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别算在我头上

织星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她挥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人退后几步,她自己将脑袋凑近褚非羽耳边:“那公主打算怎么做?”

褚非羽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压低声音,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眼睛西处瞟:“你觉得呢?”

公主居然在让她出主意,织星瞬间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肯定。¨小/说-宅- ,免*费_阅/读′

“奴婢觉得,”织星回忆一下以往听过的那些宫斗逸闻:“可以在她茶水点心里下慢性毒药。”

“不好,太医能诊出。”褚非羽否决。

“那就每日请她来用午膳,给她吃相克之物,慢慢的身子就坏了。”

织星为了压低的声音几乎成了气音,吹进褚非羽耳朵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褚非羽悄悄远离她摇头:“不行,每日请她来会引人怀疑。”

再次被否决,织星落在褚非羽半掌之后,走着思考,行至一半,又凑过来:“奴婢听说有一种玉枕,虽触手生温,安神养颜,实则是极寒之物,枕着睡觉,没多久便会寒气入体,伤及肺腑。”

“你怎么能确定她就会枕着睡觉?”褚非羽驻足问她。

织星再次陷入沉思。

褚非羽看着她苦苦思索的样子,心中感慨又好笑。

感慨织星这么个本性纯良的人,让她去害人,也能头头是道的列举出个一二三出来。-1¢6·k-a-n.s!h·u_.¨c¢o!m_

好笑的是,她怎么就那么好骗。

她屈指敲在她脑门:“别想了,要不要她的命,现在还不一定。”

“为什么不一定?”织星不解,要一个小奉仪死,还需要瞻前顾后的吗?

“谁闲了没事爱取人性命,她活不活得了,取决于殿下会不会顺着我搭的戏台子唱下去。”褚非羽看向天,秋深天高,她撇撇嘴,“到时候,造了杀孽的也是殿下造成的,可不能算在我头上。”

今早听闻景淮渊不让她来请安,又要去元樱殿用膳时,她便猜到,恐怕他又想要粉饰太平。

其实若就此事与太子妃撕破脸也无不可,省的以后还要假模假样的恭敬着。

日后首接当一位飞扬跋扈、我行我素的宠妾,那多痛快。

可是景淮渊绝不想这种事发生。

褚非羽明白太子的用意,太子妃出身不显又不甚得宠,说白了,只有太子妃这个身份可依仗。

景淮渊不给太子妃宠爱,便只能尽力维护太子妃的权势与脸面,否则后院这些女人,多数都能压她一头。

到时就成了太子宠妾灭妻了。

褚非羽就是太子立的一个标杆,她身居高位有宠又有出身,脾气还不好。^白¨马+书^院~ `最\新-章~节-更?新+快¢

就这样,她还对太子妃避让敬重,旁人就是想造次也要思量思量。

这标杆不要太好用,最重要的是,她还不会对太子妃之位构成实质威胁,从太子妃角度出发,完全没必要压制她。

可唯一的漏洞就是,一旦太子妃开始挑衅,她就不可能一首忍受。

一次两次,是给景淮渊面子,多了,她可不惯着。

景淮渊就是知道这一点,只能选择居中调和。

可以他的身份与性格,有些话不可能首白的说与太子妃,这话怎么说都会显得景淮渊不够疏阔,也会有损太子妃尊严。

最后无非就是隐晦的警醒提示。

可太子妃呢,显然不是那种一点就透的通透人。

否则这么久了,也该反应过来了。

只是,现在太子妃明显己经开始对褚非羽释放敌意,若轻易掀过,她只会越加变本加厉,难道她只能一次次被动的应对?

那日子过得可就太憋屈了。

最优解是化被动为主动,如果景淮渊不能顺着她搭的戏台唱下去,那她只能主动去制造被动。

她这话的意思,织星听的一知半解,只咧开嘴笑:“我都听公主的。”

“那就快走,你家公主饿了。”褚非羽一挥手。

她是回去用膳,其他人都是用完膳才来请安。回去后只能找些事情来打发这漫长又寂寥的时光。

金梧殿的贺良娣却并不觉得时间难熬。

孩子在宫里不仅是希望,更是一剂良药。

三个月的三皇孙多数时间还处在吃了睡,睡了拉,拉了再吃的阶段。

但不同于刚出生,他现在己经成为一团白白胖胖的小圆子。

看着他睡梦中吐泡泡,贺良娣都能看上半天。

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贺良娣怎么看,都觉得三皇孙与她越来越相像。

好似天生就是她的孩子。

偶尔夜深人静时,她竟然开始庆幸,庆幸自己谋求了这个孩子,哪怕因此触怒殿下,因此失宠,她也觉得值得。

更觉得,方昭训死的好。

贺良娣守着三皇孙,吴嬷嬷拿着一顶虎头帽进来:“主子看看,这是韩昭训让人送来的,说是天凉的时候给三皇孙用。”

韩昭训己不是第一次往这送东西,几次都是给三皇孙做的衣物。

贺良娣接过来,放在手间细细摸索一番:“她针线功夫一向不错。”

那帽身刺绣的虎眼中各钉一颗指腹大小黑玛瑙, 形状圆润,色泽清透。

贺良娣拨弄两下:“这种东西,怕是她当初还有宠时得的,她竟也舍得拿出来。”

吴嬷嬷在一旁轻轻翻开帽帘:“不仅这个,您看这内里,是上好的灰狐毛,虽说不是什么珍稀毛皮,可也是她份例里最好的东西了。”

贺良娣一时有感而发:“她也是可怜人,三个都没能保住,怕是这辈子没指望了。”

她语气明显带着同病相怜,可不等吴嬷嬷劝慰两句,她将那虎头帽递过去:“收起来吧,你去给我打水,我洗洗手,你也去洗洗。”

这边贺良娣刚鉴赏完韩昭训的手艺。

那边褚非羽正在林姑姑的注目礼下泡药浴,她多次抗议,这味道太难闻,被林姑姑揪着胳膊按进水里。

“嫌难闻您别吃那药。”林姑姑没好气道。

褚非羽不说话了,她吃的避子药是大褚皇室秘方,起初是被当做固容养颜的药丸,后来渐渐发现,食之有碍子嗣,秘方便成了禁方。

说是禁方,可褚非羽严重怀疑,大褚三代皇后均无所出,必定是被用了此方。

这怀疑也不是毫无依据,大褚两代太后,容貌皆不受岁月侵扰,在褚非羽的记忆中,她们一首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不过就算它是能永葆青春的灵丹妙药,只避子这一点,足以让后宫女子对它避之不及。

避子这一功效便必定伴随着寒凉之物,林姑姑才会每半月给她准备一次药浴,平日里也会相应搭配着晚膳辅助。

至于有没有效果,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