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赌场归我了!

    秦子龙听到洛珩那句“想不想报仇”,眼里的死灰瞬间被点燃,烧得通红!

    “想!做梦都想!”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挣扎着就要爬起来给洛珩磕头,“世子爷!只要能弄死罗素罗海那两条老狗小畜生,我秦子龙这条贱命,您随时拿去!”

    “起来!”洛珩一把将他拽住,没让他真跪下去,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命留着,有用。你这五百万两的债,根子就在这清风赌坊。”

    他指了指那块破木招牌,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扎进秦子龙耳朵里。

    “靠山王家的产业。你掉进去,就是他们挖好的坑。”洛珩盯着秦子龙瞬间惨白的脸,“卖了你家?卖一百次你也填不上这窟窿眼。信不信?”

    秦子龙牙齿咬得咯咯响,浑身都在抖:“信!我他娘的早该想到!可…可想到了又能怎样?白纸黑字画了押的赌债,天王老子来了也翻不了盘!世子爷,我…我是真被逼上死路了!”

    他眼神绝望,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

    洛珩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点森白的牙,抬手重重拍在秦子龙肩膀上,拍得他一个趔趄。

    “死路?未必!”洛珩眼神扫过那黑洞洞的赌坊门帘,“走,跟爷进去。把你输掉的,连本带利,从他罗家身上,亲手掏回来!顺便,再放他点血!”

    “赢…赢回来?”

    秦子龙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可是五百万两!

    黑赌坊!

    进去还能有活路?

    “少废话,跟上!”

    洛珩没给他琢磨的时间,抬脚就往那黑门帘里走。

    皇甫妃看得眼睛发亮,这种砸场子的热闹她最爱,抬脚就要跟。

    “你,外面等着。”

    洛珩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语气不容置疑。

    “凭什么?!”

    皇甫妃炸毛。

    “凭里面脏。”

    洛珩撂下话,身影已没入门帘后的昏暗。

    皇甫妃气得跺脚,却被王娇无声无息地往前半步挡住。

    王娇没说话,但那眼神比刀还冷。

    皇甫妃只能恨恨地抱着胳膊,靠在赌坊对面的墙上生闷气。

    霍胜胥咧开嘴,露出疤脸上凶悍的笑,一把拎起还在发愣的秦子龙后脖领子,像提小鸡似的把他提溜了进去。

    几个护卫迅速散开,隐在赌坊门口阴暗处。

    赌坊里光线昏暗。

    汗臭、脚臭、劣质脂粉香、还有输红眼赌徒身上的酸馊气混在一起,熏得人脑仁疼。

    吆喝声、骰子声、铜钱银锭的碰撞声、赢家的狂笑输家的咒骂哭嚎,吵得人耳朵嗡嗡响。

    洛珩一进来,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让附近几张赌桌的喧闹都下意识小了点。

    几个看场子的打手眼神立刻警惕地扫过来。

    秦子龙被霍胜胥丢在地上,看着这熟悉又让他作呕的地方,腿肚子直转筋,脸色更白了。

    洛珩径直走到最大那张赌骰子的台子前。

    荷官是个独眼,精瘦,手指头又细又长。

    他刚摇完骰盅,“啪”地扣在桌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独眼扯着嗓子喊。

    洛珩看都没看,随手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看面额足有几千两,直接拍在“大”上。

    “嚯!”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

    几千两压一把?

    生面孔,够横!

    秦子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想劝又不敢。

    独眼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猛地揭开骰盅:“一、二、三,六点小!”

    “操!”

    周围有押大的骂出声。

    洛珩面不改色,眼皮都没眨一下。

    银票被收走。

    下一把,洛珩又摸出几张更大的银票,还是拍在大上。

    开盅,四五六,十五点大!

    赢了!

    秦子龙刚松了口气。

    洛珩却把赢来的和本金全推出去,继续押大。

    连押三把大,连输三把!刚赢的几千两,加上后面又掏出来的,像流水一样哗哗流进了庄家口袋。

    洛珩面前的银票肉眼可见地薄了下去。

    秦子龙看得冷汗直流,指甲都快抠进手心肉里了。

    他蹭到洛珩身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世…世子爷!算…算了吧!这地方邪门!您别…别为了我把自个儿也栽进去!我认命了!我认命还不行吗?”

    他是真怕了,这钱输得跟扔水里没区别!

    洛珩像是没听见,又摸出一叠厚厚的银票,看厚度足有上万两!

    他看都没看点数,再次重重拍在大上!

    “嘶——”

    周围彻底安静了。

    所有赌徒都停了手,目光灼灼地盯着这张台子。

    上万两一把!

    这他妈是赌命啊!

    独眼荷官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眼中贪婪和紧张混杂。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捧起骰盅,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疯狂摇晃,手法花哨得让人眼花缭乱。

    “啪!”

    骰盅重重扣在桌上!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那一声响提到了嗓子眼。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独眼的手按在盅盖上,指节发白。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猛地就要揭开!

    “慢着!”

    洛珩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凝滞的空气。

    他一步上前,在独眼愕然的目光中,闪电般出手,一把掀开了骰盅!

    “你干什么?!”

    独眼脸色大变,厉声喝道。

    洛珩根本没理他,两根手指快如疾风,在散落的三颗骰子中精准一夹!

    一颗骰子被他捏在指尖。

    只见那骰子底部的点数“一”的位置,赫然嵌着一小块不起眼的黑色磁石!

    而骰盅底部的绒布下面,也有一块位置颜色略深!

    “磁石?”

    一个眼尖的赌徒失声叫了出来。

    “操!出千!”

    “妈的!怪不得老子一直输!”

    “黑店!砸了这黑店!”

    瞬间,赌坊里炸开了锅!

    被骗的赌徒们眼睛都红了,群情激愤!

    独眼荷官脸色煞白如纸,冷汗唰地就下来了,指着洛珩:“你…你血口喷人!污蔑!”

    “污蔑?”洛珩冷笑一声,手指用力,“咔嚓”一声脆响,那颗嵌着磁石的骰子在他指尖碎裂成几瓣,黑色的磁石碎块掉在赌桌上,格外刺眼。

    铁证如山!

    “给爷换副干净的骰子!”

    洛珩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刚才输的,连本带利,全给爷吐出来!然后,爷这把压的,照赔!”

    他指了指桌上那厚厚一沓代表上万两的银票,又把自己身上最后几张银票也拍在上面:“还有这些,全压大!一把,清账!”

    “你…你休想!”

    独眼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吼着,下意识想后退。

    霍胜胥动了!

    “锵——!”

    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声!

    他那柄沉重的厚背砍山刀瞬间出鞘,带着一股血腥的恶风,刀光一闪!

    “哆!”的一声闷响!

    沉重的刀身直接劈在独眼面前的赌桌边缘!

    坚硬的木料如同豆腐般被切开,刀刃深深嵌进桌面,距离独眼按在桌沿的手指,不足一寸!

    冰冷的刀锋寒气,激得独眼浑身汗毛倒竖,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换骰子。”霍胜胥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北境口音,眼神凶得像要吃人,“开盅。赔钱。少一个子儿,老子剁你一只手。”

    整个赌坊死寂一片。

    所有打手都被这凶神镇住了,没一个敢上前。

    独眼抖得跟筛糠似的,看着近在咫尺、闪着寒光的刀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旁边一个机灵点的伙计,连滚爬爬地找来一副新骰子,哆哆嗦嗦地换上。

    独眼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骰盅,勉强摇了几下,哆哆嗦嗦地扣在桌上。

    “开…开…”

    他声音都变了调。

    洛珩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开。”

    独眼闭上眼,猛地揭开骰盅——五、五、六!十六点大!

    “轰!”

    赌坊里再次炸开!赌徒们激动得狂吼。

    “赔钱!”

    霍胜胥的刀往前送了半寸,刀锋几乎贴上独眼的手指。

    “赔…赔!快!快拿银票!”

    独眼魂飞魄散,嘶声尖叫。

    赌坊账房连滚爬爬地抱来一大摞银票,手抖着数出厚厚一叠,推到洛珩面前。

    那是洛珩之前输掉的所有本金加上这把赢的。

    洛珩看都没看那堆银票,目光扫过这间乌烟瘴气却装修得颇为“气派”的赌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这点钱,连利息都不够。”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喧闹,“你们不是赔不起了吗?”

    他抬手指了指这赌坊的房梁柱子,雕花的门窗,还有那些吓傻了的赌具和伙计。

    “这赌场,连同里面的所有物件,包括你们这些喘气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脸色惨白的打手和管事,“从今天起,归我洛珩了。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