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他怎么敢的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有两个下人倒在地上,邵毅又抽了一鞭,怒气冲冲的质问:“你就是湘郡王的亲妹妹,安宁侯世子的妻子?这就是他们可以从皇帝的眼皮底下,抢夺他们的财富的原因!”
他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却没停下,“安平侯就是这么做皇帝身边的人的!襄郡王府身为皇族,自然要为皇上守住江山!”
邵毅怒火中烧,走上前去,一脚踹翻了田庆,又踹了他两个家丁一脚,“湘郡王和侯爷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抢了我的生意!我看我还是要向安平候求情,让他饶我一命吧!”
门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因为他们早就在门口听到了大致的情况。
此时,在邵毅的骂声中,他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难怪,她就是襄王世子的亲姐姐,还是安平侯世子的妻子。我就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对琉璃有兴趣?那就说明有能力对付夏家的人还没有出现。”
“是啊是啊,你看,你看。”
“只可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湘郡王原本就是个庞然大物,如果没有这位婉……那位邵大人,恐怕夏家就要遭殃了。”
“看来,必须要找到一个好的合作伙伴才行,否则夏家若是不与此人合作,恐怕会将最大的一块玻璃产业让出来,那可是七成啊。”
“……”各种各样的声音响起。
夏宴清站在众人中间,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又看到田庆三人满地打滚,发出凄厉的惨叫,还有邵毅手里的皮鞭,眉头不由一挑。
邵毅,你也太狂了吧,难道你看不出来,你都怂成这样了?
看来,有了身份,有了力量,就不需要讲理了。
而且听白先生说,这位田管事也挺嚣张的,一看到邵毅就这么怕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抬出了襄郡王与那个所谓的护国侯,吓唬吓唬他们也好。
两人的水平,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激烈碰撞。
夏宴清在听到邵毅提到安亭侯的时候,估摸着他是要在安平侯府掀起一场大火了。
在一片嘈杂声中,一群人被抽打了一顿,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就在这时,又有两个侍卫牵着马匹走了过来。
邵毅从众人中抽出田庆的皮带,将田庆往马上一抛,跳上了马上。
知睿朝夏宴清那边望了一眼,发现他们四人都退后了,于是走上前来,与修远二人一人拉住一名侯府的下人,策马而去。
众人望着远去的马儿,纷纷咂了咂嘴,看来这位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邵大人,还真是要去安平侯的。
只是,他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向安平侯求情,反而给自己惹了祸。
心秀意犹未尽,觉得自己还不如做个花花公子,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看看那个所谓的大管家,跟这位邵公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一滩泥巴。
她眼睛一亮,对夏宴清说:“夫人,我们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吗?”
夏宴清不满地说道:“他的马儿都这么快了,你总不能一直跟着吧?”
她也很难过啊!
安平侯可比一个小管家强多了,就算整个京中也没人能奈何得了邵毅,可安平侯总要拼一拼,毕竟这关系到侯爷,关系到侯府的颜面。
这阵势,怕是要大得多,只是有些遗憾。
“这倒也是。”苏蝉被教训了一顿,顿时垂头丧气。
夏宴清回头对张大壮道:“你也跟着去看看,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先看着,回头再和我们说。”
“我们怎么办?到哪里去?”心秀开口,以检查玻璃的试验进度为借口,现在回去,未免太快了些。
夏宴清走向旁边的一辆马车,“自然是要看看玻璃的进度。”
曾经有两家瓷器店,因为透明度太差,颜色太杂,被列为劣质产品。
无论是玻璃,还是玻璃,都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热处理,才能完成。
白先生和两个夏府的小管家一起,在这里管理玻璃工坊。
尝试了好几种途径,最终确定了供应的地方,是邵毅委托广源准备的那座矿山,不过,夏宴清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夏宴清要了解玻璃,就必须要先把基础问题弄清楚。
于是,她第一件事,就是批量生产。采用耐高温平型及热压工艺,可使生产的玻璃具有良好的平面性。
这些玻璃没有现在这么光滑,也没有现在的镜子那么光滑,但在这个时代,如果用这些碎片来装饰门窗,那就更好了。
由于有自己的车间,所以可以在露天烘烤,在熔化的时候,不断地搅动,这样既能让材料均匀地融合在一起,又能消除杂质,消除泡沫。
当玻璃液体满足了一定的条件后,便可以将液体分成不同的步骤,放入一个扁平的模子中进行挤压。
用这个方法,可以将不同的花纹镶嵌在玻璃上,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足以让古人沉醉其中。
如果这一次的琉璃没有问题,那么下一次,他可以尝试着将金丝和银丝的花纹,镶嵌在玻璃上。
她知道该如何制作一块大而光滑的镜子,但那样的话,实在是太震撼了,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她很难向任何人解释。
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一步一步来。
夏宴清抵达工坊时,工坊内气温极高,两名小管家正在带领手下,将成形好的玻璃板送进退火炉。
一名名叫何中正的男子,正好从空中落下,看到夏宴清,连忙上前打招呼。
夏宴清没有上前,一是因为越靠近里面,气温越高,工人们的穿着也不是很好,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困扰。而且,现在所有人都在忙碌,如果她去了,别人肯定会避开她,那就麻烦了。
她又问:“这一届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何中正回道:“非常好,经过数次试验,此乃最佳之作。清澈,没有泡沫,没有杂色。”何中正的声音很轻,却难掩激动。
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打死他,他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东西来。
至于琉璃,更是只存在于神话之中,说是仙家手段也毫不夸张。
说着,他挥了挥手。
工人用一把镊子,将一堆平板玻璃搬到了熔炉里。
工人们越走越近,热浪就越大。
何中正也用镊子将一片平面玻璃移开,支开了工人,让夏宴清去看那个玻璃片。
这只杯子有两英寸高,八英寸宽,上面还有一丝玻璃液体的温度。
何中正将杯子微微抬起,兴奋地说道:“女士,你快来看看,这些玻璃的透明度很高,和前两次一样,都是透明的,完全符合你的需求。”
姑祖母说,他们烧制出来的玻璃,比以前的要通透,用途也不同,因此,称之为玻璃。
但不管怎么说,能用几种沙子,再加上一些辅料,就能炼制出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琉璃,这是何等的幸运。
夏宴清凑过去一看,只见角落里有两团极淡的泡沫,不过还算可以,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下,能做出这样的作品,实在是让人意外。
何中正将杯子还给工人,转身望向夏宴清,目光充满期盼:“如果这一批的平面玻璃达到了合格的标准,我们是不是可以生产出有花纹的玻璃片?”
这两个管家,还有一些工人,都是经过白先生专门训练出来的。她也看到了白先生给他们看的那些金丝和银丝的雕花图案。
这就是岁寒三友和花开富贵两副。
这一张图,通体金黄,分成六块,每一块之间,都有一寸的空隙,但是没有一丝瑕疵,而是一种奇异的和谐。
除此之外,还有六张画,分别是岁寒三友。
白掌柜手里拿着三份图纸,按照白掌柜的说法,这是一种特殊的工艺,用来制作花灯。
何中正对玻璃液体的控制颇有经验,他非常向往和期待这样的玻璃制品。
这样的宝物一出现,以前所有人对它的赞美,都会被冲淡。
因此,他对夏宴清的回答充满了期盼。
夏宴清继续道:“等这些玻璃全部退火,也快到一月了。想要在十五号之前做出精美的装饰,就必须在春节前加班加点。”
何中正停顿了一下,他现在对雕花玻璃可是非常有兴趣的,巴不得越快越好。
不过,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如果将春节的时间都用在做琉璃砖上,他倒是愿意这么做,但别人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夏宴清看出他的迟疑,也没有坚持,“大家都辛苦了一年,能和一家人一起过年,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去征求一下那些匠人和匠人的意见,等这件事情办完了,再让白总管帮你准备一下,过年的时候,你可以加班,也可以休息。”
何中正兴奋之余,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可惜,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事实上,如果你让那些匠人在新年里正常干活,我想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夏家窑场对劳工很大方,虽然工资跟其他地方一样,可在他们的地盘上干活,如果能做出高质量的陶器和玻璃,就能得到丰厚的报酬。
而且,每天中午的伙食都很好,甚至超过了许多节日里的伙食,其他地方根本没有这样的待遇。
如果老板一句话,他们肯定会同意,让他们在夏家窑里多住一段时间。
站在夏宴清的内心深处,她已经做好了在春节之前,将所有的平板玻璃都销售出去的准备。
到了十二月,家家户户都在打扫卫生,更换窗纸,所有的门窗都换成了新的,这样的新年才会更加明亮,也更加有名气。
怎奈在玻璃上花费大量的功夫,以致于资金投入得过迟。连续两次失败,让他一直耽搁到今年年底。
等第一批玻璃制品全部出炉,已经是二十九号了。
不过,若是让匠人加紧制作,元宵节之前,一定要把琉璃和琉璃灯做出来,那就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
只是,在那个时代,人们的生活水平并不高,所以,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对于那些劳作了一年的贫民来说,他们唯一可以放松的时候,就是在春节的时候,他们才能享受到一些平时买不到的食物,能够享受到的,就会穿上新的衣。
如果强迫大家加班,她会觉得自己很没良心。
夏宴清见何中正一脸期盼,微笑道:“作为老板,我当然希望大家尽心尽力。不过,若是将他们一年的希望都给毁了,那就有些残忍了。好了,你盯着温度计,控制好温度,其他的我们可以讨论。”
何中正、乔辰生,都是夏珂替她挑选的,可见她父亲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这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值青春年华,对于玻璃制品的热爱程度,甚至还在她之上。
或许,受他们两个的影响,那些匠人们还真想在春节前,加班加点地赶工。
对了,回头让人跟白大人说一声,今年的俸禄要比平时高三倍。你也可以做个资本主义,只要你有足够的背景就行。
夏宴清上了车,寻思着要不要找邵毅打听打听,如果元宵节前能做出琉璃灯笼,能不能让皇上尝尝新鲜滋味。
若是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得到皇上的青睐,对琉璃生意的印象也会更好。
她甚至能想到,如果这两个琉璃灯笼,会是什么样子。
此时,安平侯府门口,张大壮也跟着进来,一脸兴奋。
呃,这话听起来就有些过分了,邵老爷子是话题的焦点,他这个合作伙伴,应该是很在意的,也是很在意的。
最重要的是,他没必要这么做。
侯府的门被打开,然后关上,管事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外面转了一圈,便离开了。安平侯世子姚祺祥紧随其后,对着门口的人拱了拱手,询问了几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拂袖而去。
侯府门前,一身厚实裘衣的邵毅,身后跟着两仆四仆,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却没有将田庆三人抛下。
三个人趴在马上,手脚还在不停的扭动着,一张几乎要碰到马身的皮肤都变得红扑扑的。
这一幕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他们或远或近,或指着某个方向,很快就有人认出了那名被压在马上的家丁。
众人议论纷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就是在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