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靠山王世子?好大的狗胆!

    “罗海!靠山王世子罗海!”三角眼头目几乎是哭喊出来,“是他!是他让我们来找这位姑娘麻烦的!说…说只要吓唬吓唬,再…再摸两把…让您丢个大脸就行…真没想杀人啊世子爷!”

    洛珩的脚还碾在那三角眼的手背上,力道猛地又沉了三分,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罗海?”洛珩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碴子,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他算个什么东西?敢动老子的人?”

    “嗷——!”三角眼疼得浑身抽搐,涕泪横流,“世子爷饶命!饶命啊!小的…小的就是个拿钱办事的狗腿子!罗世子…他…他平日里人模狗样,谁见了不夸句知书达理?可背地里…背地里就是个畜生!他府里…府里养着好些个从各处弄来的姑娘,当玩物糟践!他…他这是看您多瞧了那胭脂摊子上的姑娘两眼,心里不痛快,才…才叫小的们来恶心您啊!”

    皇甫妃听得柳眉倒竖,气得一脚踹在另一个装死的混混腰眼上:“呸!什么狗屁世子!下作胚子!”

    洛珩眼底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罗海?

    那个在帝都贵圈里装得跟个清高读书人似的靠山王世子?

    他当然知道!

    更知道这伪君子一直觊觎秦月柔!

    前世,秦月柔那朵清冷的花,就是被罗海这副温文尔雅的假皮囊给骗了,最后落进罗家那个火坑!

    靠山王罗素和太子穿一条裤子,联手把秦月柔她爹镇国王往死里整,秦家才败落至此!

    新仇旧恨,瞬间在洛珩胸腔里炸开,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拖走!”洛珩猛地松开脚,声音嘶哑,“打断手脚,扔到靠山王府后门巷子里!让罗海那杂碎看看,惹老子的下场!”

    “是!”霍胜胥狞笑一声,大手一挥,几个护卫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像拖死狗一样把那几个还在哀嚎的混混拽进更深的巷子阴影里,很快,骨头断裂的脆响和压抑的惨嚎就闷闷地传了出来。

    “走!”

    洛珩一把扯过还在气鼓鼓的皇甫妃,转身就往巷子外大步走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府,好好盘算怎么把罗海和他背后那个靠山王老狗,连根拔起!

    王娇无声地跟上,目光警惕地扫过巷口重新喧闹起来的庙会人流。

    刚挤出那条晦气的巷子,洛珩脚步猛地一顿。

    正对着巷口不远,是另一条更窄更脏的胡同口,上面歪歪扭扭挂着一块破木牌子——清风赌坊。

    此刻,那黑黢黢的赌坊门帘被粗暴地掀开,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被推搡出来,差点一头栽在街边的泔水桶上。

    那人一身原本料子还不错的锦袍,此刻沾满了灰土和不明污渍,皱得不成样子。

    头发散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没擦干净的血迹。

    他扶着墙,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涣散又带着一股子被逼到绝路的狼狈和不甘。

    赌坊门帘里探出个打手凶神恶煞的脑袋,指着那人破口大骂:“秦子龙!滚远点!再敢来撒泼,打断你另一条腿!欠钱不还的丧门星!呸!”

    骂完,“哐当”一声摔上了门帘。

    那被叫做秦子龙的青年浑身一颤,靠着墙滑坐在地,抱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洛珩瞳孔猛地一缩!

    秦子龙?!

    镇国王秦镇业的长子!

    秦月柔的亲大哥!

    前世那个意气风发、少年将军模样的秦子龙,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像条丧家之犬!

    “妈的…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秦子龙抱着头,声音嘶哑地低吼,充满了屈辱,“当年我秦家昌盛时…你们算个屁…罗素!***靠山王!还有东宫那个废物!老子迟早…”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刻骨的恨意,正好撞上洛珩投过来的、复杂难辨的目光。

    秦子龙脸上的愤恨瞬间僵住,随即被一种更深的难堪和狼狈取代。

    他认得洛珩!

    汉王世子!

    他秦家风光时,洛珩还是个在边关啃沙子的愣头青!

    如今他秦家倒了,自己这副德行却被对方撞个正着!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腿却一软,又跌坐回去,索性破罐子破摔,扭过头不去看洛珩,只盯着肮脏的地面,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看什么看?汉王世子也喜欢看人落难?看够了就滚!”

    洛珩目光沉沉地钉在秦子龙身上,那眼神像是要穿透他此刻的狼狈,看清他骨子里的东西。

    前世秦家败得太快太惨,秦子龙后来似乎…也死得不明不白?

    “秦子龙?”洛珩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镇国王府,什么时候落魄到要世子爷亲自来赌坊周转了?”

    “周转?”秦子龙猛地扭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洛珩,像是被戳中了最痛的伤疤,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刺耳,“周转个屁!老子是被逼的!被罗素那条老狗和东宫那个废物联手逼的!”

    他激动地捶打着地面,指甲缝里全是污泥:“我爹…我爹当年在军中有威望,挡了他们的路!罗素那老狗就捏造罪名,勾结东宫,硬是把我爹从镇国王撸成了个空头伯爷!兵权收了,封地削了!家里…家里值钱的玩意儿都被那群闻着腥味的豺狗扒拉光了!”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和绝望:“我娘…我娘被活活气死!月柔…月柔她…为了这个破家,连…连罗海那种披着人皮的畜生都…”

    他似乎说不下去了,狠狠一拳砸在自己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罗海?”

    洛珩眼神一厉,捕捉到了关键的名字。

    “除了那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还能有谁?”秦子龙抬起头,脸上是刻骨的恨意和深深的无力,“罗素那条老狗亲自保的媒!打着什么照拂故旧的幌子!放他娘的狗屁!就是想把月柔弄进罗家,彻底捏在手里!拿捏我这个没用的废物哥哥!好堵住悠悠众口,显得他罗家仁义!我…我他妈没用啊!”

    他又是一拳狠狠砸在地上,指节瞬间见了血。

    皇甫妃听得小嘴微张,心里的醋意被这血淋淋的家族倾轧冲散了不少,只剩下震惊和一丝同情。

    她看看洛珩紧绷的侧脸,又看看地上那个痛苦不堪的秦子龙,没再吭声。

    洛珩沉默地听着,心底那股对罗海、对靠山王、甚至对太子的杀意,如同被浇了滚油,疯狂滋长!

    原来秦月柔的悲剧,根子在这里!

    罗海?

    靠山王?

    好,很好!

    他看着眼前这个被现实碾碎了脊梁、只剩下满腔愤恨却无能为力的秦子龙,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悄然盘踞。

    废物?

    未必!

    一个被逼到绝境、对仇家有着刻骨恨意的废物,有时候,比那些精明的棋子更好用!也更容易掌控!

    洛珩眼底的寒冰缓缓化开,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冰冷又带着算计的弧度。

    他朝前走了两步,停在秦子龙面前,阴影笼罩住他。

    “想报仇吗?”洛珩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钩子,精准地抛向秦子龙那颗被恨意填满的心,“秦子龙,想不想把罗素、罗海、还有东宫那个废物…通通踩进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