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被轰了出去。

连带着那一袋米,也被丢出来:“我不稀罕你的东西,我家里就是做米面生意的,你送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只求你们少来祸害我这弱女子,今日是衙役上门,明日又要来些什么?你回去告诉她,他们那样的人家,我王萍高攀不起。”

雀喜愤愤不平地说她见利忘义,当街与她吵了许久。

而这时,景执明才与刘静瑶聊完,回来见她。

秦慧因锁上卧房的门窗,却架不住他早就学会撬锁、翻窗,这点麻烦都耽误不了他几息的时间。

秦慧因又将写好的东西揉成团,丢到地上。

她虽说烦躁,却还保持着基本的警惕心,听到窗户被推开的声音,自然看了过去,瞧见景执明,便有些惊讶地说:“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以为最快也要明早,说不准宁王早早的过来,正好捉奸在床。

可惜了,她期待的局面,至少明天是不会发生了。

秦慧因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将笔挂起来,又将最后写下的东西给撕碎。

景执明一点点摊开那张揉碎的纸,最先瞧见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忽略她刚才嫌弃的态度,嘴唇上扬,缱绻地说:“原来娘子这般想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