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有佳季筱竹耳朵
33. 33
晚自习下之前几分钟，蒋斯旻同时收到邱雯和姜迩不乘他家车回家的消息。
蒋斯旻手里把玩着手机，想了想，给邱雯回复：【你和姜迩闹别扭了？】
邱雯不知道蒋斯旻是怎么看出来的，回他：【？】
蒋斯旻：【你们两个都说今天自己回去。】
邱雯：【就是你想的那样。】
邱雯没什么好隐瞒的，闹别扭就是闹别扭了，她也没觉得让人看出来很难堪。只是这么心里一直和姜迩较着劲，让她觉得胸口直闷。
今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事，偏偏连她最好的朋友也没法和她共同体味，邱雯觉得心累。
下课铃声一打，就看见姜迩背着书包和同桌勾着手出门去了，邱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瞬间做了决定。
既然她先放弃了这段友谊，那自己也放弃好了，谁还离不开谁了？
蒋斯旻见姜迩已经走了，走过来提溜起邱雯空荡荡没什么重量的书包：“走吧，车里有甜点，你不吃就得扔了。”
“好吧。”
王叔看见今天就蒋斯旻和邱雯两人，另一个咋咋呼呼的姑娘没见人影，蒋斯旻开口解释道：“姜迩有事，提前走了。”
车上王叔告诉蒋斯旻，明天老太太想吃他们学校的破酥包，让他放学的时候买点带过去。
“行啊，那我明天下课去买点。”
蒋斯旻在后座捡到一支口红，是郝韵常用的一支，便问王叔：“我妈回来了？”
王叔抬头从后视镜看了蒋斯旻一眼：“对的，今天中午到的，我到机场去接的。”
“王叔，以后别来接我了，她最近在处理业务，你接送她已经很辛苦了。”
王叔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这么有良心的资本，望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感动，面上还是笑着说：“没事的，开个车而已，能费几个力。”
“明天开始，我自己坐车上下学。”
蒋斯旻这样说着，就不再是商量的语气，这件事就这么定下。
邱雯正小心翼翼吃着蛋挞，几乎是一口一个，害怕边缘的碎屑洒下来落在车上。听见蒋斯旻这么说，她倒是松了口气。以后王叔不来接蒋斯旻，那她也不用再和姜迩相处这一段车程了。
第二天上学，邱雯见蒋斯旻书包边上插着一把黑伞：“今天会下雨吗？”
蒋斯旻把书包放下，转过身来看她，问道：“你出门不看天气预报？”
“以前这些都是我妈妈提醒我，她昨天回老家给我舅舅过生日去了，顺便陪陪我外婆，要周天才回来。”陶书娴一走，邱雯能每天到学校不迟到就算很好了。
“那你惨了，阿姨说今天下午有特大暴雨，你要淋雨回去了。”蒋斯旻故意逗她，丝毫没有要和她一起撑伞回去的意思。
“哎，那我只好去超市买把雨伞了，为了不让你看笑话。”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刚凑齐准备买书的钱，又要用来买雨伞了。偏偏学校的伞又贵又丑，一点比不上她那把蓝天白云印花伞。
周竟野姗姗来迟，从书包里掏出早餐来，摆满一整张桌子。
“你打猎回来了？”邱雯不知道他带这么多早餐来干嘛。
“你失忆了？昨天我说了要请你吃早餐的。”
“但也不好独宠你一人，我给咱几个都带了。”说着，周竟野就给陈安夏、蒋斯旻一人递过去一个紫菜饭团，递给邱雯的这个明显比其他几个人的都大。
邱雯完全忘记了这茬，出门前邱树明给了她50块，她在楼下面包店出手阔绰，买了鸡排烤鸭双拼堡，这会儿肚子一点空闲也没有。
“我不管，你必须解决，特意给你加的全套。”周竟野把那坨超大饭团给她递过来。
“这么大方呢！”邱雯想起来自己上次给他们带的煎饼果子，她只给自己加了全套，顿时有点羞赧。
周竟野给她出主意：“你要实在没肚子了，拿去给姜迩吧，她不是挺能吃的？”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邱雯在心里把他这个建议手动pass掉。想到后排的周焕和谭云飞，心念一动，拿上饭团跑过去。
“给你们的加餐。”邱雯把饭团放在周焕桌上，话是对他和谭云飞讲的。
姜迩听见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兀自吃自己的肉夹馍。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邱雯几时这么好心了？她的好东西，不都是姜迩无条件拥有第一选择权吗？怎么这次倒先问起自己来了？
他直觉不简单，幽幽开口：“不会是哪儿捡来的吧？”
“给你你就拿着，话这么多呢。”邱雯说完就走，留下周焕和谭云飞对视，二脸懵逼。
下午一直到放学铃响，窗外仍未见要下雨的趋势，邱雯用笔戳戳蒋斯旻后背：“你阿姨说错了，没下雨哦。”忽然乐了起来，“得亏我没去买伞，不然就白白浪费几十块钱。”
“嗯，那你就继续偷着乐吧。”蒋斯旻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这会儿校门口人多，他想等人少了再出去给老太太买破酥包。
邱雯没空偷着乐，她要明着乐。周净秋中午在食堂碰见了邱雯，要她下午放学去办公室找自己，她有东西要给邱雯。
周净秋的办公室在高三那栋楼，邱雯爬楼梯上去的时候碰见了林致行，他正和几个高个子男生从教室出来。
“邱雯”林致行主动和她打招呼。
“欸，学长！”要去见周净秋，邱雯心里兴奋着，连说话的语调要高昂起来。
落在周围几个男同学眼里，就是邱雯满眼星星，情绪激动地和男神学长打招呼了。几个人对视一圈，小声地呜起来。
林致行横他们一眼，起哄声止住，又开口问邱雯：“姜迩呢？你们两个不是成双入对吗。”
邱雯抬手挠头，闪过一丝尴尬，而后解释说是老师找自己，姜迩没来。
“行，那你结束后赶紧回去，今天要下暴雨。”说完，林致行就和旁边的男同学说笑着离开。
“怎么会？”邱雯在心里喃喃，透过平台的玻璃窗望出去，天空尚且澄明，一点没有暴雨将至的征兆。继续往周净秋的办公室走着。
邱雯在高三级部办公室的角落找到周净秋，她身穿一件杏色高领毛衣，正在伏案备课。瘦瘦纤维的一个背影，头发随意地用头绳挽在耳后，看上去温馨恬静，美好得她不愿出声打破这份宁静。
“小周老师，你学生在那儿站半天了哦。”一个老教师折回来拿东西，撞见这一幕，开口提醒周净秋。
周净秋从备课本中抬起眼来，看见邱雯安安静静地站在自己身侧，没忍住轻笑起来：“傻站着不说话，要偷师学艺呀？”她指的是邱雯盯着自己备课的事。
邱雯浅笑着摆手，笑说不是的，“太美好这个画面，我不忍打破。”
周净秋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说：“不美好，我头都大了。”接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两本时事报告递给邱雯，“我给我们班的同学订了这个看，这是出版商送给教师的，我把它转赠给你。”
邱雯接过那两本时事报告，眼中的疑惑全被周净秋看在眼里。
“我听翟老师说，你虽然学了理，但一点没放弃文学，老师很开心。”
周净秋手指指了下那本时事报告，“这个呢每一篇篇幅都不长，很适合高中生在校碎片化阅读。就算你现在不学政治了，但是对高考作文也是有很大帮助的。你愿意的话，可以抽空看看的，泡脚的那七八分钟就可以利用起来。”
“谢谢周老师，我会好好去看的。”邱雯停了两秒，有些不好意思着开口：“我会珍惜您的喜欢！”
周净秋看见邱雯红嘟嘟的脸蛋觉得可爱，抬手用手背去抵了下她的脸，温度果然不低，乐了：“对老师说句喜欢就这么害羞呀，以后面对喜欢的男孩子可怎么办？”
办公室还有其他没离开的老师，有的还叫着同学在桌前站着训话，邱雯不好意思，问周净秋还有什么事没有，她着急离开了。
“好了，没别的事。你也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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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外边逗留。”
从周净秋办公室出来，走到近天窗的地方，邱雯看见玻璃窗上有雨滴滑落。越走近，雨滴啪嗒啪嗒的声音就越响。
等她走到一楼，彻底确定了这是一场暴雨。
走廊上人流稀疏，放学时间已经过去40分钟。学校里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别班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学生在写着作业。
邱雯拖着步子往班上走，做好了在教室自习等雨停的准备。回到教室，班上只有两个同学在讲台上倒弄多媒体，而蒋斯旻的位置空着。
还真是说到做到，就这么走了，心里有点失落。
蒋斯旻撑伞去校外小吃街买了破酥包，装进提前带来的保温盒里，碰见姜迩从学校出来。
姜迩看见蒋斯旻，犹豫着开口：“你会和邱雯一块儿走吧？”她记得今天抬头看见邱雯从外面走来时两手空空，没提着她那把长柄伞。
蒋斯旻把伞沿略抬高，好看清姜迩的神态，玩笑的语气：“这么在乎她，怎么不自己撑伞进去找她？”
“…谁…谁在乎她？”姜迩拔腿就要走，“总之你不会这么冷血走掉的对吧？”没等蒋斯旻回答，姜迩撑着伞离开。
这两人嘴都挺硬的，蒋斯旻看着姜迩离开的背影，笑了一声。
邱雯在教室给邱树明打了个电话，说是自己没带伞，要等雨停了再回去。电话那头邱树明下班就开车去了市医院，侄女今天生产，侄女婿人在外地还没赶到，他在那边帮忙。
“你在学校等爸爸，等这边忙完我就来接你，接你来医院看看慧慧姐。”
“不用，多麻烦呢，我待会儿自己坐车过来。”她现在没伞，于是补充一句：“等雨停了，我就坐车过来，你别跑来跑去。”
邱雯边讲电话边在看书，以至于蒋斯旻回到位置上坐下她也没发现。挂断电话，看见蒋斯旻的背影时吓一跳，“嘿哟，吓死我了。”
“我是鬼吗，就把你吓死了。”蒋斯旻看着她，笑得促狭。
外面雨势大，即便是撑着伞，他的外套上还是难免沾到了几滴雨水。邱雯看着他从外面带来的一身凛冽气息，连带着他的笑也有了几分冷意，可是往上看他的眼睛，那里面却写满了温柔。
邱雯一瞬间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转而又想，难道是他良心发现，回来接自己来了？
“你要去市医院？”蒋斯旻坐在前面听到了她和邱树明的对话。
“对啊，我堂姐在那里生产，我爸爸也在那边。”说完邱雯眉目一动，笑眯眯望着蒋斯旻：“你不是也要去医院看你外婆么，咱们一起去吧！”这是一个不动声色的蹭伞理由。
“好啊。”
如她所料，她就知道，蒋斯旻不会连这么点小事情都不答应，一起走一段路而已。
邱雯很快收好书包，和蒋斯旻一起往外走。他的伞是一把可折叠的八骨伞，并不很大。所幸这会儿雨势渐小，他们不用离得太近。
“你竟然还带了保温桶。”邱雯发现蒋斯旻右手撑着伞，左手提着一个深蓝色的保温桶，里面装的应该是破酥包。
“考虑到从学校带过去冷掉会破坏口感，所以就带了。”
“哦哦哦！”邱雯边说边点头，“下次你可以等外婆病好，带她来学校吃，刚出炉就吃的话，口感会更佳。”
蒋斯旻沉默了一阵，而后开口：“应该是没这个机会了。”
刚回国就得知外婆病情不容乐观，最近身体健康更是每况愈下，撑一天是一天了。说起恢复，那几乎是天方夜谭。
邱雯只知道蒋斯旻每周会去医院陪他外婆，但没想到竟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一时犯窘，好像戳到了别人的伤心事。
“都快淋到雨了。”蒋斯旻把她往自己身边带近一些，“别自责，这是事实，不会因为你的不知情而变得更好，也不会变得更糟糕。”
“嗯”邱雯默默点头。
他整天阴沉沉没什么情绪的样子，大概也和他外婆的病情有关吧，邱雯心想。
蒋斯旻手里把玩着手机，想了想，给邱雯回复：【你和姜迩闹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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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斯旻：【你们两个都说今天自己回去。】
邱雯：【就是你想的那样。】
邱雯没什么好隐瞒的，闹别扭就是闹别扭了，她也没觉得让人看出来很难堪。只是这么心里一直和姜迩较着劲，让她觉得胸口直闷。
今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事，偏偏连她最好的朋友也没法和她共同体味，邱雯觉得心累。
下课铃声一打，就看见姜迩背着书包和同桌勾着手出门去了，邱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瞬间做了决定。
既然她先放弃了这段友谊，那自己也放弃好了，谁还离不开谁了？
蒋斯旻见姜迩已经走了，走过来提溜起邱雯空荡荡没什么重量的书包：“走吧，车里有甜点，你不吃就得扔了。”
“好吧。”
王叔看见今天就蒋斯旻和邱雯两人，另一个咋咋呼呼的姑娘没见人影，蒋斯旻开口解释道：“姜迩有事，提前走了。”
车上王叔告诉蒋斯旻，明天老太太想吃他们学校的破酥包，让他放学的时候买点带过去。
“行啊，那我明天下课去买点。”
蒋斯旻在后座捡到一支口红，是郝韵常用的一支，便问王叔：“我妈回来了？”
王叔抬头从后视镜看了蒋斯旻一眼：“对的，今天中午到的，我到机场去接的。”
“王叔，以后别来接我了，她最近在处理业务，你接送她已经很辛苦了。”
王叔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这么有良心的资本，望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感动，面上还是笑着说：“没事的，开个车而已，能费几个力。”
“明天开始，我自己坐车上下学。”
蒋斯旻这样说着，就不再是商量的语气，这件事就这么定下。
邱雯正小心翼翼吃着蛋挞，几乎是一口一个，害怕边缘的碎屑洒下来落在车上。听见蒋斯旻这么说，她倒是松了口气。以后王叔不来接蒋斯旻，那她也不用再和姜迩相处这一段车程了。
第二天上学，邱雯见蒋斯旻书包边上插着一把黑伞：“今天会下雨吗？”
蒋斯旻把书包放下，转过身来看她，问道：“你出门不看天气预报？”
“以前这些都是我妈妈提醒我，她昨天回老家给我舅舅过生日去了，顺便陪陪我外婆，要周天才回来。”陶书娴一走，邱雯能每天到学校不迟到就算很好了。
“那你惨了，阿姨说今天下午有特大暴雨，你要淋雨回去了。”蒋斯旻故意逗她，丝毫没有要和她一起撑伞回去的意思。
“哎，那我只好去超市买把雨伞了，为了不让你看笑话。”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刚凑齐准备买书的钱，又要用来买雨伞了。偏偏学校的伞又贵又丑，一点比不上她那把蓝天白云印花伞。
周竟野姗姗来迟，从书包里掏出早餐来，摆满一整张桌子。
“你打猎回来了？”邱雯不知道他带这么多早餐来干嘛。
“你失忆了？昨天我说了要请你吃早餐的。”
“但也不好独宠你一人，我给咱几个都带了。”说着，周竟野就给陈安夏、蒋斯旻一人递过去一个紫菜饭团，递给邱雯的这个明显比其他几个人的都大。
邱雯完全忘记了这茬，出门前邱树明给了她50块，她在楼下面包店出手阔绰，买了鸡排烤鸭双拼堡，这会儿肚子一点空闲也没有。
“我不管，你必须解决，特意给你加的全套。”周竟野把那坨超大饭团给她递过来。
“这么大方呢！”邱雯想起来自己上次给他们带的煎饼果子，她只给自己加了全套，顿时有点羞赧。
周竟野给她出主意：“你要实在没肚子了，拿去给姜迩吧，她不是挺能吃的？”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邱雯在心里把他这个建议手动pass掉。想到后排的周焕和谭云飞，心念一动，拿上饭团跑过去。
“给你们的加餐。”邱雯把饭团放在周焕桌上，话是对他和谭云飞讲的。
姜迩听见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兀自吃自己的肉夹馍。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邱雯几时这么好心了？她的好东西，不都是姜迩无条件拥有第一选择权吗？怎么这次倒先问起自己来了？
他直觉不简单，幽幽开口：“不会是哪儿捡来的吧？”
“给你你就拿着，话这么多呢。”邱雯说完就走，留下周焕和谭云飞对视，二脸懵逼。
下午一直到放学铃响，窗外仍未见要下雨的趋势，邱雯用笔戳戳蒋斯旻后背：“你阿姨说错了，没下雨哦。”忽然乐了起来，“得亏我没去买伞，不然就白白浪费几十块钱。”
“嗯，那你就继续偷着乐吧。”蒋斯旻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这会儿校门口人多，他想等人少了再出去给老太太买破酥包。
邱雯没空偷着乐，她要明着乐。周净秋中午在食堂碰见了邱雯，要她下午放学去办公室找自己，她有东西要给邱雯。
周净秋的办公室在高三那栋楼，邱雯爬楼梯上去的时候碰见了林致行，他正和几个高个子男生从教室出来。
“邱雯”林致行主动和她打招呼。
“欸，学长！”要去见周净秋，邱雯心里兴奋着，连说话的语调要高昂起来。
落在周围几个男同学眼里，就是邱雯满眼星星，情绪激动地和男神学长打招呼了。几个人对视一圈，小声地呜起来。
林致行横他们一眼，起哄声止住，又开口问邱雯：“姜迩呢？你们两个不是成双入对吗。”
邱雯抬手挠头，闪过一丝尴尬，而后解释说是老师找自己，姜迩没来。
“行，那你结束后赶紧回去，今天要下暴雨。”说完，林致行就和旁边的男同学说笑着离开。
“怎么会？”邱雯在心里喃喃，透过平台的玻璃窗望出去，天空尚且澄明，一点没有暴雨将至的征兆。继续往周净秋的办公室走着。
邱雯在高三级部办公室的角落找到周净秋，她身穿一件杏色高领毛衣，正在伏案备课。瘦瘦纤维的一个背影，头发随意地用头绳挽在耳后，看上去温馨恬静，美好得她不愿出声打破这份宁静。
“小周老师，你学生在那儿站半天了哦。”一个老教师折回来拿东西，撞见这一幕，开口提醒周净秋。
周净秋从备课本中抬起眼来，看见邱雯安安静静地站在自己身侧，没忍住轻笑起来：“傻站着不说话，要偷师学艺呀？”她指的是邱雯盯着自己备课的事。
邱雯浅笑着摆手，笑说不是的，“太美好这个画面，我不忍打破。”
周净秋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说：“不美好，我头都大了。”接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两本时事报告递给邱雯，“我给我们班的同学订了这个看，这是出版商送给教师的，我把它转赠给你。”
邱雯接过那两本时事报告，眼中的疑惑全被周净秋看在眼里。
“我听翟老师说，你虽然学了理，但一点没放弃文学，老师很开心。”
周净秋手指指了下那本时事报告，“这个呢每一篇篇幅都不长，很适合高中生在校碎片化阅读。就算你现在不学政治了，但是对高考作文也是有很大帮助的。你愿意的话，可以抽空看看的，泡脚的那七八分钟就可以利用起来。”
“谢谢周老师，我会好好去看的。”邱雯停了两秒，有些不好意思着开口：“我会珍惜您的喜欢！”
周净秋看见邱雯红嘟嘟的脸蛋觉得可爱，抬手用手背去抵了下她的脸，温度果然不低，乐了：“对老师说句喜欢就这么害羞呀，以后面对喜欢的男孩子可怎么办？”
办公室还有其他没离开的老师，有的还叫着同学在桌前站着训话，邱雯不好意思，问周净秋还有什么事没有，她着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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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人流稀疏，放学时间已经过去40分钟。学校里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别班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学生在写着作业。
邱雯拖着步子往班上走，做好了在教室自习等雨停的准备。回到教室，班上只有两个同学在讲台上倒弄多媒体，而蒋斯旻的位置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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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斯旻撑伞去校外小吃街买了破酥包，装进提前带来的保温盒里，碰见姜迩从学校出来。
姜迩看见蒋斯旻，犹豫着开口：“你会和邱雯一块儿走吧？”她记得今天抬头看见邱雯从外面走来时两手空空，没提着她那把长柄伞。
蒋斯旻把伞沿略抬高，好看清姜迩的神态，玩笑的语气：“这么在乎她，怎么不自己撑伞进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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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嘴都挺硬的，蒋斯旻看着姜迩离开的背影，笑了一声。
邱雯在教室给邱树明打了个电话，说是自己没带伞，要等雨停了再回去。电话那头邱树明下班就开车去了市医院，侄女今天生产，侄女婿人在外地还没赶到，他在那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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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麻烦呢，我待会儿自己坐车过来。”她现在没伞，于是补充一句：“等雨停了，我就坐车过来，你别跑来跑去。”
邱雯边讲电话边在看书，以至于蒋斯旻回到位置上坐下她也没发现。挂断电话，看见蒋斯旻的背影时吓一跳，“嘿哟，吓死我了。”
“我是鬼吗，就把你吓死了。”蒋斯旻看着她，笑得促狭。
外面雨势大，即便是撑着伞，他的外套上还是难免沾到了几滴雨水。邱雯看着他从外面带来的一身凛冽气息，连带着他的笑也有了几分冷意，可是往上看他的眼睛，那里面却写满了温柔。
邱雯一瞬间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转而又想，难道是他良心发现，回来接自己来了？
“你要去市医院？”蒋斯旻坐在前面听到了她和邱树明的对话。
“对啊，我堂姐在那里生产，我爸爸也在那边。”说完邱雯眉目一动，笑眯眯望着蒋斯旻：“你不是也要去医院看你外婆么，咱们一起去吧！”这是一个不动声色的蹭伞理由。
“好啊。”
如她所料，她就知道，蒋斯旻不会连这么点小事情都不答应，一起走一段路而已。
邱雯很快收好书包，和蒋斯旻一起往外走。他的伞是一把可折叠的八骨伞，并不很大。所幸这会儿雨势渐小，他们不用离得太近。
“你竟然还带了保温桶。”邱雯发现蒋斯旻右手撑着伞，左手提着一个深蓝色的保温桶，里面装的应该是破酥包。
“考虑到从学校带过去冷掉会破坏口感，所以就带了。”
“哦哦哦！”邱雯边说边点头，“下次你可以等外婆病好，带她来学校吃，刚出炉就吃的话，口感会更佳。”
蒋斯旻沉默了一阵，而后开口：“应该是没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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