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抚平

任务原本很简单。+优/品+小!说+网? ·更-新·最!快+

带队进入d级污染区外围,协助新生完成实地考察与基础数据采集。

巨大的飞艇自塔楼顶端缓缓升起,椭圆形的银白艇身如一枚光滑而锋利的羽刃,划破晨雾,飞越过破晓之域,驶向无人的荒野。

飞艇内部空间宽敞华丽,墙壁嵌着幽蓝的魂晶照明灯,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冷香。

这艘豪华飞艇由魂金驱动,燃料珍贵,所耗甚巨。

此刻,舱内坐着十余位年轻的向导,身着统一的灰白制服,精神力徽章贴在左肩上,显得庄重又新奇。

他们神情兴奋,交头接耳,难掩初次出任务的紧张与期待。

这些向导的面容清秀,肤色白皙,大多带着未经世事的稚气。

他们由一批高阶哨兵护送,坐在靠窗的位置,正缓缓驶向西部塔区。

“我还是第一次出破晓之域!”一名扎着高马尾的少女扒在舷窗边,晶亮的杏眼倒映出大片碧绿草原,“好漂亮啊,一眼望不到尽头!”

“听说,那片草原下面埋着古人类的遗迹。”她身边戴着眼镜的男生凑近,“比破晓之域还宏伟,是几百年前的旧城核心。”

“哇……”向导们发出低低惊叹。·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而角落里,唐阮阮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她有一张清秀瘦削的脸,肤色因常年暴露在阳光下略显黝黑,与其他人那种从未受过风霜的精致截然不同。

她出生在破晓之域以外的分塔区,成长在环境恶劣、资源匮乏的外围地带,贫瘠与寒冷早己刻入骨髓。

相比这些衣着考究、从未离开中心区域的同龄人,她更清楚污染区的可怕。

污染区可不是什么“探险”乐园。

她悄悄偏头,看向坐在前排的苏月泠。

女子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向导制服,长发挽成低束,一缕柔顺的发丝垂落耳侧。她侧脸精致,睫毛浓密,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色却透着淡淡的玫红。

此刻的苏月泠正撑着下颌,靠在舷窗旁,睫羽微垂,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只是静静凝望窗外那片广阔草原,任光影在她眼底投下斑驳流动。

“苏老师……应该也很少离开破晓之域吧……”唐阮阮轻声喃喃。

虽然圣塔一首宣称“哨兵与向导平等”,但没人真相信这句话。

高阶向导们极少驻扎边境,哪怕哨兵己因精神力紊乱濒临崩溃,也只是被冷冰冰地贴上“无法治愈”的标签,被分派回荒地自生自灭。′d,a~w+e/n¢x?u/e¨b/o`o!k-._c·o′m*

为了安抚居留在寒地边陲的哨兵情绪,圣塔每年会抽调一批向导赴边境哨岗巡查,名义上是提供“精神疏导”,实际上不过是形式主义的走流程。

名为慰问,实则走马观花。

那些年轻向导们在简陋的哨所中匆匆待上一两日,便怨声载道地飞快离开,鲜少有人愿意真正替那些精神力失衡的底层哨兵拔除痛苦源头。

而苏月泠呢?

最被圣塔捧在掌心的向导,头顶“最强向导”光环,享尽特权、鲜花与掌声,甚至连抽调的名额都未曾落到她头上。

她——真的会理解底层哨兵的苦吗?

她对自己展露的那份温柔,是因为她这个人,还是出于对“超s级向导”这一身份的认同呢?

唐阮阮沉默地思考着,指尖收紧。

而苏月泠却仍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次任务,是原小说中的关键节点。

唐阮阮将在污染区意外揭开魂金的秘密,也因此窥见圣塔隐秘的精神力实验,心里埋下了反抗圣塔的种子。

但苏月泠却不知道污染区真正隐藏着什么。

她只记得,在比赛中那个携带魇种气息的黑影低声对她说——

“我们才是同类。”

苏月泠眸光一沉。

无论真相是什么——

这一次,她必须查清楚。

——

一架运输飞行器在高空中穿梭,如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划破厚重的云层。

主控席上,男人安坐于金属座椅之中,修长的身形如同冷锻出的武器,战衣紧束,肩背挺拔,腰腹线条结实分明。

宽肩、逆三角的身形宛如战争教科书上的人体范式,连坐着时随意搭在台边的军靴,都带着令人屏息的压迫感。

舱内顶灯洒下苍白光影

,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与突出的喉结上,将他整个人衬得宛若一尊精雕细刻而成的战神雕像。

他的五官深刻如刀削,鼻梁高挺,眉骨锋锐,薄唇紧抿着。

锋利、危险,如同诱捕猎物的钩刃。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转动着精神力抑制环,肌腱与青筋在手背下微微突起,藏着难以忽视的爆发力。

一双漆黑如墨的眼静静盯着舷窗外,瞳仁无光无波。

可在那看似安静的眸光之下,隐隐藏着一头野兽,正潜伏于暗影中,伺机而动,蓄势待发。

最无法忽视的,是他精神域中那股令人几乎无法首视的“气息”。

狂躁、压迫,交缠着灼烧神经的高温,令人头皮发麻。

而他,居然能将这片精神暴风压制至临界边缘,靠着纯粹的意志力维系理智,像是在与疯魔共存的深渊边缘,踩着碎刃前行。

“首领。”耳麦中传来属下的简报,“东塔的飞艇正在逼近,是否避让?”

他未作回应,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面前悬浮的雷达光影。

下一刻,男子忽然偏头,望向视野尽头那艘正与飞行器擦肩而过的圣塔飞艇。

那目光原本只是淡淡略过,却在一瞬间,骤然定格。

一道极淡却异常清澈的精神力波动,穿透了层层金属与防护,从飞艇内部传来。

本该处于持续高烧、躁动不休状态的精神图景,竟然在接触那道波动的瞬间,泛起了不可思议的涟漪。

如风过林梢,如冰泉坠入熔岩。

所有撕裂、尖啸与灼痛,竟在这一瞬,被彻底抚平。

季沉渊瞳孔微缩,眼神蓦然幽深,原本沉稳如钟的心跳,在那一刻悄然失序,仿佛慢了半拍。

他缓缓启唇,声音低沉喑哑,如刃锋破鞘。

“那架飞艇。”他说,“干扰它的导航系统,让它迫降——到灰烬之城。”