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现在~幻想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7:15，窗外传来洒水车播放的《蓝色多瑙河》。
"小初！再不起床要迟到了！"妈妈的声音混着煎蛋的滋滋声飘上楼。
我下意识摸向左脸，指尖触到的皮肤光滑平整，没有那道从颧骨延伸到下巴的狰狞伤疤，书桌上的相框里，全家福上的我穿着高中制服，在樱花树下笑得见牙不见眼。
"今天训练赛要是赢了，门票就稳了。"餐桌前爸爸抖了抖报纸，"教练说让你当首发投手。"
煎蛋的蛋黄恰好是我最喜欢的溏心状态，妈妈唠叨着让我多吃蔬菜时，我注意到她无名指的婚戒。
"我出门了！"
校门口的风纪委员笑着向我点头，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夏哥早"中，班长塞来一张社团申请表："篮球部经理想挖你呢！"
后座女生这时偷偷往我抽屉塞了手作饼干，包装纸上画着笨拙的爱心。
操场边的樱花树开得正好，体育课跑完接力赛，我躺在草坪上喘气，阳光透过花瓣在眼皮上投下粉色光斑，没有血腥味，没有惨叫，只有远处棒球部的击球声和女生们的嬉笑。
"夏同学。"躺在运动场上，轻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要喝运动饮料吗？"
一个女生站在逆光里，金发像融化的蜂蜜般闪闪发亮，她手里拿着冰镇的矿泉水，瓶身凝结的水珠滴在我额头上，凉丝丝的。
放学后的书店里，女孩踮脚够不到顶层的小说，我帮她取下来时，闻到她发间草莓洗发水的味道。^0*0!晓-税¨徃, ￠无·错\内.容￠
"下周就是我生日了。"她突然说，"妈妈说可以邀请朋友来家里..."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车站分别时，她突然凑近吻了我的脸颊，睫毛扫过皮肤像蝴蝶振翅，这个触感太真实，让我心脏漏跳一拍。
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摇曳着18的数字，爸妈和女生拍手唱生日歌时，我注意到客厅电视正在播放sdAi的新闻——那是现实中我成为怪异的开端。
梦境突然出现裂痕，蛋糕上的烛火变成诡异的黑色。
"快许愿呀！"女生笑着推我。
我闭上眼睛，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在脑海响起：
【现在是幻想时间了，对吗？哈哈哈哈哈哈！】
再睁眼时，蛋糕上的奶油正在融化，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物质，父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皮肤如蜡般剥落，女生递来的礼物盒里传出心跳声，包装纸缝隙渗出鲜血。
整个梦境开始崩塌，蕾丝窗帘燃起幽蓝火焰，学校的樱花树枯萎成爪状黑影，女生最后看了我一眼，金发上沾染了斑驳血迹，当我想抓住她时，她的身体碎成千万片镜子，每片都映出我真实的丑陋模样——
“叮咚！”
门铃声响起，夏亦初猛地坐起，冷汗混合着血水从下巴滴落，窗外没有晨光，只有霓虹灯在雨水中晕开的红蓝光影，身下的沙发弹簧硌着肋骨，腐烂的布料里爬出蟑螂。
左手还维持着抓握的姿势，但掌心里只有空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莓气味。,6*妖*看¨书`罔- ¨首*发′
看着自己的手，夏亦初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的意识...回来了。”攥了攥拳头，夏亦初喃喃道。
“叮咚！”
没等夏亦初来得及思考那个人格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门铃声就再次响起，夏亦初只能挣扎着起身，并走到了门前。
门铃第三次响起时，夏亦初的触须己经本能地在背后展开，他深吸一口气，用还算完好的左手拧开门把，然后，他整个人僵在了玄关。
两个意外的人正站在门外，哑客和江止舟。
“你们两个......”看着二人，夏亦初愣住了，他本以为二人早就己经死了，结果现在却......
看着夏亦初的样子，二人也是微微一愣，毕竟之前夏亦初的状态让哑客己经在背后偷偷握住了那条活体围巾。
“看来你终于清醒了一点.......”
话音未落，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从哑客身后冲出，夏亦初还没看清，就被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熟悉的气味钻入鼻腔，是江止舟没错。
"等、等等！"夏亦初手足无措地后退半步，却因为伤势踉跄了一下，江止舟趁机抱得更紧了，脑袋首接埋进他破碎的衬衫里，"我现在身上很痛，赶紧松开，还有为什么你们两个会......"
“先进去吧。”哑客这时说道。
江止舟这才松开了夏亦初，尽管她刚刚抱的那么紧，但她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让夏亦初怀疑她是不是面瘫。
“所以你现在不会突然玩心大起就把我们两个给杀掉吧。”关上门后，哑客问道。
“额，不会.......目前不会。”
“那是什么意思？” “之前做出那些事的...当然也是我做的，但不是现在的我。”
“就是多重人格吗。”哑客眯了眯眼，“你还有那种病啊。”
“我也是才知道嘛.......”
“喻泠还活着。”这时，江止舟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首接说道。
听到这话，夏亦初的大脑懵了几秒钟。
“喻泠...还活着？她不是...”
“她是假死，在得知sdAi还在私底下研发液体式wei后，她便计划假死潜伏在王光无身上了。”江止舟皱了皱眉头，“那家伙不是什么普通的怪异，而是比怪异更纯粹的存在。”
“......所以，她现在是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这次哑客率先开口说道，“收集残躯，就像那时的你一样，目的也是显而易见了。”
“潜伏在sdAi这么久的她一定早就有了拿到残躯的办法...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你了。”说着，江止舟看向了夏亦初，“维港海底的残躯在你身上没错吧。”
“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夏亦初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最后喻泠会来收集我身上的残躯啊...”
“所以现在只有两个办法。”哑客伸出两根手指说道，“要么你躲起来，要么你自杀。”
“是吗，那还是自杀吧，毕竟不管躲到哪儿都会被她找到的吧。”
“也对啊。”
“喂，等一下！”江止舟一把拉住了准备起身的夏亦初，“为什么你们两个莫名其妙的就决定要去死了啊。”
“额，这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吧，我现在可不想让世界回归起点什么的...”
“那也有别的办法啊，而且你现在这种状态要怎么自杀，只是被残躯感染了的我凭借一根头发可是都能再生回来啊。”
这下，夏亦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有两个办法。”哑客揉了揉太阳穴后又说道，“杀掉喻泠，和毁掉你体内的残躯。”
“......喻泠那家伙，我真的能杀掉她吗？”
“希望不大，如果让她成功拿到了其他的残躯那就更是希望渺茫。”
“那，要怎么才能毁掉我体内的残躯呢。”
“我不清楚，但有一个人应该知道......”
“谁？”夏亦初和江止舟同时问道。
“嬴灰。”
“......你的意思是。”夏亦初咽了口唾沫，“让我现在首接去sdAi吗？”
“不行。”没等哑客再说什么，江止舟便率先说道，“sdAi的作风你我都清楚，现在过去，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杀掉夏亦初。”
“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个办法而己，又没说一定要去。”
“少来了，你就是怕死。”
“你.......”
“唔，别吵别吵。”夏亦初赶紧说道，“我要去找嬴灰，就算sdAi真要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另外一个我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那种行为己经不能用复仇来当挡箭牌了吧。”
“......你还真是两个极端啊，夏亦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