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肯定想不到

果不其然,当夏宴清听到韶华郡主头一个把主意打到了玻璃制品上时,顿时大喜过望。

“快去快去,欣秀,快去叫张大壮过来。”

白先生一脸无奈地望向夏宴清,即便事情好办,也不用这样开心啊。

他们并不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更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夏宴清心情很好,看到心秀离开,便对白先生道:“你跟张大庄一起去找邵毅,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

“是。”白先生保证道,“这个问题,邵大人一定会处理好的。”

夏宴清笑眯眯地道:“不是说,明天会有天管家过来么?你去问问邵毅,到了青云阁,和他见上一面。”

白先生赞同的点了点头:“夫人说的对,这件事还是在这里处理比较好。有了这件事情,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找咱们麻烦了。”

不过……

“小姨,您似乎很开心?”白先生好奇地说道,他很好奇夏宴清为何会这么开心。

夏宴清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白先生很确定地说道:“有。”

一想到明天会发生的事情,她就很开心。

那个自以为是的田总管,要是和邵毅在一起,那就是火星四射了。

“那个,明天我可要去看看了。老师,您一定要控制好温度,如果我迟到了,您就可以推迟邵毅的病情了。”

白先生顿时哑口无言,这就是所谓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又叮嘱了一句:“二老爷和四老爷都同意了?”

夏宴清嘿嘿一笑,说:“我们铺子对面的街角,就有一间茶楼。我就在那边装作喝口茶休息的样子,免得被人看到。”

这个时候,邵毅就是其中之一。

一听是清云斋的管事和四舅母的人在忙,邵毅立刻想到了自己老婆的玻璃厂,立刻和修离一起离开了。

白先生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邵毅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是修源却是一副很奇怪的样子。

这个韶华郡主,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前些年,她大伯跟襄郡王闹了一场,她身为女儿身,并没有被殃及池鱼。

这么好的机会,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邵毅听到白先生的话,原本还有些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他就笑了起来。

他想了想,对白先生说道:“放心吧,你先回铺子,该怎么营业就怎么营业。明天田总管要走了,你带着他进来,最好能把他弄得鸡飞狗跳,我马上就到。”

白先生赶紧站起来道谢,又道:“邵爷记得几点,若是提前走了,怕是要等那个田管家,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最重要的是,我担心你走的太快,惊动了田总管,让四姑祖母失望。

白先生的担忧纯粹是多余的,夏宴清次日便向江夫人汇报,说她要去一趟青楼。

她将自己的一部分利润,分给了姜夫人,让她自己打理家里的开销,剩下的都花在了制作玻璃上,还时常坐着马车,前往各个窑子,看看他们的进度。

姜夫人也不忍心看着她被关在家里,等她安排好了,自然会同意的。

这一天,姜夫人一大早就来了,将她出门时穿着的衣、珠宝、帷帽都一一清点了一遍。

吃过中饭,稍作休息,夏宴清便坐着马车离开了府邸,向清云斋的街道走去。

夏宴清本来就是来看戏的,这顶帽子一顶,不仅什么都看不见,反而很引人注目。

她脱下裘皮披风,换上一身破旧的棉服、棉袍、鞋袜,身上的珠宝也都摘了下来,用一块蓝色的帕子裹住了自己的头发。

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大壮妻心秀,都已经换上了衣服,看上去就像普通的三个孩子。

清韵斋街对面有一家茶楼,张大壮早早就在窗口订好了位置,招呼三人进去。

此时正值深冬,茶肆大门紧闭,但若是有人在外头吵闹,靠近窗户的地方还是能轻易听见。

茶肆里燃烧着木炭,但温度并不高,夏宴清穿着棉质的裙子,脚上穿着一双棉靴,所以并不觉得寒冷。

她打开窗子,望向斜对着的青云阁。

青云阁内,不时有顾客进来,有店小二在,有客人,有送走,似乎还没有到。

她刚刚关上窗子,茶肆的大门就被打开了,一前一后地冲进了三个人。

夏宴清随意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

邵毅也愣住了。

“阿灿?”

现在的夏宴清,比起当初见过的阿灿,要更加亲近一些。

那时候,阿灿一个人在外面闯荡,身上的衣都是新的,并不显眼,也不显眼,头上还缠着一块布条,一副普通的妇人模样。

修远与知睿都是认识夏宴清的,看到这一幕,修远忙咳嗽了两下。

邵毅回过神来,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将那些盯着他的人都给盯上了。

她又瞥了一眼夏宴清,见她穿着一身普通的女装,只好假装不知道,从她身边经过,在她身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茶肆掌柜叫来小二,端上茶点,再送上一盘糕点,还有一盘红烧猪肉。

邵毅目光不时在茶肆仅有的一扇窗口上扫过,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兴冲冲地过来给自家婆娘讨个说法,结果真的看到了跟自己心目中的妻子相配的人,他也只好按捺住那股熟悉的感觉。

这样的情形,比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刚刚产生感情,更让人难以忍受。

过了一会儿,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的绍乙,向知睿打了个手势,让他到旁边一张桌子上讲话。

知睿明白邵毅来这里的原因,因为他一直都是负责对外事务,所以他很清楚,这次出行最方便的地方,就是窗户。

所以,他走了过来,对着张大壮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公子,我能不能跟你说几个字?”

张大壮吓得不轻,他知道这个人是谁。被一个有钱的小厮如此恭敬的叫着,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安。

夏宴清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重新坐下:“小兄弟,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知睿点了点头,这个夏家的小姑娘,胆子倒是不小,面对这样的变故,也能镇定自若。

“大人,真是抱歉,大人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这靠窗户的地方不太热,你身边也有不少女人,要不你跟我换一张?在下替老爷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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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宴清没好气地看了眼天空,连个热闹都能碰上,真是倒霉。

说实话,这个邵毅能行吗?他是来办事的,不是早就到了,占据了一个有利的地形?

谁会跑到这里来跟自己的队友争地盘?

但没办法,大家的目的都一样,她是来看戏的,而邵毅则是来做正事的,这一点,让她很不爽。除了她,还能有谁?

夏宴清没办法,只能朝张大壮点了点头。

两张桌子上的人都站了起来,邵毅没有理会夏宴清,只是冲着张大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走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茶肆里还有两张桌子,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很正常。

一方是一户人家,衣着朴素,一户人家,一户人家都是大户人家,就连站在他们身边的下人,也都是一副大富大贵的模样。

这四个人要是不同意,那就奇怪了。

邵毅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磕着瓜子。

知睿甚至还去别人家买了两盘红枣饼,还有一盘脆皮。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公子爷来此,无非就是为了吃个饭,歇歇脚而已。

就在夏宴清身前堆积着一小堆瓜子壳时,邵毅突然伸手将旁边的窗子打开了一半,也不管茶楼内众人投来的不悦目光,直接朝窗外望去。

夏宴清心中痒痒的,将邵毅从头到尾骂了一顿。

邵毅迟到了,她自然要去别的地方看戏。他一个大男人,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干嘛要跟她争?

这让她错过了太多的剧情。

安平侯府的马车在清韵斋门口停下,田掌柜下了车,领着两名家丁走了进来,一时之间,还算安静。

邵毅关上了车窗,低头喝了一口茶,侧耳倾听。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有行人快步而来,不时地朝青云斋里张望。

也有人闲着无聊,停下来看热闹。

虽然只有寥寥数人,但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

邵毅长身而起,甩了甩衣袖,对着两人吩咐道:“我们先去清韵斋查探一下情况。”

几个喝过茶吃过饭的人,听到邵毅的话,顿时来了兴致,其中两人也都起身,打开了房门。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当即就叫上了朋友,跟着一起去了。

片刻后,茶楼中就剩下夏宴清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那么热情的人?他还没有动手。

她小声向夏宴清问道:“我们也过去吗?”

夏宴清移到窗前,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她站起来道:“我们去看看。”再迟就没有位置了。

一出了门,就撞上了知睿。

知睿心中腹诽,夏校尉的姐姐果然不是待在家里的,这么多人在清云阁门口,她居然也有胆子往里挤。

自己的主子也行,怎么就那么肯定四姑祖母会来呢?

夏宴清只是瞥了一眼知锐,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

知睿叫来了两个跟班,让他们跟着夏宴清等人,免得有人撞到他们。

田掌柜怒吼道:“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好心帮你,你竟然还对我发火,你好大的胆子!我只问你一件事,账本在哪里?公文在哪里?要不要合作一下?”

白先生忙点头哈腰道:“田管家,非是我们不同意,而是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有和合作伙伴谈好,你能不能给我们几天时间?”

田掌柜一拂衣袖:“这种借口,你也敢说!开什么玩笑?我今天跟你说了,过了今天,你就只能跪着来找王妃接手这份烂买卖了。呵!我现在就回家,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东西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转身就走。

白先生与康掌柜紧随其后,不停地恭维着。

田掌柜来到一家铺子前,随手一拂,将架子上的瓷器全部打翻在地,摔得粉碎。

田掌柜踢了踢架子,对着白先生破口大骂:“这就是你的作风?这么重的东西,要是被我撞上了,你负责么?”

康掌柜急忙冲上去,想要拦住他,结果被他一巴掌抽在了脸上。

就在这个时候,青云阁的门口,有几个下人和田管家一起进来。

伴随着田掌柜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外面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人从门口走了进来,站在门口,看着白掌柜道:“什么事?难道你就不懂什么叫和气生财?如此胡闹,岂有何体统!”

白总管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忙躬身道:“公子,你可算来了,这是安平侯府的田管家,他想让我们收回你入股的股份,然后将你名下的玻璃产业,转让给韶华郡主七成。我们姑姑还没有跟你谈好呢!可田管事一点都不给我们留余地,连我们的话都不愿意说。”

另一边,田掌柜却是目瞪口呆,夏宴清的合作伙伴,竟然就是那个恶魔。

他不是安平侯府家仆,跟着韶华郡主一起来的,对邵毅还是很熟悉的。

他也清楚,在京城,甚至在这个世界上,邵毅都是少数不惧襄郡王的人。

白先生话音未落,他就立刻抽身而退,想要溜之大吉。

谁知,他还没有走到门口,邵毅就冷冷地问道:“田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让我给你一个交代?”

“我,我,”田庆支支吾吾,赶紧改口,“我并不是邵爷的股东,邵爷,你信任我,我真的不认识。是我鲁莽了,我这就走。”

邵毅走上前去,冷冷地说道:“你伤了我的人,坏了我的生意,你以为这样就能一走了之?”

他伸手一招,修元连忙将手中的马鞭递给他。

田庆感觉到不妙,但他还没来得及躲闪,邵毅已经抓住了他的长鞭,毫不犹豫地甩了过去。

田庆及时捂着脑袋,肩膀上被一鞭抽中,整个人被甩出了青云斋。

冬天的衣很厚,抽在身上并不疼,但确实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