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其中一位身着藏青绸缎长袍的老者,双手捧着酒杯,声音发颤地开口:“秦爷,我是成都赵氏盐业的赵政,往日里多有冒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饶恕我们先前的过错。_萝/拉~晓+税′ `冕¨费?阅.黩·如今我们赵氏盐业,愿并入蜀通盐业,唯秦爷马首是瞻。”
话音刚落,另一位穿着深灰色长衫的老者也急忙上前,躬身说道:“秦爷,我是成都吴氏盐业的吴迪,我们吴氏盐业也甘愿并入蜀通盐业,望您接纳。”
最后一位身着褐色粗布衣裳的老者,周通,同样双手举着酒杯,语气恳切:“秦爷,我是成都周氏盐业的周通,我们愿追随秦爷,一同为蜀通盐业效力。”
三位老者躬身将酒杯举过头顶,脊背弯成了满月的弧度,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皱纹滑落,打湿了前襟。
秦渊目光扫过他们紧张又卑微的模样,心中原本盘算着清算旧账的冷硬心思,像是被春日暖阳照射的寒冰,渐渐消融。
如今的他,手握秦家家主之位与蜀通盐业大权,成都三大盐商在他眼中,早己没了威胁。
他连忙上前,双手虚扶,声音诚恳而温和:“三位快快请起!您几位在成都盐业德高望重,是我该敬重的长辈,如此大礼,实在是折煞我了。`h/u~l¨i*a!n^b!o′o-k?.^c+o_m-过去的事,都是小鬼子从中挑拨离间,如今误会解开,我们都是蜀通盐业的一家人。往后齐心协力,一同对付那些小鬼子,才是要紧事!”
三大盐商听了这番话,眼中瞬间泛起泪花,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感激。
他们紧紧握住秦渊的手,嘴里不停道谢。
而秦渊这般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举动,很快就在婚宴现场传开。宾客们纷纷称赞他胸怀宽广、仁义大度,秦渊的美名,随着此起彼伏的赞叹声,在整个宴会厅中愈发响亮。
待酒过三巡、宾主尽欢,秦渊在众人的哄笑与推搡中,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走向洞房区。
然而,当他站在两间相邻的洞房门前时,脚步却突然顿住——雕花木门上的红喜字在烛火下泛着柔光,却让他陷入两难抉择。
论心意,他更想先推开苏婉清的房门,这位兼具贤淑与蕙质的女子,自私定终身起便让他心生珍视。
但另一侧的沈墨卿这位重庆小辣椒,如同一团未驯服的火焰,若今晚冷落了这涉世未深的丫头,指不定要闹多少脾气。`鸿^特¨暁!税*枉· ?勉,费`阅¢黩_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念头:与其厚此薄彼,不如......
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微加速,随即便带着几分笃定走向沈墨卿的洞房。
推开房门时,屋内烛火通明却寂静异常,却不见新娘子的踪影。
秦渊以为少女害羞躲藏,便绕着屏风、掀开帐幔细细寻找,甚至连妆奁后的角落都不曾放过,首至将屋内翻找一遍,仍不见半分人影。
他站在屋中央,突然想起方才敬酒时,林静姝与红玉曾往洞房方向而去的身影,心中顿时有些异样,难道......
深吸一口气后,他转身走向隔壁洞房,掌心在门环上停顿片刻才推开。
门扇吱呀作响的瞬间,他最想看到的场景出现了——苏婉清端坐在喜床上,红盖头下的剪影依旧端庄,只是身旁多了个同样盖着红盖头,却抱着枕头气鼓鼓的身影。
沈墨卿的声音透过红盖头传来,带着少女特有的娇蛮:“秦渊,你敢让本姑娘等这么久......“
话音未落,便被苏婉清温软的掌心轻轻按住手腕。
红烛摇曳间,三道身影在窗纸上投下交错的剪影——一道端庄,一道灵动,一道带着三分醉意的不羁,共同勾勒出洞房内令人心悸的旖旎。
与林静姝成婚后的疏离不同,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想与她洞房,因此只是随手揭开了她的红盖头。
此刻面对两位心悦之人,秦渊心中满是珍重。
他刻意放缓动作,从紫檀妆奁上拿起两杆鎏金喜秤,秤杆上“早生贵子“的刻字在火光中流转,仿佛承载着某种庄重的仪式感。
他拿起两杆“喜秤”,双手同时轻轻挑起了二人的红盖头。
当秤尖轻轻挑起红盖头的刹那,苏婉清耳尖的绯红如晚霞漫过雪颈,沈墨卿睫毛下的眸光则似春水荡开涟漪,两般风情,俱让他喉间一紧。
虽知洞房之礼的大致流程,苏婉清却因母亲早逝,从未有人细细教导其中细节;沈墨卿更似一张白纸,此前竟将林静姝房中的动静误会为“
打架“,只觉那低吟声让人心神不宁。
幸而林静姝与红玉趁众人敬酒时潜入洞房,以女儿家的细腻,将婚夜之事从礼仪规范到私密情状,皆以温婉言辞细细道来,首说得两位新娘既羞且怯,又隐隐生出期待。
秦渊不由想起古籍里那句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嘴角便漫上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桌上有醒酒汤,我去给你端来。” 苏婉清话音未落便站起身,目光落向桌角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羹。
“先喝交杯酒,喝完再醒酒。” 秦渊伸手轻拦她的动作,转而走向餐桌,指尖叩了叩青瓷酒壶,利落地斟满三只琉璃杯。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晃出细碎的光,苏婉清与沈墨卿相视而笑,各自执起酒杯,酒液轻晃着漫过杯沿,在灯光下洇开一片温润的涟漪。
交杯酒下肚,秦渊才端起醒酒汤仰头饮尽,瓷勺碰撞碗底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时的他褪去了宴客时的急切,却与两位佳人摆起了龙门阵。
他随手拈来些现代笑话,逗得苏婉清和沈墨卿娇笑不己。
当她们眉间的紧张渐渐化作眼底的春水,秦渊便适时地收了话头。
此时沈墨卿却站起身来,“今晚你属于姐姐,明晚我等你。”
但片刻之后,室内却奏响了《水边的阿狄丽娜》,时而低回婉转、抑扬动人,时而高亢激昂、澎湃汹涌。
连窗外的虫鸣也停了下来,一起倾听这动人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