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轻易认罪
茯苓一直陪在她身旁，见人醒了，连忙端来了一碗药水，声音里带着哭腔说道：“夫人，快喝些药吧，你差一点儿就死了。”
看着林歌脖梗上红得发紫的掐痕，茯苓满眼猩红，微薄的双肩一直在颤抖。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脊背撞在了墙壁上，后背红了一大片。
“我…”
林歌尝试着张口，声音却沙哑得不行。
喉咙里像是吞了一把刀子，她想发出声音，却疼得生不如死。
林歌眉头紧锁，下意识抬起手朝着自己的脖子摸去。
“您别乱动了，大人那一掌险些打碎您的胸骨，奴婢才帮您接好的。”
茯苓连忙按住林歌的手，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陆崇听到动静，连忙从院子里跑进来，瞧见林歌这副惨样后，眼中凝聚起了一抹杀意。
“赫连成宇那个混账，他怎么能那么对你？”
陆崇一拳捶在桌案上，看向林歌的目光里满是愧疚。
“都怪我没能及时将这件事查清楚，歌儿…你受苦了。”
林歌摇了摇头，根本没心思追究陆崇的责任，她如今只想弄清楚一件事，张守瑾到底是谁！
“茯苓…”
林歌费力地张开嘴，忍着嗓中的疼痛，朝着茯苓问道：“张守瑾到底是谁，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他明明就是江泽，对不对！”
“夫人，您别再说了。”
林歌吐出一口鲜血，在苍白脸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妖冶。
茯苓伏在地上，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陆崇上前一步，眼中带着些许愧疚，轻声解释：“你说得没错，张守瑾的确就是江泽，我之前提醒过你的，张守瑾是个骗子，他瞒了你很多事，他不仅是江泽，更是天机阁的阁主。”
听到“天机阁”三字，林歌眸中闪过一抹错愕。
她诧异地抬起头朝着陆崇看去，唇角微微发颤：“天机阁？是二十年前江湖上突然间兴起的那个机构？”
陆崇点了点头，天机阁前任阁主武功高深，将分散的武林统一，是名副其实的武林盟主，天机阁里能人众多，除了武林高手外，还有一部分人专门收集情报，无论是世家大族里的纷争，还是各国之间的隐匿消息，天机阁都一清二楚。
“不可能…相公怎么会是…”
林歌不敢想，也不能想，两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腹摩挲着光滑锦被，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歌儿，不要再执迷不悟，替他找借口了，我的人已经查清楚了，他的确是天机阁阁主。平王妃被找回来的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此话一出，林歌瞬时回过神来。
其实在这么多天的相处里，林歌也能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这是她本能地相信相公，但是那个小傻子永远也不会骗她。
但…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呢。
相公从来不傻，傻的是她。
林歌苦笑一声，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悲凉与自嘲。
她当时是那般信任相公，可相公呢，嘴里却没有一句真话。
林歌最厌恶欺骗，偏偏活了两世，她都被骗得体无完肤。
“歌儿，你…”
见林歌一直在笑，陆崇心中升起一股惧意。
他伸出手，握在了林歌的手上，满是心疼地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至少你还有我。”
“夫人，公子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天机阁秘密众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他们知晓你是公子的软肋…”
茯苓跪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小。
林歌忽然朝着她看去，眼中带着一抹复杂：“茯苓，你自小便跟在我身边，为何…也要帮着他欺骗我？”
“夫人…奴婢与天机阁签了死契，公子救过我的性命，我绝不能背叛他。而且公子这样做，只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
听了这话陆崇冷笑一声。
“你瞧瞧歌儿现在的模样，她真的安全吗？倘若张守瑾护不住她，那就让我来保护她。”
林歌眸色微暗，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觉得天旋地转。
她伤得实在是太重了，再加上这些消息的冲击，林歌又呕出一口血。
“别打扰她歇息了，她现在应该不想看见你。”
见林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陆崇无奈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茯苓，低声说着。
茯苓却固执地不肯走，似乎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仍旧跪在那里。
“夫人一时不原谅奴婢，奴婢就不会起来。”
见她执意如此，陆崇也没再劝，而是走到偏房，倚靠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眠。
大理寺升堂时，林清浅还是偷偷跑出来了，为了亲眼见证平王妃认罪，白珍珍央求了叶青鹤许久，自己扮作书童的模样，跟在叶青鹤身后到了堂中。
因为这起案子涉及皇家，林煜不得不出面。
这几日云通关迟迟没有传来喜讯，林煜的心情不是很好。
平王妃被押上来时，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平王却大步上前，跪在林煜身前，痛心疾首地说道：“陛下，上次老臣向您请旨册封发妻为王妃时，您回绝了老臣的请求，如今这个贱妇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老臣已经写了休书，如今…您能同意老臣册立王妃的请求了吗？”
林煜原本也不想管这些琐事，瞧见平王那副不理国事只愁家事的模样，气得火冒三丈。
“妾室谋害主母，可是重罪，朕要审查清楚后才能定罪。”
林煜压低了声音说道，又将目光落在了平王妃身上。
“平王妃，平王状告你下毒谋害白素锦与春樱，你可认罪？”
林清浅很想冲上去替平王妃开脱，只是听皇帝提起春樱之死后，她忽然顿住脚步。
那位高人不是说毒药无色无味吗，春樱死的时候，并没有人提出异议，为何…如今却翻起了旧账？
平王妃佝偻着身子跪在大殿上，声音平静又无波澜地说道：“回陛下，妾身认罪，春樱是妾身杀的，妾身也想杀嫡姐，只是姐姐太难杀了…”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地认罪，林煜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