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 章危局中的权衡
危局中的权衡
李默然离开杰克·汤普森的酒店后，脚步匆匆，神色凝重，心中的压力如铅块般沉重。他深知，此刻自己宛如置身于一座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上，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杰克·汤普森抛出的印钞机情报，像一把双刃剑，既可能成为他完成任务、扭转局势的关键，也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将他和各方势力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寒风凛冽，如刀割般划过他的脸颊，却无法冷却他滚烫的思绪。他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群的喧嚣声、车辆的嘈杂声在他耳中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杰克·汤普森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和动作，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的线索和破绽。那台神秘的印钞机，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杰克·汤普森背后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这些问题如乱麻般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头疼。
李默然首先想到的是要尽快向山本大佐汇报。他深知，山本大佐作为特务处的高层，掌握着庞大的情报网络和资源，或许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应对的思路和支持。于是，他改变方向，朝着特务处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人跟踪。
来到特务处大院，站岗的特务依旧如凶神恶煞般拦住他的去路。李默然强压下内心的厌烦和恐惧，熟练地掏出证件，递了过去。特务接过证件，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屑，反复打量着李默然，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破绽。李默然故作镇定，微微低下头，避免与特务的目光对视。他的心跳急剧加速，汗水顺着脊背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好在特务并没有过多为难他，只是冷哼一声，便挥手让他进去。
李默然快步走进大院，朝着山本大佐的办公室走去。他的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跳上。来到办公室门口，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抬手敲门。
“进来。”山本大佐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李默然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屋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和压抑的气息。山本大佐正坐在办公桌后，翻阅着一份文件。他抬起头，看到李默然进来，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大佐，我己经和杰克·汤普森再次会面了。”李默然微微鞠躬，恭敬地说道。
“哦？情况如何？”山本大佐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目光紧紧地盯着李默然。
李默然将与杰克·汤普森的对话详细地向山本大佐汇报了一遍，包括杰克·汤普森展示的照片、透露的印钞机相关信息，以及他对价格和情报真实性的要求。他一边汇报，一边观察着山本大佐的表情，试图从他的反应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山本大佐听完，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和凝重，似乎在权衡着这件事情的利弊。办公室内的气氛异常压抑，安静得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这个杰克·汤普森，到底想干什么？”山本大佐自言自语道，声音低沉而沙哑。“印钞机的情报，事关重大。如果真如他所说，这台印钞机能够伪造足以影响战争经济走向的货币，那么无论是对我们大日本帝国，还是对其他各方势力来说，都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和威胁。”
李默然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他知道，山本大佐此刻正在思考，自己贸然插话可能会打断他的思路，甚至引起他的不满。
“你做得很好，李默然。”山本大佐抬起头，看着李默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你成功地稳住了杰克·汤普森，并且获取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接下来，我们需要进一步核实这份情报的真实性。你想办法从杰克·汤普森那里套出更多关于印钞机的具体位置、操作人员、防护措施等信息。至于价格，不要急于给出答复，尽量拖延时间，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评估这份情报的价值。”
“是，大佐。”李默然连忙点头，心中却感到一阵无奈。他知道，山本大佐的要求虽然合理，但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杰克·汤普森绝非等闲之辈，想要从他那里套出更多的信息，谈何容易？而且，他还需要在军统和地下党之间周旋，平衡各方的利益和期望，这让他感到压力倍增。
“还有，这件事情要绝对保密。”山本大佐加重了语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调查印钞机的事情，尤其是军统和地下党。如果他们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可能会从中作梗，破坏我们的计划。”
“请大佐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李默然说道，心中却暗自苦笑。他自己本身就身兼数职，既要为特务处效力，又要为军统和地下党传递情报，想要做到绝对保密，谈何容易？但他不敢违抗山本大佐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从特务处出来后，李默然感到身心俱疲。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心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周旋，如何完成各方交予的任务，如何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他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越挣扎，陷得越深。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突
然想起了军统的李逸飞。李逸飞经验丰富，或许能给他一些建议。于是，他来到与李逸飞约定的联络地点——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茶馆里弥漫着浓郁的茶香，客人寥寥无几。李默然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杯茶，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李逸飞匆匆走进茶馆。他看到李默然，微微点头，走到对面坐下。
“情况怎么样？”李逸飞开门见山地问。
李默然将与杰克·汤普森的会面以及向山本大佐汇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逸飞。李逸飞听完，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这件事很棘手。”李逸飞缓缓开口，“印钞机的情报，对军统来说至关重要。要是能掌握它，就能在经济上打击日军。但杰克·汤普森目的不明，不能轻信。山本大佐那边也盯着，我们得小心，不能暴露行动。”
“我知道事情严重。”李默然苦笑着说，“可我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办。山本大佐让我继续套情报、拖延时间，我怕这么做会暴露身份和目的。”
“你尽量按山本大佐说的做，稳住杰克·汤普森，多套情报，但别轻易承诺。”李逸飞思索着说，“军统会想办法核实情报真假，查查印钞机是否真的存在，以及具体位置和情况。你自己务必小心，有新情况马上联系我。”
李默然点头，心里稍感宽慰。与李逸飞分开后，李默然内心十分纠结。他知道地下党同样在为抗战竭尽全力，印钞机情报对他们而言也意义重大，可山本大佐严禁他透露给其他势力。但李默然觉得，在这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上，不能因命令而放弃可能的助力。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决定冒险将情报告知地下党。
李默然来到一处隐蔽的巷口，这里是他与地下党联络人老陈接头的地方。西周静谧，偶尔有几声远处传来的犬吠。他在巷口徘徊片刻，老陈便从阴影中现身。
“李先生，这么着急找我，有新情况？”老陈神色关切地问。
李默然深吸一口气，将杰克·汤普森提及印钞机的事，从会面细节到山本大佐的反应，全部告诉了老陈。老陈听完，神色凝重，眉头拧成了个结。
“这情报太关键了。”老陈低声说，“若真有这样一台印钞机，日军一旦利用，后果不堪设想。但杰克·汤普森此举背后定有隐情，说不定是个诱饵。”
“我也这么想。”李默然点头，“可不管怎样，这情报不能就这么搁置。地下党人脉广，消息灵通，能不能帮忙查查印钞机的真实性和下落？”
“我们会尽力。”老陈拍了拍李默然的肩膀，“你在敌人眼皮底下周旋，千万小心。有任何新线索，及时通知我。”
告别老陈，李默然回到家中。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他清楚，自己打破了山本大佐的禁令，将情报透露给了地下党，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但他更明白，在民族大义面前，个人安危微不足道。他只能寄希望于各方能巧妙协作，在不暴露彼此的情况下，揭开印钞机的秘密，为抗战胜利增添一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