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你的眼界，终究还是太小了
“我承认，在战场之上，在人心之上，我输了！”冒顿的脸上，露出了最狰狞的疯狂笑容！
“但，我还是为你们所有人，为这座玉门关，为这片肮脏的世界，准备了最后一份大礼！”
“就让这五十万大军，和你们所有人，一同为我那尚未建成的，伟大的理想国殉葬吧！”
就在冒顿即将要按下引爆装置的最后一瞬间！
他身后，那名一直低着头的书童，眼中却突然寒光一闪！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凝固。
冒顿那即将要按上开关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之中。
他难以置信地，缓缓低下头，看着那从自己胸口，透体而出的，那半截，还沾染着墨香的……凶器。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了那个一直以来，甚从未有过半分怀疑的书童。
只见那名书童，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竟是悬镜司第一高手！
——青雀！
“为……为什么……”
那不成语调的三个字，从他那不断涌出鲜血的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青雀面无表情地，缓缓抽出了那根，已然是沾满了“老师”鲜血的坚硬墨条。
他看着眼前这个，缓缓倒在血泊之中，眼中充满了无尽不甘与困惑的男人，缓缓开口。
“因为，老师。”
“您所谓的理想国，太过虚无，也太过遥远。”
“而我……”
青雀的眼中，闪烁着一种，与冒顿的狂热截然不同，却又更加令人心悸的，冰冷的野心！
“更喜欢……能被我，握在手中的，实实在在的……权力！”
话音落下，冒顿眼中的最后一丝神采，也随之，彻底黯淡了下去。
他至死，或许才终于明白，他自己，他那所谓的宏伟蓝图，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为自己这位“好学生”，做了一件，最完美的嫁衣！
青雀缓缓地转过身，他看着眼前这个，他曾经的“主上”，那个刚刚才凭一己之力，颠覆了整个战局的大梁摄政王，脸上露出了一个，掌控了一切的，冰冷的笑容。
“许大人，多谢你为我，扫清了这天下所有的障碍。”
他伸手指了指帐外，那数十万，已然是群龙无首，军心崩溃的西域联军，又指了指，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冒顿。
“淮王、何敬、魏忠贤、燕王……现在，再加上这个，我最敬爱的老师。”
天机阁所有明面上的势力，在这一刻，都已飞灰烟灭。
“现在，”青雀的眼中，爆发出了一股炽热的光芒，“他们，以及整个天机阁所有隐藏在暗处的残余势力，都将，奉我为主！”
“而你，许大人……”
他看着许卓，那笑容，变得愈发森然。
“也将成为我建立一个，真正属于我的新王朝的道路之上，最重要的一块垫脚石！”
许卓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身后，那本是空无一人的营帐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充满了无上威严的，清冷女子之声。
“青雀。”
“你以为，你当真是那只……”
“最后的黄雀吗？”
青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猛地回头！
只见，那厚重的营帐门帘，不知在何时，已被悄然掀开！
女帝洛凤瑶，出现在了大帐的门口！
“陛下？”
青雀看着那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的，雍容华贵，却又充满了无上威严的帝王仪仗，他那张本是胜券在握的脸上，闪过了真正的慌乱！
“呵呵……呵呵呵……好！好一个大梁女帝！好一个君臣情深！”
青雀的目光，缓缓地扫过许卓，又落在了洛凤瑶的身上。
“陛下亲临，真是好大的阵仗！您就不怕，您这御驾亲临，非但救不了你的摄政王，反而会将您自己，也一同搭进这最后的坟墓之中吗？”
他猛地一挥手，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呼哨！
“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
大帐之外，那些本是乱作一团，互相攻击的西域降军之中，竟突然冲出了数千名天机阁死士！
黑洞洞的刀锋与闪烁着寒芒的箭矢，从四面八方，指向了那位于包围圈最核心的，大梁王朝，最高贵的两个人！
青雀，竟是想在这最后的绝境之中，行大逆不道之事！
挟持女帝与摄政王！
女帝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掌控了一切的可怜人，摇了摇头。
“青雀，你很聪明，甚至，比许爱卿所击败的任何一个敌人，都要聪明。”
“但你的眼界，终究还是太小了。”
她缓缓地，抬起了手。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这充满了肃杀之气的战场之上，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就在她掌声落下的瞬间！
大帐之外，更远处的，那片笼罩着整个西域联军大营的，无尽的黑暗之中！
突然响起了，排山倒海一般的，万马奔腾之声！与那足以让大地都为之颤抖的，重甲碰撞之声！
“咚！咚！咚！咚！”
那声音，由远及近，如同滚滚而来的灭世洪流，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彻底吞噬！
无数支早已是准备多时的火把，在同一时间，被齐齐地点亮！
那熊熊的火光，如同一条，由烈焰所组成的，不见首尾的巨大火龙，瞬间便已将整个西域联军的降军大营，反向包围！
女帝亲临，又岂会，真的只带那区区数百亲卫？
她早已密令，大将军许定远与蒙恬老将军，率领着在玉门关下，休养生息多日的十万“赤心卫”与京营主力！
布下了天罗地网！
“青雀。”
女帝看着那个，早已是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的最终叛徒。
“你真的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吗？”
“你错了。”
“从一开始，朕便从未，真正地完全相信过你。”
女帝的凤目之中，闪烁着帝王独有的，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
“许爱卿之前的数次险死还生，都太过巧合了。每一次，你都能在最是关键的时刻，送来那最是关键的情报。一次是运气，两次是巧合，可三次，四次呢？”
“这种，完美的巧合，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朕，虽然信任许爱卿的能力与忠诚，但朕身为君王，亦有君王之道！”
青雀听着女帝那平静的叙述，他看着四周那无穷无尽的火把，听着那山呼海啸一般的“活捉青雀，诛杀国贼”的喊杀声！
他知道，自己彻底地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疯狂长笑！
“许卓！我承认，我输了！”他的声音，嘶哑而又充满了怨毒！
“但！你也永远，别想知道，天机阁最后的秘密！”
他说罢，竟是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无比的瓷瓶！
猛地拔开了瓶塞，便要将那瓶中之物灌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