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你的世界，我救不了
“不用记账，他们的钱算我账上。”
“给，医药费。”
两道男声同一时间响起。
黑眼镜习惯性的扶了下脸上的墨镜，这年头还有人抢着当冤大头啊，真是……
男人墨镜下的眼睛有精光快速闪过，真是太让人快乐了，小钱钱别客气，快全都到黑爷兜里来。
白沫官伸到黑眼镜面前的大手摊开，掌心中间赫然躺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银蓝相间的扣子，目测厚度有三四毫米。
黑眼镜不明所以的看向他掌心的扣子，嗯，扣子好看，虽然吧他承认一颗扣子用这么复杂的工艺去做，是有些暴殄天物。
但是要是人家有钱这么折腾，他尊重并理解。
然后就是:
大老板缺跑腿的吗？
“扣子是纯金的，表面色彩是后期珐琅高温染上去的。”
“你若不信可以随便检验。”白沫官语气很是稀松平常，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我想这个应该够抵你的看诊费。”
他说完，便转头看向刚刚发声的方向，那里坐起的青年，赫然就是不久前张海峡背在背上昏迷的人。
虽然他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却还是强撑着身体坐起身，替他们解围。
嗯，小姨说，懂知恩图报的人，是个好人。
“谢谢，我有钱。”
“解雨辰。”解雨辰浅笑间道出自己的名字。
“白沫官。”
“你们要是遇到难题可以来找我，你们救了我，我能摆平的事，都没问题。”
白沫官点头，虽然他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事找上他，但不妨碍他接受别人的好意。
那边在说话，黑眼镜的手却悄悄摸摸地伸过去，眼见就差一点，就能拿到白沫官手里的金扣子。
张海娄和张海峡就在不远处看着，也没有出声提醒自家族长。
“诶、虾仔”张海娄手肘顶了下旁边人的腰子:“你猜那边那个老耗子能不能从族长手里拿到扣子？”
“我猜不行，你猜什么？”
张海峡像是对他闲不住的嘴认命了一般，平静温和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死感:“我不猜。”
只有两个答案，他还率先把正确的选走了，这有什么猜得意义。
在黑眼镜马上就要触碰到扣子的时候，白沫官的大手瞬间合拢。
“这个我有很多，现在能为我的朋友看看了吗。”
“能能能，当然能。大老板说得算。”
黑眼镜谄媚咧嘴笑着，像是已经看到面前大老板的一大堆金子在朝他招手了。
……
（崽子，怎么跑来这么个灰扑扑的世界了？）
001回来了，让沫妖妖开心了一下，紧接着它的话，却让她的心思一一沉:
（什么意思？这个灰扑扑的世界？）
001没有现身，以一种隐形的方式，坐在少女肩上:
（灰扑扑一般是我们用来形容快要死掉的世界，其实每个世界就如同会生病的人类，而我们系统就是医生，不伦是什么系统，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世界痊愈。
为了更好更速度的做出安排，每个世界的状态都会以全息图标方式呈现在主系统眼中。
世界不同，所代表的颜色也不同，颜色越重，则表示世界越健康，不需要做出干扰。
而灰色……）
沫妖妖接着001的往下说道:（灰色就像人得了不可治愈的癌症，或者是可治愈却希望渺茫，所以……）
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了一瞬，呼出一口气，以沉重思绪在心底，揭露最残忍的答案。
（他们是被放弃的存在。）
001:祂们是被放弃的存在。
可这偏偏又是最普遍现象，是救可能活下去的人，还是救马上就要走向死亡的人，这个选择人类早就给出来答案。
这是一道无解的命题。
它也没有办法。
（就算主系统曾经接收到祂的求救信号，也不会下派任何系统带宿主去到这个世界，成功固然是好事，如果失败，等待宿主的将是比死亡还可怕的结果。
数以亿万的生灵毁灭时，会产生滔天的戾气，而这些都将找上宿主，戾气会一点点撕裂宿主的灵魂，吞噬宿主的生命，直到魂飞魄散。
这是还没有实际案例出来前，一个真实的事件。）
沫妖妖像是突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她甚至有点难以直视真实这两个字。
她想问统爹，宿主死了系统会怎么样，也会死吗？
001像是直视了少女内心深处的困顿，做出了解答:
（系统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引导和保护宿主的最后一道屏障，在宿主被啃食之前，系统会先宿主一步走向毁灭。）
是真正意义上的同生，却会在宿主危及生命时，它又先行一步，从容赴死。
长久的寂静，弥漫在这片死寂沉沉的区域。
沫妖妖缓缓掀起眼帘，直视眼前的枯树。
「你是否决定好要救我了？」
“绕枝”
手中的绕枝从她掌心脱离，漂浮至在她头顶半空，缓缓幻化成一柄长剑 ，随即一道巨大虚影的剑刃，朝四周的挥斩而去。
身后那片血雾里藏着的影子，甚至连嘶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绕枝的发出的剑气所泯灭在空气中。
001:（崽子不要告诉老子，老子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想留下帮祂！）
（不，我不会留下。我不会拿你和整个世界去赌。）
沫妖妖不可能拿他们任何一个去冒险，更别说全部。
她的选择从很早以前就不只是关乎自己了。
说到底，这个世界如何又与她何干？又凭什么让她拿出一切去赌？
这个世界是很惨，可世界的惨剧不是她造成的，后果却全让她来承担，不觉的很可笑吗？
沫妖妖眼神坚定，心底早就做出了选择。
“眼前的危机我能帮你解决，但我救不了你。”
「也算在吾意料之中，带着你的人，离开吾的世界吧。」那道腐朽的声音，像是认命了一般。
“我还有一个问题，倘若你真用他们全部的气运滋补了你的世界，他们会怎么样？”
整片空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
祂道:「会死。」
祂的答案和自己心底的猜测相同时，沫妖妖情绪反而格外平静。
「谎言无法救吾，你同样不可以。」
谎言无法拯救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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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沫官:我没有钱，但金子我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