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提前毒发
她从四散的人群之中隐匿，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了手腕。
“弦音姑娘，你没事吧。”
是秦彦，弦音眼里含了泪。
秦彦顿时慌了神。
弦音道：“秦公子，帮帮奴婢吧，就这一回。”
……
半夜，宫内大乱，许多人都涌向了宫门口。
但是今日，宫门大闭，皇帝下令，任何人都不能出宫去。
弦音却知道冷宫外有一处荒地，可以到宫外，只是那处地处荒芜，到了晚上根本没有人敢踏足，但是她胆子大，所以准备好了在此刻溜出去。
只见夜里，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猫着身子准备去爬那处的狗洞时，几个厉王府的侍卫忽然靠近，将人拽着腿从狗洞里拉了出来。
那人吓得不轻。
“你们，你们干什么？”
墨羽冷然道：“弦音姑娘，主子派咱们几个来寻你，还望你不要叫卑职为难。”
那人灰头土脸，蓬头垢面，这张脸上涂满了灰，浑身都在发抖。
“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求你们放过我吧！”
几人皱起了眉，却没有给她多说的机会，想起殿下冰冷的神色，将她敲晕了，抗在肩上往回带。
王爷说过了，无论她做出何种伪装，都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如果她不愿意跟着回来的话，就把她打晕了带回来。
“这弦音姑娘可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在王爷身边不好么，她都算是半个主子了，非要逃走，惹怒了殿下，咱们这些人都没好果子吃。”
有人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墨羽冷瞥了对方一眼，多嘴的人登时闭上了嘴再不敢多说一句。
他们将人带进了王爷宫里暂住的殿内，放在软塌上，如今宫里一团乱，大家都顾着逃命，也没个侍女能给她洗一把脸，可这事万万不能由他们这些男人来做，只能转身到殿外守着等王爷来。
此时，秦彦正往勤政殿的方向去，今日是十四，而十五是他毒发的日子，他总会在十五的时候发作，会使他疼痛难忍，人自然也是最虚弱的时候。
今日，可今日明明时候不到，楚怀予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身边留下的徐野察觉到了不对劲，“王爷？王爷您怎么了？”
他手捂胸口，狠狠地咬牙，实在控制不了的时候，吐出了一口血来。
徐野的脸色骤变：“王爷您这是，提前毒发了？这不可能啊，您这些年常年用药这毒已经很稳定了，除了十五以外不可能随时发作。”
楚怀予的脸色猛地一沉，他冷笑了一声。
“本王无事，放火的人抓到了吗？”
“咱们在一个老太监的房中，搜到了火油，咱们的人查过了，那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太监。”
楚怀予道：“是么？把人给本王带上来！”
他一脸的戾色，就像是要将谁碎尸万段一般的狠劲儿，那双点漆的眸子里满是阴冷的幽光。
徐野连忙叫人去办，他对楚怀予道：“王爷，王爷您别激动，您先冷静下来，您，您……”
他说话的功夫当中，神色变得惊恐无比，楚怀予伸手，擦过自己的脸，垂头便是一手的黑血。
徐野慌乱道：“这是怎么回事？”
哪一次毒发，王爷也从未有过如此模样啊，这根本就是七窍流血，模样恐怖至极。
楚怀予看着自己这一手的血，他甚至能瞧见面前徐野眼中倒映出的狼狈的他。
他却低笑了一声。
想起前阵子，弦音心血来潮地做点心，所有的点心都是他们一起吃的。
因为常是同吃的一块点心，他并没有担心过里面会动什么手脚，现在想起来，她的确是从来没有变过。
这些日子囚着她，她看似仿佛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却是想要他死。
“卑职记得王爷您随身都会带着药——”
楚怀予没有开口，他今日没有带着药。
白日里同她荒唐时，她说他混账，‘无意’间将药拂落，瓷瓶滚进了床底，那时他不曾在意。
楚怀予沉沉抬眸道：“本王无事，放心本王死不了，无论如何，都会活着。”
他的心像是被一把钝器狠狠破开了，里面灌进去的是冷风，还有他的恨。
她当真是够狠心够无情，竟然能算计到如此地步。
这一切他都会讨回来，一定会讨回来。
楚怀予脱力将要倒下时，徐野连忙扶住了他，也是这时，秦彦飞奔而来。
“王爷！”
楚怀予出于盛怒当中，一双眼更是充血而赤红，再连着满脸的黑色血迹，五脏六腑的灼痛让他的面色变得万般扭曲狰狞。
滔天的怨恨如潮水一般将他变得像一个地狱里来的恶鬼。
“徐护卫，王爷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楚怀予已经挣脱开徐野站好，见他有些站不稳，秦彦下意识地扶他一把：“王爷……”
楚怀予又猛地吐出了一口血，秦彦的身上沾了血，他慌乱道：“怎么办，徐侍卫，这可如何是好，卑职，卑职能做些什么吗？”
徐野沉声道：“必须马上有人去府上将王爷的药取来——”
此事得交给一个信得过之人去办，其实最好就是让他去取，可是王爷身体这般，这宫里此刻又虎狼环伺，如今他不能走，那么——
“秦彦，你带上这枚令牌，回王府去取药，务必要快，万万不可耽搁！”
徐野讲一枚写着予字的令牌，交给了秦彦。
秦彦这小子，性子忠直，为人善良，有勇有谋，是可用之人，王爷本也有意将他培养为自己的心腹，他在战场上不仅差点为王爷丧命，还曾救过许多人，这样的人去给王爷取药才是最可靠的。
秦彦接过了令牌，拱手道：“卑职领命，马上就去，徐侍卫，王爷就拜托您了。”
徐野颔首，秦彦转身离开，动作极快。
徐野注意到了王爷，浑身都在颤抖，王爷从前经历过多少疼痛旁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都清楚的，哪怕是痛到了极致王爷亦能面不改色地忍下，可如今却在颤抖。
徐野突然觉得，王爷的脸上，竟然写着悲伤。
这样的神色徐野从未见过，甚至于在此刻显得阴寒得下人。
也是与此同时，他们所在的勤政殿之外，亦被人重重围困。
这个时候，有人拍着手走来，神色含笑，像是在欣赏楚怀予的狼狈。
“九弟啊，九弟，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真是难看啊。”
楚寒司眼中含着嘲弄和痛快。
“如今的你早已不可同往日而语，怎么还能弄成这副模样，让我猜猜吧，是因为那个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