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远古文明的神秘踪迹
“夫人!罗盘又开始异动!” 哈桑的呼喊穿透舱门,带着被海风撕扯的沙哑。宝儿快步冲至甲板,脚底的柚木地板还残留着日光的温度,却抵不过心中骤然升起的寒意。只见罗盘指针以一种诡异的频率摆动,像被顽童拨弄的钟摆,在 “巽” 位与 “坤” 位之间来回震颤,铜针与刻度盘摩擦发出 “沙沙” 声,最终停在两者夹角的虚位,那是《针经》上从未记载的方位。她取出在红雾中记录的发光文字拓片,拓片用桑皮纸制成,边缘已微微发脆,对照罗盘方位时,突然发现拓片边缘的波浪纹与此刻的海流方向完全一致 —— 浪花拍打船舷的节奏,竟与拓片纹路的疏密完美重合,这绝非巧合。
“调转船头,顺着海流走。” 宝儿的声音在甲板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船员们面面相觑,握着船桨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老舵手忍不住上前一步,他皴裂的手掌在舵轮上摩挲着包浆:“可这是往深海去,《针经》上从未记载过这条航路…… 前几年有艘波斯商船往那边去,就再也没回来。” 话音未落,了望手的尖叫撕裂空气,他的身子探出桅杆了望台,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前方有巨影!” 众人举目望去,海面上翻涌的浪花下,一个巨大的黑影正缓缓游动,其轮廓蜿蜒数丈,背鳍划破水面时掀起的涟漪,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搅动的漩涡,连阳光都被搅得支离破碎。
“是鲸鱼?” 一名年轻船员怯生生地问,喉结在干瘦的脖颈上滚动。话音未落,那黑影突然加速,海水如沸,一道粗壮的水柱冲天而起,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却带着死亡的气息。宝儿举起观星镜,镜筒裹着的鲨鱼皮还带着潮气,镜中浮现出令她毛骨悚然的景象:那根本不是鲸鱼,而是某种形似巨蟒的海兽,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像无数面小镜反射着日光,头部生长着类似鹿角的骨突,表面布满细小的孔洞,张开的巨口中布满三排倒钩状的利齿,齿缝间还挂着不知名海鱼的残骨。更诡异的是,它游动时身体周围环绕着细密的电光,蓝紫色的火花在鳞片间跳跃,仿佛与海水摩擦产生的静电将其包裹成一个巨大的电网。
“用投石机!” 哈桑嘶吼着指挥,声线因过度用力而劈裂。八架投石机同时启动,绞盘转动发出 “嘎吱” 的呻吟,巨大的花岗岩弹丸破空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却在触及海兽的瞬间被弹开,撞击出耀眼的火花,如同节庆时燃放的烟花,只是这烟花背后藏着致命的危险。宝儿紧盯着海兽,突然注意到海兽腹部的鳞片间隙,那里隐约透出与紫色晶体相同的幽光,闪烁的频率竟与青铜编钟的余震相合。她突然想起石阵中紫水晶球的震动频率,立刻下令:“敲响青铜编钟!按《乐律全书》的‘蕤宾调’敲击!”
船员们迅速奔至舱底,搬出十二只青铜编钟,钟体上铸着精美的蟠螭纹。当第一声钟鸣响起,清越的声响在海面回荡,如同天籁穿透乌云。奇迹发生了:海兽剧烈摆动的身躯渐渐放缓,环绕的电光如退潮般消散,骨突上的孔洞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竟与钟声形成奇妙的共鸣。它抬起巨大的头颅,琥珀色的眼珠与宝儿对视片刻,那眼神中似乎藏着某种复杂的情绪,随后竟缓缓沉入海底,只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波纹,将阳光揉碎在水面,如同散落的金箔。船员们瘫坐在甲板上,汗水混着海水浸透衣衫,有人脱力地倒在地上,大口喘着带着咸腥味的空气,而宝儿的目光却被海兽消失处的海底吸引 —— 那里隐约闪烁着与石阵相同的符号光芒,在波浪中时明时暗。
“备潜水钟。” 宝儿的声音打破沉寂,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哈桑大惊失色,他的手紧紧攥着腰间的弯刀,刀柄上的缠绳已被汗水浸透:“夫人,万万不可!深海压强能将铜钟压瘪,何况血肉之躯!” 她却取出在冰海获得的鲸鱼骨残片,残片边缘还留着被海兽利爪划过的痕迹,在靠近海面时竟自动吸附在潜水钟的铜壁上,形成一层奇异的银白色薄膜,用指尖触碰,能感受到薄膜下微弱的脉动。当三名经验丰富的潜水员带着青铜记录仪下潜,透过潜水钟的琉璃窗传回的景象令甲板上所有人震惊:海底矗立着一座由紫色晶体构筑的城池,城墙高达十丈,晶体折射着来自海面的微光,刻满与羊皮卷如出一辙的图腾,那些图腾在光线下流转,仿佛活过来一般;城中漂浮着半透明的水母状生物,触须末端缀着发光的颗粒,如同提着灯笼的卫兵,在街巷间往来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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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海底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如同远方传来的惊雷。宝儿趴在潜水钟的观察孔旁,琉璃片被她的呼吸蒙上白雾,她用袖口匆匆擦拭,看到城池中央的祭坛开始缓缓升起,祭坛由巨大的黑曜石砌成,顶端的紫水晶柱直插海沟,与海面上的天空产生共鸣,云层中竟降下细密的紫色雨丝,雨丝穿透海水,在晶体城墙上溅起细碎的光点。雨丝落入海水的瞬间,那些发光颗粒开始疯狂聚集,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的海水呈现出诡异的黑色,将潜水钟牢牢吸住,青铜锁链被拉得笔直,发出 “咯吱” 的警告声。
“快拉动绳索!” 甲板上的船员们青筋暴起,麻绳在掌心勒出深深的血痕,渗出血珠与海水混在一起。千钧一发之际,宝儿将剩余的紫色晶体粉末撒入海中,粉末与紫色雨丝接触的刹那,爆发出刺目的强光,如同正午的太阳坠入深海。漩涡瞬间消散,潜水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出水面,“砰” 地撞在旗舰的船舷上,三名潜水员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青紫,手中的青铜记录仪却完好无损 —— 那是用纯铜打造的圆筒,表面刻着清晰的星象图,筒内的羊皮纸记录着一组全新的符号,线条比之前的更加复杂,仿佛是某种星图与海流的结合体。
当船队带着珍贵的发现准备返航,罗盘再次出现异常。这次指针不再摆动,而是像被磁石吸附的铁屑,直直指向船底,铜针微微颤动,仿佛海底深处有巨大的磁石在呼吸。宝儿命人凿开甲板一处木板,木屑飞溅中,露出深色的龙骨,龙骨与船底连接处渗出黑色黏液,黏液黏稠如漆,滴落在甲板上竟不扩散,与鲸鱼骨护身符渗出的物质如出一辙。她用指尖蘸取一点,黏液冰冷刺骨,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心中突然涌起一个惊人的念头:这艘福船或许从建造之初,就与远古文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些被工匠视为瑕疵的木纹,说不定正是某种隐秘的符号。
夜幕降临,海面突然变得平静如镜,连一丝波纹都没有,倒映着满天繁星,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海。宝儿站在船头,望着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南方,将新获得的符号与牵星术结合推演。她取出象牙算筹,在甲板上摆出复杂的阵型,算筹的阴影与符号的线条渐渐重合,最终指向更遥远的南方海域 —— 那里连最勇敢的阿拉伯商人都未曾涉足。正当她沉思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从船尾传来,那旋律空灵婉转,与红雾中发光文字组成的动态画面节奏完全一致,仿佛是跨越时空的呼应。而吹笛人,竟是白天参与下潜的年轻船员,他双目微闭,神情恍惚,手指在骨笛上灵活跳跃,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当笛声停止,船员猛然惊醒,茫然地看着手中的骨笛,完全不记得自己曾吹奏过乐曲,只说脑中闪过无数流动的符号。
宝儿抚摸着青铜短剑上的云纹,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心中已有决断。她召集全体船员,在月光下展开新绘制的海图,海图上用朱砂标注的航线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前方等待我们的,或许是比‘火渊海’更危险的境地,”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甲板上格外清晰,“但解开远古文明的秘密,或许能让我们在这片海洋上真正畅行无阻。” 海风掀起她的衣摆,带着深海的凉意,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那些未知的神秘,如同暗夜中的明灯,吸引着勇敢的航海者继续前行。而他们即将踏入的,将是一个颠覆所有认知的新世界,那里的规则,或许早在千年前就被刻进了紫色晶体与古老图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