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倒头棺04
直升机卷起的狂风刮过祠堂废墟，莞柒护着傅珂的头，看着医护人员将他抬上担架。他后背的八卦纹身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红色，像是渗入了血丝。
"生命体征稳定，但意识不明。"医护人员大声汇报，"需要立即送医！"
柯岩拉住准备跟机的莞柒："我们得留下善后。整个村子的人..."他望向四周，那些倒行尸如今都恢复了正常姿态，只是仍然昏迷不醒。
莞柒的视线却被山岗吸引——刚才那个模糊的人影不见了，只留下一截断枝在风中摇晃。
"你看到了吗？"她指向山岗，"那里刚才有人。"
柯岩眯起眼睛："可能是记者或者好奇的村民。现在重点是..."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局长"。
通话结束后，柯岩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总部派了特别清理小组，一小时后到。我们要在之前找到赵家的所有资料。"
"为什么这么急？"
"因为这不是第一起'倒头棺'事件。"柯岩压低声音，"过去五年，全国发生了七起类似案例，全部被列为绝密。"
莞柒突然想起傅珂昏迷前的话："傅珂说柳娘的孩子还活着...而且让我们小心赵家的什么人..."
两人重返赵家宅院。白天的宅院看起来更加破败，墙上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铁锈色。地下室里的黑棺材仍然头朝东方，但棺内的尸体已经化为灰烬。
"找找有没有暗格。"柯岩检查着棺材，"赵金来这种人肯定会留后手。"
莞柒的指尖触到棺底一处细微的凸起。用力按下后，棺底板"咔嗒"一声弹开，露出一个防水油布包。里面是一沓发黄的信件和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赵金来搂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女子怀中抱着个婴儿。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女子的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缝合痕迹。
"这是..."莞柒翻过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86年冬，与柳娘、麟儿摄于落头村。
"比沉棺事件还早一年！"柯岩震惊道，"所以柳娘是赵金来从落头村带回来的？那这个婴儿..."
信件大多是赵金来写给一个叫"四叔"的人，内容支离破碎：
【四叔钧鉴：那女人又发疯了，半夜把头拧下来满屋飞...孩子倒是正常，但眼睛越来越像他娘...周家愿意出高价买下母子，可我怕事情败露...】
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正是沉棺事件前一天：
【已按您吩咐处理妥当。孩子交给周阿公送走，永绝后患。只是那口棺材...】
信纸突然从莞柒手中被抽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挑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正低头阅读信件。阳光从他背后的窗户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头部的位置，分明是分离的。
"终于找到证据了。"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是罕见的竖瞳，像猫科动物般在光线变化时收缩。
莞柒的手按在配枪上："你是谁？"
男子微微一笑，竖瞳闪过一丝金光："赵麟。或者按血缘来说——柳娘之子。"
柯岩挡在莞柒前面："不可能！那孩子如果是1986年出生，现在应该..."
"三十五岁？"赵麟轻笑，"落头民的血脉衰老得很慢。"他优雅地摘下皮手套，露出手腕上一圈缝合痕迹，"尤其是...当你能更换身体部件的时候。"
莞柒的胃部一阵抽搐。赵麟的整个右手看起来比左手的肤色略深，像是从别人身上移植来的。
"你杀了人？"她厉声质问。
赵麟的表情突然变得阴郁："只杀该杀之人。比如赵金来——我的'父亲'。"他讽刺地加重这个词，"三个月前我找到他时，他正打算用'倒头棺'邪术延寿。"
"所以是你下的毒？"柯岩问。
"聪明。"赵麟赞赏地点头，"可惜我低估了赵大为。那蠢货不知从哪学来的邪术，调转棺材不是为了镇压，而是想吸收柳娘的怨气获得力量。"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赵麟警觉地看向窗外："清理组到了。我们长话短说——傅珂没告诉你们全部真相。"
他从内袋掏出一本古旧的手册扔给莞柒。封面上用朱砂写着《守棺人训诫》，落款是"傅氏宗族"。
"傅家世代看守落头村秘境，三百年前一场大火让部分落头民逃出深山。"赵麟语速飞快，"柳娘是最后一个纯血落头民，她本可以安度余生，直到遇见赵金来这个恶魔..."
手册内页夹着一张照片：穿着道袍的年轻傅珂站在落头村废墟中，脚下是几具无头尸体。
"等等，"莞柒大脑一片混乱，"傅珂到底多大年纪？"
赵麟露出神秘的微笑："守棺人的秘密比你想象的更黑暗。现在，我建议你们..."
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无线电嘈杂声。赵麟脸色一变，迅速退到阴影处："记住，不要相信清理组的任何人。赵大为还有个弟弟在特调局高层！"
他的身影如同融化般消失在墙角阴影中，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去找周阿公的孙女...她知道棺材里缺了什么..."
特别清理组的人破门而入，领队的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女子，胸牌上写着"特调局副局长 赵雪"。
"现场交由我们接管。"赵雪的声音不容置疑，"你们两位立即回总部述职。"
莞柒和柯岩交换了个眼神。赵雪——赵大为的妹妹？傅珂警告过要小心"赵家的"什么人。
回城的直升机上，莞柒悄悄翻看《守棺人训诫》。其中一页被特意折起，上面记载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
【落头民首级若得妥善保存，可百年不腐。接新躯而活，谓之"续命"。唯以原棺盛之，置于生门，吸月华三百轮，方可彻底灭杀...】
旁边还有傅珂的笔迹批注："柳娘棺缺首级，大凶。当寻回置于..."
文字在这里中断。莞柒突然想起小棺材里的无头骸骨，和赵麟说的"棺材里缺了什么"。
"柯岩，"她压低声音，"周阿公有没有家人？"
柯岩假装整理装备，悄声回答："档案显示有个孙女在省立医院工作...等等，你该不会想..."
直升机掠过医院上空时，莞柒已经下定了决心。傅珂被送往的正是这家医院，而周阿公的孙女很可能掌握着关键信息。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掩盖不住隐隐的腐臭。莞柒按照护士指引来到重症监护区，却被告知傅珂已被转移到特殊病房。
"特殊病房？"她追问。
护士的眼神闪烁："局长亲自安排的。在...在地下三层。"
莞柒和柯岩假意离开，实则溜进了消防楼梯。地下三层的走廊异常阴冷，灯光忽明忽暗。尽头只有一个房间，门牌上写着"民俗研究标本室"。
透过门上的小窗，他们看到傅珂躺在房间中央的病床上，周围站着三个白大褂——其中一人正用注射器抽取傅珂脊椎处的液体。
"他们在干什么？"莞柒握紧了配枪。
柯岩脸色煞白："那不是医院的人！看他们的手..."
其中一个"医生"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倒头棺纹身——和赵大为的一模一样。
莞柒正要破门而入，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赵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冲动。他们在取守棺人的'髓印'，那是控制落头棺的关键。"
他松开手，竖瞳在黑暗中发光："现在，想救你的心上人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