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有了副官就嚣张的九家人
雨幕骤然分开,玄色风衣猎猎作响的身影缓步走来。
季如尘修长手指把玩着染血的银质怀表,表盖内侧镌刻的天下会徽记在雷光下泛着冷芒。
他漫不经心地踢开脚边扭曲的钢筋,抬眼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将目光落在王天身上。
“会长!”
王天膝盖重重砸在碎裂的大理石上,血水混着雨水从指缝间渗出。
他低头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指节还残留着与副官交锋时的淤青。
“是我是我技不如人,让天下会蒙羞。”
沙哑的嗓音里裹着浓稠的不甘,脊梁却弯得更低,几乎要贴到地面。
季如尘抬手示意噤声,缓步走到副官面前。
两人身高相近,目光却在暴雨中碰撞出实质火花。
“九大家族的副官,果然名不虚传。”
“九大家族大爷的血脉之力,的确厉害。”
季如尘指尖轻叩伞柄,墨色长柄伞斜倚肩头,看着浑身浴血的王天,缓缓鼓起掌来。
掌声混着雨声,在满目疮痍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惊得林阿四瑟缩着往阴影里又缩了缩。
王天半跪在地,破碎的衬衫下伤口仍在渗血,却强行撑起脊背。
他望着季如尘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喉间发紧:“会长,是我”
“能逼得九大家族底牌尽出,你该骄傲。”
季如尘打断他的话,皮鞋碾过满地碎石,在副官面前站定。
副官抬手抹去额角血水,目光死死锁定季如尘,黑眸中翻涌着审视与警惕:“你便是天下会的会长?”
他微微颔首,残余的黑鳞在雷光下泛着冷芒,周身气势虽有所收敛,却仍如蛰伏的凶兽般危险。
季如尘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雨水浸透的袖口,闻言抬眸,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指尖划过怀表上的龙形浮雕,声音漫不经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九大家族的副官,闻名不如见面。”
伞尖轻点地面,溅起的水花在半空凝滞片刻,方才簌簌坠落。
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王天强撑着站起身,伤口的剧痛让他险些踉跄,却仍下意识挡在季如尘身前。
林叔则静静伫立一旁,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伞柄上,随时准备出手。
副官盯着季如尘从容的姿态,突然嗤笑一声,扯了扯破碎的衣领:“传闻天下会会长手段狠辣,今日一见,倒像是个文弱书生。”
他故意顿了顿,余光扫过王天狼狈的模样,“可惜手下也不过如此。”
“文弱书生?”
季如尘轻笑出声
“大胆!”
王天怒喝一声,浑身浴血却猛地暴起,破碎的衬衫下伤口崩裂,鲜血顺着腰线汩汩而下。
他不顾剧痛,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般挡在季如尘身前,染血的拳头因用力攥紧而微微发颤,“敢对会长出言不逊,我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他周身残存的暗劲疯狂翻涌,带起满地碎石在空中震颤。
而季如尘依旧神色淡然,修长手指把玩着银质怀表,仿佛周遭的剑拔弩张与他毫无关系。
副官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黑鳞再次从皮肤下浮现,“就凭你?不过是手下败将!”
他周身气势暴涨,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暴雨在他周身三尺外竟被无形气劲蒸发成白雾。
一场新的厮杀,似乎一触即发。
可就在此时。
“就你是会长啊?”
林阿四突然从废墟里爬起来,满脸血污却笑得癫狂,他踉跄着指向季如尘,脏污的手指在空中乱晃,“九大家族的血裔站在这儿,你手下被打得跟死狗一样,还敢在这儿充大爷?”
他旁边的刀五爷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断裂的九环刀拄在地上哐当作响:“天下会不是很能打吗?现在知道怕了?告诉你,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七大小姐扶着开裂的墙壁站起来,眼睛里闪着狠光
“敢动我们的人,你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整个天下会都得给我们陪葬!”
她整理了一下染血的旗袍,虽然脸色苍白,语气却依旧嚣张:“识相的就自己了断,不然有你们好瞧的!”
林阿四踩着满地碎石上前一步,皮鞋碾过王天滴落的鲜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季如尘啊季如尘,你也有今天!传言里你不是挺牛的吗?现在就让你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打成废物,看着天下会毁在你手里!”
季如尘垂眸将怀表收入内袋,任由林阿四等人的叫嚣声在耳畔炸开,却只定定凝视着副官周身若隐若现的暗芒。
对方胸口的穷奇纹身仍在缓慢搏动,鳞片状纹路如同活物般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掀起细微的气浪,将脚下碎石碾成齑粉。
上古凶兽穷奇的威名在典籍中如雷贯耳。
传说此兽生于混沌之初,喜食忠信、助纣为虐,所过之处草木尽枯,连时间都会在其爪牙下扭曲。
副官此刻虽仅解放10的血脉之力,却已让方圆百米内的空气凝成实质,暴雨倾盆而下,却在触及他周身三米时便蒸腾成白雾。
其掌风裹挟着远古兽吼的残响,每次挥击都能撕裂空间,在墙面留下焦黑的爪痕,那些痕迹至今仍在散发着腐蚀金属的青烟。
然而季如尘只是微微眯起眼,眼底掠过一丝近乎怜悯的淡漠。
他见过真正的神魔之力,踏碎过无数比这更瑰丽的世界,眼前这局限于一方天地的血脉,终究不过是井底之蛙的威慑。
可当他看着副官轻易碾压王天的场景,又不得不承认,在这个规则残缺的世界里,穷奇血脉确实已站在了力量的巅峰。
“可惜了。”
他忽然轻笑出声,声音压过林阿四的叫骂,带着几分惋惜,“穷奇血脉的拥有者却带领着一帮蠢货。”
抬手指向张牙舞爪的九大家族众人,伞尖在空中划出冰冷的弧度,“与虎谋皮,却不知自己才是被豢养的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