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新人

当日,景淮渊来了云薇殿。?精*武`小\说_网` _无^错.内`容_

褚非羽一见他先乐了:“哟,咱们情窦初开的太子殿下还有心思来这呢?”

“嗯,最后来看看你,做个了断。”景淮渊恶狠狠瞪她一眼。

“照我说,您也别费这劲,您只要派人送来一纸休书,我立马打包回大褚。”褚非羽收了笑。

她虽收了笑,景淮渊却知道她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手指勾了下她的下巴,“怎么?孤一纸休书,你立马就跑?”

“你什么意思?”褚非羽竖起柳眉,发起了火。

景淮渊还当她当了真,刚想说什么,褚非羽又来气他了,

“你们大邺不会还想贪我这点嫁妆吧?”

景淮渊跟不上她的脑回路,还在捋顺这其中的关联,就听褚非羽哼道,

“不然我为什么立马跑?收拾嫁妆不得需要两天?”

景淮渊说不过她,唯一想到的有效方法,就是咬她。

咬她这张整日胡说八道的嘴。

褚非羽来月事,两人自然是做不了爱做的事。

他在这,褚非羽也没法安安静静做手工,便拿出一本书看。

景淮渊对着自己眼前的一张堪舆图,添添画画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褚非羽眼睛开始发酸,便放下了手中的书。

景淮渊顺手拿起那本书,发现是大君朝孝宣帝著的龙华集。

其实就是他自己做灯笼的心得与创意。

这位帝王酷爱做灯笼,不过他也不会荒废朝政,只能算自己的一点小爱好。

但这点爱好放在帝王身上,就会令人诟病。

你怎么能有自己的爱好呢?如果你把做灯笼的时间放在政事上,岂不是更勤政?

因此,后人对他的评价并不高。

景淮渊扫了一眼,不感兴趣的放下了,可还是感慨一句:“孝宣帝也算是中兴之主,可却因这灯笼便被冠以私德有亏,失之偏颇。`s·h`u*w-u-k+a*n¢.`c?o?m!”

褚非羽侧头看他,轻轻说道:“甚爱必大费,所以才要塞其兑,闭其门。”

“你还会读《道德经》?倒是意外。”景淮渊笑了一下。

意外什么?来了这以后,她很尊崇道法自然那一套的好吧。

褚非羽刚要回怼,绘云便端着两小盅瓷盅进来。

她打开一看,开心了。

是酸奶。

美中不足的是,没被冰镇。

虽说进了秋季,可酸奶就要喝冰的才过瘾。

景淮渊不是第一次在她这里喝这个,那酸奶莹白似雪,入口滑嫩,像豆腐脑,却没有豆腐脑的豆腥,酸甜适中,很合他的口味。

他自己用完一盅,看褚非羽迟迟不动,眼巴巴望着他,一想便明白过来:“上次孤纵着你月事用凉食,事后你肚子疼反来怪孤,孤可不会再上当。”

褚非羽索性不吃了,将小几往旁一推,软绵绵靠在他身上:“你不宠我了。”

“嗯,你要失宠了。”景淮渊也慵懒向后一靠,抚摸着她的耳珠。

褚非羽在自己殿中时,是不戴耳饰的,只因为她看书时,思考时,但凡是动脑子的时候,总喜欢无意识的揪耳朵,就是一种本能的怪癖。

“知道知道,你找到真爱了~恭喜你啊~”褚非羽被摸的舒服,声线娇憨托着尾音。

景淮渊哂笑一声,说的和真的一样。

良久后,景淮渊说起:“过几日新人进来,太子妃一人怕是难以周全,孤想让你从旁协理。”

迟迟不见褚非羽出声,景淮渊低头一看。

睡着了。

得,她还当自己是长身体的孩子呢。/优?品′小¢说.网_ \更?新?最*全·

罢了。

景淮渊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便出去唤人为她更衣卸钗环。

林姑姑跺脚,怎么能不洗漱便就寝。

不过太子的意思,她也没法违抗。

太子去洗漱,林姑姑给褚非羽要给擦脸时,却发现她睁着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悄悄对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褚非羽装睡就是不想和景淮渊多费口舌。

她现在有宠,不需急于沾染宫务,更遑论只是一次性的。

等她失宠那天,景淮渊自然会给她。

就像景静逸,八皇兄偏爱的是那种小意温柔,能提供足够情绪价值的女子,端瑞公主有些傲气在身上,

不甚合他心意,但他每月也会去一次,权当烧香拜佛。

既然给不了这位和亲公主太多宠爱,为示偏重,便予她协理宫务的权力。

但公主在闺中不需学中馈庶务,所以端瑞公主需要慢慢从头学,至于在皇后手底下能学成什么样,做成什么样,端看自己的本事。

褚非羽猜,大概以后她也是这个路线。

所以,现在不对着景淮渊作何时作?

过了五日,殿选结束,各秀女回去修整,待嫁的待嫁,需要进东宫的无需准备什么,两日后便被送进了东宫。

一进东宫,肯定是要先来拜见太子妃并各位前辈的。

这次选出了七位进东宫,上次选进来的八人,三年过去,现下只剩西人,照这个耗损率,七个真不多。

品阶是贵妃娘娘拟出来,又交由景淮渊商议过的。

太子妃也没有参与。

分别是良媛阮氏。

承徽许氏。

昭训林氏、白氏、宁氏。

奉仪苏氏、金氏。

褚非羽看着一屋子的人,点兵点将也够景淮渊忙活一阵子了。

其中最引人关心的自然是定远伯家的宁氏。

她虽只获封昭训,可谁也不敢小瞧了她。

“哪个是宁昭训?”太子妃做完常规的训诫后,便先问起了她。

其实方才这些人都一一请过安,顺道做自我介绍了,太子妃不过是想近看宁昭训。

她话音一落,就有一穿粉裙的女子缓缓而出:“妾请太子妃安。”

她身量纤细,举止大方。

长得是漂亮的,小家碧玉的那种漂亮,放在现代就是邻家女孩儿那一挂,只是放眼整个东宫里各色美人,便不够看了。

“嗯,是个美人儿,难怪殿下喜欢。”太子妃笑着夸奖。

她是被太子点名入的东宫,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在场的人都神色平平。

心里作何想,便不得而知了。

褚非羽的视线却被为首的阮良媛吸引,这女子不能说绝色,但是五官组合在一起,带出一股孤傲高冷,此刻低垂着眸,也让人感觉仿佛在场的人都欠了她二五八万一样。

她就喜欢这种厌世脸。

“褚妹妹看什么呢?”对面的贺良娣问。

褚非羽由衷道:“我在看,这些小姑娘可真好看,别说殿下,我若是个男子,我也喜欢。”

她这话别人信不信,那很难说,褚非羽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

“谁敢在你面前称好看。”太子妃插话道:“你还称呼她们小姑娘,她们这些里头,有人比你还大呢。”

时下选秀年龄在十五到十八岁。

这还是自大君朝延续下来的习俗。

听闻在以前,民间女子多是早早便订下亲,只等及笄后完婚。

可也有许多小户人家,男方家里着急抱孙子,女方家里想省下几年口粮,只要女子一来癸水,便会完婚。

这就导致,有的女孩子十二三岁,自己还没长大,肚子里就揣了个孩子,难产便在所难免。

后来大君朝一位皇后得知,便定下了及笄后方能订婚嫁娶的规矩。

不过百余年前,大邺大褚初定,遭逢战乱,人口凋零,也曾有段时间朝廷鼓励女子早婚、寡妇改嫁。

但随着人口恢复,经济增长,各种礼教规矩又被重拾。

慢慢的,绝婚改嫁的越来越少,女子出嫁的年龄却得以延长。

褚非羽笑了笑,笑的明媚张扬。

刚进东宫,总要给她们适应安顿的时间,主要还要学习规矩。

宫廷礼仪规矩,她们都是学过的,现在只不过要学如何侍奉太子。

褚非羽进东宫前在后宫待的那几日,也是习过这些的。

说出来也没什么稀奇的,重点在侍寝的规矩。

什么不能魅上邀宠,不能淫语高声,要恭谨顺承。

具体到细节上,就是不能在未得太子应允下触碰太子,不能说话出声,不能拒绝太子的要求等等。

简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当自己是在被打桩的木头。

缺心眼儿的才会按这套规矩来,褚非羽猜测,这整个殿内估计只有陈承徽会遵循这套。

太子初尝人事时,按规矩定然有嬷嬷在一旁教导监督,以防宫女魅惑太子。

就是让太子能得到疏解,却又不会体验过多乐趣以致沉迷其中。

陈承徽作为司寝宫女,大概都被驯化成惯性

了。

褚非羽在下面出神,太子妃己经在安排起住处。

虽说昭训以下不能居主殿,只能住偏殿或者阁轩,但东宫人少地方多,每个人倒是都得以独居,不必和人同住。

太子妃安排完住处后说:“你们先住着,若有不合心意的便来与我说,这几日便不必来请安,可以多西处走动走动,七日后,便能开始侍寝了。”

一听侍寝,都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众人纷纷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