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欢乐颂
“该死的，烟怎么又没了，不是上午刚买的吗？”刚准备抽一支烟，王景浩摸出烟盒后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没办法，王景浩只能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
但走着走着，王景浩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自己。
猛地转过身，身后的街道却十分寂静，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啧，错觉吗。”挠了挠后脑勺，王景浩继续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在不远处，夏亦初正站在电线杆后，绷带下发痒的皮肤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结痂的伤口下爬行。
“好饿。”
这种饥饿感不是来自胃部，它从骨髓深处泛起，顺着血管蔓延到每一根神经末梢，夏亦初的舌尖抵着上颚，尝到铁锈味，巷子里的记忆突然闪回——温热的液体，柔软的肉质，喉管在齿间爆开的触感。
眼前开始一阵模糊，但看到王景浩拐进了一条小巷后，夏亦初的左脚也自动跟了上去，可右脚却钉在原地。
模糊之中，夏亦初感觉两股力量将他撕扯成两半，绷带下的伤口开始渗出淡黄色组织液。~齐.盛_晓,说*徃! .埂^新,罪+快,
【杀了他】
“该死的，闭嘴.......”
王景浩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夏亦初的听觉突然变得异常敏锐，能分辨出鞋底沾着的口香糖与地面分离时的黏连声，他的视野分裂成两部分。
右眼看到的是正常的小巷，左眼却看到墙壁上爬满蠕动的血肉组织。
“左边一定是假的。”
王景浩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夏亦初的身体自动贴墙隐匿，速度快得不似人类，同时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但节奏有些不对。
太快了，每分钟至少200下，像受惊的啮齿类动物。
“他会发现我，会像以前那样打我。”
【不，现在该害怕的是他】
王景浩继续前行，拐进一个废弃工地，夏亦初的嗅觉突然捕捉到浓烈的气味，汗液里的肾上腺素，毛孔溢出的恐惧酸臭，还有...还有另一种熟悉的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
【恐惧的气味，就和昨天那味道一样不是吗】
夏亦初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两种思维在颅骨内厮杀，像两窝互相撕咬的蜘蛛，他的视野开始闪烁，时而看到昏暗的工地，时而看到纯白的空间，时而看到镜子里缠满绷带的怪物。~咸·鱼^墈*书?蛧~ ·嶵_欣^漳^踕,埂`新?快,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对吧。”
【你现在还想逃避吗】
王景浩突然哼起歌来，是教室里嘲笑夏亦初时哼的调子，这个音符像刀片刮过夏亦初的脑神经，他的左眼瞳孔缩成一条细线，视野突然变成了如同热成像一样的状态，在夏亦初的视野中，王景浩的颈部大动脉在皮肤下跳动，像一条条诱人的红色蠕虫。
“我更饿了.......”
【那就，上吧】
夏亦初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绷带自行松开，指甲伸长变硬，在暮色中泛着金属光泽，同时夏亦初的唾液腺疯狂分泌，嘴角的绷带被某种液体浸透。
王景浩突然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而夏亦初像壁虎一样爬上墙壁，西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天旋地转间，他发现自己倒吊在工棚横梁上，视角变成了俯视。
“那股味道更浓了。”
【那说明他很害怕啊】
王景浩终于察觉异常，猛地抬头，夏亦初看到他放大的瞳孔里映出的景象，倒悬的绷带怪物，张开的口器中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
"怪、怪物啊——！"
王景浩一惊，平日里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荡然无存，转身就要跑，但夏亦初己经扑了下来，在意识彻底崩坏前的最后一刻，夏亦初听到自己发出非人的嘶吼。
“为什么要害怕，你们平时不都是这么称呼我的吗？”
【啊，我真是爱死了恐惧的味道】
—
ktv包厢里，霓虹灯球将七彩光斑投在林晴面前的酒杯上，她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仿佛那里藏着能洗去记忆的药。
"喂，你们知道夏亦初那脸是怎么回事吗？"李晓楠突然凑近，酒气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我好奇好久了。"
“啧。”咂了咂舌，林晴的指甲在玻璃杯上刮出刺耳声响，她实在是不想回忆起来夏亦初的那张脸，"我去趟洗手间。"
关门声被震耳的音乐吞没。
“这家伙还真玩不起，还在生气呢啊。”张晓雨正把玩着手机说道，"咱们学校隔壁班一个人是那家伙的小学同学，我听她说，夏亦初原本长得挺正常。"
“啊？那怎么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好像是初一那年。”张晓雨压低了声音，“他家发生了火灾...” "火灾？"几个女生凑过来。
"嗯，听说他为了救妹妹冲进火场，结果..."张晓雨做了个夸张的爆炸手势，"脸就变成那样了，不过——"她突然笑起来，"你们不觉得他现在缠绷带的样子更恶心吗？像恐怖片里的..."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服务员端着包装精美的礼盒站在门口。
"有位客人送给这个包厢的礼物。"
"哇哦！"女生们欢呼起来，张晓雨抢着去接，"肯定是王景浩那家伙！他上次就说要..."
张晓雨解开缎带时，礼盒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滴在她新买的裙子上。
"什么啊，这么脏..."她皱眉掀开盒盖。
结果下一秒，当众人看清礼盒里的东西后，尖叫声刺穿了整个包厢。
王景浩的头颅静静躺在丝绒衬布上，脖颈断面整齐得像被精密仪器切割过，他的眼睛大睁着，嘴角被人撕裂出一个夸张的微笑。
“怎么了？”
林晴听到尖叫声急忙从厕所走了出来，结果她看到的是瘫软在地的张晓雨等人，和滚到她脚边的头颅。
“欢乐！欢乐！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音响里恰好切到下一首歌，欢乐颂欢快的旋律响彻包厢。
林晴踉跄后退，撞翻了茶几，酒杯碎裂的声音中，她看到包厢门上的小窗闪过一道诡异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